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尋在岸邊觀察著水裡的情況,這時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跑了過來。

“就在這裡。”其中那個帶他們來這裡的年輕男子說?而後,一個婦人提著一個小孩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她們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惶恐和哀傷。

當他們跑至屍體旁時,那個婦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痛地哀嚎著:“夫君,你走了讓我和孩子怎麼辦啊?”她的眼淚如泉水般湧出,孩子看著母親失聲痛哭,也哭了起來。

岸尋在冥界兩百年,見慣了生死別離的場面,這種還不是最傷感的。真正的別離不是生與死,人類的死亡並不是盡頭,真正的別離是六界之中再無相見的可能,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見不到了。

“三海,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說過多少遍了不要來不要來。”一位老頭氣憤的說。

三海就是那個年輕人。在老頭的責備下,三海無奈地說道:“村長,我們也不想啊,可家裡實在沒吃的了。”

村長聽完痛苦的說:“你們幾個,把他抬回村裡。”

岸尋來到村長面前,“大叔,這附近一帶經常死人嗎?”

“你是……”村長看岸尋的衣著華麗,不像當地人。

“我這陵水城投奔親戚,剛走到這裡,就碰見了他,說是淹死人了。”岸尋指著三勝。

“這裡十幾年了,一直都不太平,有人親眼見過,這水裡有水鬼。近幾年收成不太好,很多人想著靠打漁維持生活,可接二連三的有人淹死,就連船也無緣無故的側翻。”村長認真的說。

一陣陰風吹過,夜牧涼走到岸尋跟前說:“你們村裡有誰知道那水鬼長什麼樣子?”

村長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這時一個男子大聲說:“李二狗知道,前陣子不是一直說什麼水鬼的眼睛是紅色的。”

村長恍然大悟,“對,我們村的李二狗可能見過,不過他一直瘋瘋癲癲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他是怎麼瘋的。”岸尋問道。

關於李二狗的特殊情況,村長嘆了口氣,開始講起了李二狗的遭遇。原來,李二狗從小就有著明顯的智力障礙,村裡人都知道,但大家對他還是很關愛。然而,他的父母早年去世後,他的精神狀態愈發不穩定,整個人變得異常敏感,經常做出一些古怪舉動。

村長他們走後,黑白無常也回來了,找了那麼久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這條河流連著陵水城中的河流,那裡也經常出事。

“他們四個都是誰?”夜牧涼問。

“趙文立、秦軒、馬博安和李根。”黑無常回答道。

生前秦軒是一個剛及第的進士,趙文立是一個遠行的商人,馬博安是一名醫者,而李根則一直跟著趙文立做生意。

“他們都是什麼關係啊?”岸尋聽著這四個人,四種姓氏。

“趙文立和李根是叔侄關係,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地府不是萬能的,他們的資訊只能查到他們的上一世,這一世資訊不是很全面,通常人死後進入地獄,會經孽鏡臺,那裡會照映出這個人這一生所發生的一切。

人類的生命,要發生的事不是既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迴圈,神也不能提前知道一個人接下來會怎樣。

岸尋把有人見過水鬼的事情告訴了黑白無常,白無常拿出四幅畫像說:“時間有限,我們分開行動,我和無救去陵水城的水域看一看。”

白無常看向夜牧涼又說:“你帶著岸尋去找見過水鬼的人,看看是不是畫像裡的人。”

夜牧涼接過畫像帶著岸尋離開了。

他們站在村口,四處張望,看到的是一片破舊的房屋,雜亂的道路,還有幾位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自家門口,一個個面容憔悴。

女人們忙著繡花、縫補家裡的衣物,苦哈哈的樣子讓人心酸。而男人們大多數都在編織著簍筐,辛苦的勞作著來維持家庭的收入。

在這個貧瘠的村莊裡,突然出現兩個陌生人。好多村民很是好奇,一個個停下手上的活計,端詳著這兩個“異鄉人”。有的小孩開始悄悄地跟隨著他們走動,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些什麼。

他們的衣著華麗,一塵不染,與這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

“兩位年輕人。”夜牧涼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環顧四周,發現村長站在前面不遠處。村長佝僂著身子,步伐不穩。夜牧涼和岸尋快步走到村長身邊。“村長,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夜牧涼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人?”村長表情嚴肅地問道。

夜牧涼隨手拿出一張畫像,“這個人是我叔父,十三年前來過這裡,您認識嗎?”夜牧涼帶著期待,盯著村長。

村長拿起畫像,仔細打量著畫上的年輕男子,蹙起眉頭說:“不曾見過。”他的目光在畫像上來回移動,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夜牧涼站在一旁,眼神裡閃爍著一絲狡詐,他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他想了想,然後說:“我家在京城,想接他去我那裡,找了他很久,聽說有人在陵水城見過他,我們就不遠千里趕來。”夜牧涼的編故事能力還真是強,謊話隨口就來,岸尋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中暗自嘀咕。

村長皺起眉頭,顯得有些猶豫和警惕:“這些年我們村沒進過外人,倒是走了不少。”他說著,目光始終盯著夜牧涼,似乎在試圖從他的表情和言辭中尋找端倪。外人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一絲不安,他對待陌生人總是小心翼翼。

就在夜牧涼一籌莫展時,突然一個衣衫襤褸,滿身汙垢的人衝了出來,驚恐地看著夜牧涼手中的畫像。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鬼,他是鬼……”然後,他突然轉身逃開了,彷彿害怕著什麼無法言說的事情。

夜牧涼抬起頭,與岸尋對視了一眼,他們懷疑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水鬼。

“見笑了,他就是我們村裡的李二狗,每天瘋瘋癲癲的,看見不認識的人就說胡話。”村長並沒有意識到李二狗不是因為看到夜牧涼他們才說胡話的,而是因為畫像才讓他如此恍惚無措。

“沒關係的村長。”岸尋笑著說。

“你們可以去陵水城問問,城裡人多。”村長建議道。

夜牧涼又自信滿滿地表示,他有辦法對付這個惱人的鬼魂,他說:“我曾經是一名法師,既然得知此處有鬼,定不能坐視不理。”

村長眼神閃過一絲光芒,“你有辦法?”他激動的說。

“當然。”夜牧涼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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