因為麻總在這裡主持開鑽,所以我們這兩天不用上山跑野外,早上也沒有自已煮麵條。一早我們大家就集合到一起,往四合院那邊去過早。麻總是安排在縣城住著,早上張總去接過來的。

來到四合院,大家都圍在院子中央。鑽機的林總也在,還有幾個鑽機工人抬著巖芯箱,大家圍在一起觀察新鑽的巖芯。麻總邊看邊招呼我們專案組的小夥子過來看,指著巖芯箱裡面又大又粗的黃泥巴柱子,“這是表層土壤,厚度很薄,一般就30公分,最厚的地方大概一米,昨天一晚上6個鑽都已經取了部分巖芯,你們要開始分工了,一部分人把填圖工作收尾,另一部分要開始編錄巖芯了,不然跟不上進度。”

魏教授蹲在地上看初見的基岩,“九籌啊,你來看看,這巖芯裡面長石和雲母有點多呀!”麻總就跟魏教授去研究巖芯去了。放眼一看,每個鑽都拿了一部分巖芯過來,表層雜填土和耕積土中可以看到很多的鐵鏽,基岩巖芯中肉眼可見的標誌性礦物還是比較多的,結晶顆粒大,看得到含有褐鐵礦的黑色斑點,還可以看到晶洞,有生長的長石,雲母片閃閃發光,在朝陽的折射下,閃熠著金燦燦的光芒。

王姐招呼大家過早,是一大早隨張總去縣城買的饅頭包子油條,還煮了稀飯,老大爺掏了許多醃豇豆,大家左七右八的走將去拿吃的了。

“巖芯那就放在這裡,標籤已經貼好了,下午再過來搬回去哈!”林總跟工人師傅們沒在這裡過早,他們一早就吃過飯了。

張總急忙擺手,“不不不,直接搬到巖芯庫,你去跟萬老闆家堂客拿鑰匙。”

院子外面大車呼嘯著停下來了,陳得旺老闆下車,“老林呀,你這鑽打的好哇,程序快又不卡鑽,真是開工大吉呀!恭喜恭喜!”

陳老闆進來徑直向張總走過來:“張總,我來接大家過去了,您麻利過早,後面還有倆輛車。”

林總招呼了一聲,帶著工人陸續撤出院去,魏教授過去攔著取下來幾段巖芯,讓李凱幫忙搬到房裡去了。

張總跟陳老闆還有麻總幾個圍在一起蹲著吃油條,他一口把剩下的半截塞進嘴裡,抽出一包紅袋子紙巾揩油,然後說:“麻總,您是專家,這後面三鑽,老魏說位置要偏一點,偏一點可以嗎?”

陳老闆插話道:“鑽機我昨天晚上就拖到鑽坪那邊去了,只等定好了孔位就開鑽,這幾個孔都是硬骨頭,你安排了我,我就開幹,啥我都給它鑽穿,我這不比老林的班子紮實,你得給我政策傾斜呀!”

張總不耐的揮了揮手。

麻總一邊吃饅頭,一邊慢悠悠的說:“問題還是在人,打鑽是個死活計,鑽穩就能鑽好,但是佔了地兒就要把青苗補償搞好,不然後面越鑽越麻煩。”

“這不是問題,我們這邊安排好,老陳你要管好你的師傅們,大家要以和為貴,要講道理,你這鑽下去出來的東西多,你得摟的住,不行我就換人了。”張總低沉而嚴肅的答應著。

何甜甜和江穎張鑫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聊著什麼,她們笑嘻嘻的,清晨的霧氣和露水有些飄散到劉海尖尖上,晨曦中,幾個人美的不像是在凡塵之中。

周師兄往地質包裡面裝了兩個饅頭,喚著我吃快一點,帶在包裡也行,中午不回來了,我們先去看開鑽,再去林老闆的鑽上去看看。

三輛霸道在清晨的田野間飛馳,張總麻總都來了,還有魏教授,麻總安排趙括帶著三個女生在家補資料,周師兄帶著我,還有地勘院小兩隻一起去開鑽。

第一個鑽在老鄉家的菜地裡,菜地裡面的菜已經被老鄉都收割了,剩下一些菜茬子,賀工頭早先已經跟老鄉打過招呼。走道進場的時候,一個瘦老頭在前面帶著路,菜園子旁邊還是菜園子,老頭我們見過幾次,都喚他唐爹爹。唐爹爹怕我們踩壞了他的菜,也怕壓壞了他的田埂子。賀大哥給唐爹爹一包紅金龍,又給他點了一支,老頭樂呵呵的退到邊上看大家耍大戲。

今天沒有上案板,但見麻總上了三炷香,魏教授還是揹著手站在旁邊,陳老闆帶頭去磕了個頭後,三個工人作揖磕頭,然後拿著鋤子在麻總用羅盤GPS定的孔位旁邊挖鑽機嵌入溝和排水溝。

