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客廳內。
盛榮延撫平西裝衣領上的一個小褶子,不滿地望向樓上說:“這都幾點了?還不下來!”
盛靈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應和道:“妹妹昨晚回來渾身的酒氣,不知道又和哪個男人去鬼混了,不如今天就讓妹妹好好休息吧,我陪著爸也是一樣的。”
說著便上前挽上盛榮延的手臂。
“不行,祁家的宴會小辛不去會失了禮數。”
倪時蓁放下手裡的藝人通告單,抬頭蹙眉道。
這時樓梯上緩緩傳來一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倪辛今天穿了一條黑色半袖紗裙,圓形的領口露出白皙精緻的鎖骨,一根月光骨鏈像銀河般傾瀉在頸間,細軟的頭髮半扎到後腦勺,慵懶的垂到腰間。
收腰的設計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往下是纖細筆直的腿,一步步走下樓。
“妹妹總算起床了啊。”
盛靈撇了下嘴說道,拳心往裡握了握。
即使自已起了一大早化妝選禮服,倪辛也總能壓她一頭,那張五官精緻的臉上只化了淺淺的妝,但依舊奪目。
不過這女人今天怎麼換風格了?
以前不是無腦的只穿五顏六色的裙子嗎?幼稚的要死!
今天的黑色裙子給人一種莫名的感覺,似是壓迫感……
倪辛像是沒聽到,徑直越過盛靈,一把抱住倪時蓁,聲線顫抖的說:“媽媽,我好想你。”
上一世,倪時蓁因為工作太忙,身體出了問題也沒察覺,直到有次昏倒才發現是癌症晚期,最後沒挺住在醫院去世了。
“怎麼了寶貝?媽媽也想你。”
倪時蓁以為自已半個月沒回家倪辛才撒嬌,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哄著。
盛靈看著倪辛無視自已,難堪地往盛榮延旁邊靠了靠。
“天天酒喝這麼晚回家,早上不起像什麼話!”
盛榮延看著母慈女孝的一幕,一股怒氣湧上來。
因為是上門女婿,倪辛又沒隨他姓,盛榮延看到這個女兒便覺得恥辱,不禁斥責道。
倪辛握著倪時蓁的手心想,天天晚上喝酒?
這估計又是盛靈造的謠了。
她記得三年前剛大學畢業,跟著導師參加網路安全技能競賽,連吃飯的時間都沒,哪來的時間喝酒?
從前覺得盛榮延是關心自已才指責她,現在看來純粹是個被女人迷惑的蠢貨。
“兇什麼?白姨讓司機備車吧。”
倪時蓁不解地看向盛榮延,倒也沒多想,轉頭對端著麵條出來的白姨溫婉地說道。
“哎好,小姐快把面吃了,我可放了好多牛肉哦。”
白姨笑著應道,把碗端到倪辛面前。
倪辛在餐桌前坐下,眼眶不禁有些溼潤:“謝謝白姨。”
“切,祁家宴會什麼吃食沒有?還在這裡吃牛肉麵?”
盛靈嘲諷道。
祁家宴會,倪辛收回情緒,眼底暗了暗,閃過一絲思索。
她們一家是代表倪氏傳媒去參加的,這家公司是倪時蓁結婚時倪岱作為禮物轉到她名下的。
但倪時蓁一心做好經紀人,對管理公司實在提不起興趣。
於是無償轉給盛榮延三成股份,讓他代管公司。
按理說盛靈作為盛榮延和前妻的孩子根本沒有資格參加宴會,但盛榮延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也就由著她了。
上一世盛靈在宴會上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祁家大少爺祁紀楠迷得團團轉,這之後她更是肆無忌憚地給倪辛整壞。
但也都是些小事。
倪辛從小便把親情看得很重,儘管盛靈和她同父異母,但她也還是念著一份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但......
一想起她母親蔡潼對自已做的事,想起地下室那七日折磨,想起自已的家破人亡。
倪辛心中的恨意頓時湧起,她真的心軟不了一點,這一世,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已愛的人。
“姐姐,到了那你可得忍著點,別吃太多被外人笑話我倪家怎麼出了個餓死鬼。”
倪辛整理好情緒,嚥下一口面笑著向盛靈回應道。
盛榮延聽到倪辛自稱“倪家”已經氣得背過身去,暗暗心想,還不到時候,就讓這小崽子得瑟段時日吧!
“你說誰是餓死鬼?”
盛靈上前要理論。
“老爺夫人,車備好了。”
司機王叔從玄關進門彎了下腰,端正地說。
倪時蓁頭疼地看著要爭起來的兩人,提了點音量:“好了,帶上包上車。”
盛靈頓時消停了。
倪時蓁不僅是經紀人還是倪氏傳媒實際上的老闆,在娛樂圈有很高的地位。
盛靈憑著盛榮延的一點人脈只是個十八線小藝人,大把的資源都握在倪時蓁手裡,要是得罪了她,那自已在娛樂圈真是玩完了。
她可是要成為大明星的人!
倪辛吃完最後一口麵湯,起身拿起包看都不看盛靈一眼,挽起倪時蓁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