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從袖中掏出一隻白潤的梨子,邊啃邊道:“老頭,你可見過鬼秀才長什麼樣,你們鎮上有沒有溺水的秀才?”

“阿落,不可以沒有禮貌。”身旁的陸成沅眼中帶著制止看向她,因擔心她被面壁六年,心中會有不忿抑鬱之心,所以這次陸成沅下山除怪,順便把她也帶出來散散心,不過,看她現在這個樣,一定是沒什麼問題了。

那船伕老頭不介意的哈哈一笑,雙槳破水,嘩啦嘩啦,“沒事沒事,本來就是老頭子哦。”又轉過話頭道:“老頭我沒見過鬼秀才,見過哪還有命在這給姑娘划船,也是聽其他人說那鬼手裡拿著一卷書本,晚上就在岸邊走來走去的讀書,溺水的秀才,這一年是沒有,過去的話,就不清楚了。”

梨落心想這鬼還挺努力,死了都不忘學習,不過鎮上淹死一個秀才,要比死一普通人更轟動點,即使過去兩三年,也會有點印象,或許這鬼只是喜歡讀書,並未考上秀才,想來鎮上人對即是變成鬼的讀書之人,也存著尊敬,所以稱一聲“秀才”。

船身突然一震,梨落坐得不穩,被震得向前仰去,差點臉著地,陸成沅彆著她的腰,拉了回來,這一拉一扯,還未吞嚥的梨肉卡到了嗓子中,頓時臉紅胸悶,喘不過來氣直咳嗽,陸成沅瞧她這樣又想笑又可憐,拍拍她的肩背,注入一股靈力,化解了卡嗓之痛。

好了之後的梨落,立即張牙舞爪鑽出烏篷,陸成沅攔都攔不住,“喂!怎麼回事,會不會划船?!”

原來一隻逆向的小船,方向沒控制穩,正好撞上了梨落所乘的船頭。

那船上坐著的人,頭戴竹斗笠,垂著頭在釣魚,看不清面孔,依身形和露出的膚色來看,是個年輕男子。

哪個好人家在這種嘈雜熱鬧的環境裡垂釣。

聽見梨落氣惱的聲音,他才慢慢抬起頭,也只能看清下半張臉,眼睛被遮擋在斗笠的陰影下,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在表達歉意。

瞧他不說話,梨落將吃到一半的梨子扔到他垂釣的水面,飛起一捧水花,打在男子略顯幹薄的嘴唇,

船伕連忙放下雙槳,勸阻道:“沒事嘞姑娘,沒事嘞,莫生氣,越在水面越要講究和氣生財。”

陸成沅跟著出來,素知她蠻橫的性格,拉著她的胳膊,對著斗笠男子,抱歉一笑,“公子莫要在意,家妹年紀輕,處事莽撞了些,在下回去一定請長輩嚴加管教。請行。”

梨落本來還想再計較一番,撞到人,不說話笑一笑就想過去,哪那麼容易,聽陸成沅說起“長輩”,心一抖,怕被梨庭知道,收斂脾氣,瞪了那男人一眼,暗道:“算你好運。”

斗笠男子心平氣和的微笑,船微微轉頭,向他們後方劃去。

船伕瞧那船離去,嘟囔道:“真奇怪,這船不用漿,還能逆行。”陸成沅也才意識到這一點,回頭去看那斗笠男的船,在身後十來只船之間,早沒有那船的蹤影,突然出現撞了他們的船,又一聲不吭的消失,真是奇怪。

“哦呀,莫非是水上的財神公!”船伕激動起來,老臉紅通通道:“在這水上有一個傳聞 ,財神公喜歡逆行出船,誰要是被他撞一下,在水面就會順遂無波,漁業豐收。”

……

梨落不屑的撇嘴,騙鬼呢,張口要說些敗興的話,被身旁陸成沅按住,他從袖中又掏出一個梨子,道:

“阿落,聽話,吃梨吧。 ”

“……”

船又划行了一陣,船伕還在唸叨財神公的事情,陸成沅直覺那男子沒有惡意,奇怪之情淡去,也沒放在心上,梨落早就把剛才的事忘得乾淨。

“老伯,可還聽過其他鬼秀才的傳言,比如它在哪個岸邊出現,第一個看到它的是誰,它是如何殺人的?”

船伕放慢划槳的速度,單薄的烏篷船隨著水流自已動了起來,他想了一會兒,道:“這個……我也是聽別人說起,說那個鬼秀才多半是個常年落榜的考生,想不開跳了河,心裡怨氣不散,這才變成鬼,尋找過路的人把人拖下水,做替死鬼。”

被鬼秀才殺死的人,都是溺水而亡,按理說這應該是水鬼一類,只能靠水害人,行動敏捷,一有危險便躲入水底,膽子很小,通常半年殺一人,而這個幾乎是兩三日殺一人,還能上岸行走,不太像水鬼的特性。

“哦,還有人說這個鬼秀才其實是因為喜歡上一位畫舫歌姬,可他家境貧寒,沒有銀子能接近那位歌姬,於是每晚鬼秀才都游到河裡去聽她的歌聲,不料有天,水草纏住腳,淹死了。”

吃完梨的梨落聽到這個故事,啪啪啪鼓起掌來,“這個故事好!”又托腮道:“師兄,你覺得呢?”

陸成沅沒有回答,只是又從自已袖子裡掏出一個白梨,推給她,“阿落,繼續吃梨吧。”

不過船伕倒是很高興她的捧場,一口氣又講了四五個版本的鬼秀才,什麼後母虐待、兄弟奪妻、同窗陷害等,梨落聽得聚精會神,臉上的神色隨故事的起伏變化,十分的認真,認真到船伕覺得自已就算不划船去茶館說書也是一條謀生之道。

日落西山,河水泛著晚霞的紅光,因為最近的鬼秀才事件,行人和遊船都早早散的乾淨了。

兩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休息,陸成沅打算等天黑再去岸邊走一圈,看看情況,住客棧也只是為了安頓好梨落,以梨落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遇到鬼秀才,他很怕她會控制不住去打招呼,萬一自已反應不及,出了什麼三長兩短,該如何向師父交代。

秉著開源節流的優良品質,陸成沅只訂了一間客房,反正他晚上不在這裡睡覺,溫柔地囑託完梨落“不準出門、不準打鬧、不準惹事”後,又在房間設了一道禁制,邪物無法進入,裡面的人也不能出去,他才放心離開。

見陸成沅離開,梨落立馬從床上躍起,推開窗往下跳,發現窗打不開,走正門,門也打不開,施法破牆,裂縫都沒出來一根。

可惡的陸成沅竟然將整間屋子都設上了禁制。

梨落恨恨地在房間走來走去,踢翻了一張桌凳,疼得她直噓氣。

還不如和滿金玉來,至少滿金玉從不攔著她作死。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