倏忽間,看到他們抽菸的人,撥出的煙霧,還有地上早晨氤氳出來的晨霧,慢慢的往孔位匯聚,三個工人都被掩進了霧裡。我忙著回頭招呼,但是大家仿若看不見。

魏教授見我有些驚惶,微笑著對我搖頭示意不要緊張。我看見霧裡好像有人在打架,麻總圍著孔位中心繞圓圈走著,邊走邊嘀嘀咕咕說著聽不見的話,其他人沒有特別的反應,慢慢的霧氣就散了,三個工人在孔位中間圍著鑽孔眼子挖了排水溝,鑽機是泥漿混鑽,到時候會有水,還有可能有地下潛水溢位,霧散了沒見到什麼異常情況,也沒看見有誰打架。

太陽完全出來後,開始有些燥熱了,開完第一個孔,我們馬不停蹄的向下一個點位襲去。

第二個點位在兩處山峰的夾角頂端,中間山溝延長線上,屬於衝洪積扇邊緣,麻總說這個鑽是個長期水文觀測孔,特意是要交代周師兄和我注意這個孔位,我們來時,有七個工人已經在這裡等著了,這個點位好找,周邊工人師傅已經將場地整平了,麻總拿著GPS和羅盤再複核了一遍,然後跟工人師傅們說了些事情。

但見麻總上了一炷香,就也靜靜的站在旁邊侯著,工人師傅們合力在搬鑽機,他們要把鑽機挪動到指定的方向,還要對鑽孔的位置進行微調,機坪已修好,鑽機已擺好,機長搖動柴油機,亢亢亢一通黑煙升起後,鑽機啟動了,看樣子是要先鑽下去,水文鑽口徑要大一些,後面還要擴孔,還有很多事情。

鑽桿在慢慢下沉,因為表層衝洪積層土質鬆散,進度較快,一根鑽桿很快下去了,接著就是下套管,大家一直在等著。鑽機師傅操作行雲流水,手段嫻熟,抬杆、掛勾、提鑽、下鑽,忙活了個把小時,第一個鑽桿提了上來,魏教授和麻總走了過去,鑽桿裡的巖芯樣慢慢倒出來了,上部是耕植土,往下是砂礫層,6米長的鑽桿裡面全是砂石,溼漉漉的,混雜著泥漿,底部兩米似乎是堵住了,老師傅們拿錘子敲著鑽桿,想把巖芯敲出來,鐺鐺鐺的聲音很是刺耳。一個矮胖的師傅抱著鑽桿,準備拿鐵絲掏一下,魏教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陳老闆見狀,一把抱過來一個大桶,是洗巖芯的水桶,倒掉髒水,高喊著:“吊起來吊起來,擺直了擺直了,把打撈杆放下去,捅它媽的!”工人師傅們又把鑽桿吊起來,垂直放著,用桶接著鑽桿裡面的東西。

陳老闆薅起一個錘子,讓胖師傅扶住水桶,鐺鐺鐺用力兩下敲擊鑽桿,像是腹瀉一樣,一大截汙泥從鑽桿裡面瀉下來。

水桶裡那攤汙泥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色,彷彿被鮮血染過一般,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人作嘔。仔細看起來,彷彿有猩紅的血液從裡面滲出,不一會兒淹沒了那點兒汙泥,像沸騰的水鼓動著氣泡。

麻總接過水桶,往地下一墩,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皺著眉頭看了又看,“有淤泥層,這邊原來是個水塘,下好套管,防止垮孔。”

我湊過去,猩紅的顏色不見了,桶的底部就剩下一灘汙泥,有些許陳舊的泥臭味道。

但看大家的表情,並無什麼異常,陳老闆還是氣勢洶洶的樣子,“這個孔不好搞呀,垮了孔那是相當難辦,老么幾個一定要注意!”

遠處的風吹起來,灘塗邊上那些灌木,還有高高的白楊樹簌簌的聲音響起,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風從山谷間吹出來,帶起陣陣熱浪,師傅們拉起了厚抹布包裹住塔架,準備著大幹一場,定位開孔的事情搞完了,剩下的就交給師傅們了。

張總跟魏教授招呼了兩句,扯著嗓子就跟大家說:“這鬼天氣太熱了,窩棚子還沒搭起來,大家都曬得不行,這樣吧,我們先回去吃飯,下一個孔下午再來開孔,長子飯已經做好了,大家先回院子去吃飯,走走走去車上!。”

還沒走到車那裡,有斥責和吵鬧聲傳過來。老林面前圍著三個老鄉,老鄉情緒有些激動,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陳老闆,陳老闆,你這幾個孔的青苗是不是沒落實呀,老哥幾個都找上來了!”林老闆此時往張總 魏教授那邊後撤幾步,把位置讓給了陳老闆。

“咋還堵到田裡來了呢!有啥話回去好好說。”張總示意大家上車,“老林吶,拿點水出來,把空調開啟。”張總示意大家上車。但是,老鄉立馬攔到車前面去了。這讓陳老闆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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