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迷途的我,迷失在望不到盡頭的迷霧,深陷其中的我盲目的找尋著對自已而言的唯一出路。

漸漸地,步履蹣跚地我始終難以抵達‘世界盡頭’。

漸漸地……最終力竭地我對囚禁的世界宣洩著早已積怨已久的嘶喊,直至嘶喊到自已乾咳的趴在這片孤僻且不管自已再怎麼努力都追趕都難以讓自已看清樣貌的世界。

身處在被淒涼所籠罩的天空之下,我始終在不斷重蹈著,重蹈著苦難的路途。

不斷在期盼著,期盼著所身處的苦難終會結束的那一日,盼望著每次醒來的身邊將不再會是孤身一人的願望能夠實現。

可期盼的越久,就會覺得讓自已所期盼的願望的奢侈,奢侈到感覺這樣的願望只會存在於幻想中難以實現,久的開始淡忘這份奢侈的願望曾能夠給予自已能夠堅持下去的溫度與希望。

‘好累……’

‘夠了……’

‘真的,什麼時候才能結……’

可執拗的性格依舊躲在頹廢的情緒背後隱隱作祟。

可執拗的情緒總是難以望見,它總在逃避的路途所迷失,可它會在自已近乎頹廢時便簇擁著,鼓舞著,促使我儘快找尋到那歷歷在目的陌生世界中所埋藏在深處的真實。

可……藏匿在迷霧背後的終點究竟是什麼。

而我堅持的意義又終究是什麼……

我走過諸多城市能夠找尋到她曾存在過的未知痕跡與證明。

盼望著還能夠相遇的情緒在強烈的渴求中誕生,我從未真正願意去放棄這段似乎就不會存在的命運。

我堅持的足夠久了。

哪怕我依然會繼續蹣跚地走下去,哪怕早已處在放棄的邊緣中痛苦徘徊,對於她的記憶逐漸開始接近麻木。

此刻迷霧中迴盪著微微喘息。

我真的盼望那不會是支離破碎的幻夢,哪怕只是再次的短暫相遇……只是證實著她曾在我身邊帶給我的一切是關於她存在過的痕跡。

直至生命的盡頭也能難以遇見……

是銘記著她存在過,講述的美好故事,而故事的陪伴也足以代替盡數險惡。

‘再見了……’

‘晚安了……’

‘今天,很累了,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往前走了,有趣的故事,下次我們……

白雪……’

……

“……嗯……?”

因緊張而發涼的指尖不停的揉捏著放在腿間的雪花,而這樣做才能感覺到自已釋放了一些壓力與不安。

而在我隱晦的喃喃中,曾斷斷續續的說著連自已都不清楚在講述的雜亂話語以此來試圖緩解這早已步入無望荒塵的思緒。

也更想找尋到那能夠真正諒解自我的話語。

“把他放在原來的地方會不會才是更好的選擇……”

“啊……嗯……!!”

雪花的腹部隨著無意的指尖的施壓而下陷,而我也在呼吸也隨著指尖下壓玩偶的起伏而逐漸凝重。

空嘮的蔚藍眼眸與白皙指尖在絨毛之間接觸與徘徊著,無神的注視也使得寧靜的周遭讓自已也在不知不覺中被自我所遺忘。

“……怎麼辦!”

“感覺孤苦伶仃,太可憐了……”

“墨淵,墨淵……”

我不斷呼喊著自已的名字,掌心不斷安撫著那顆沉重跳動的心臟來提醒著自我如今最該應當保證的是清晰果斷的心……

“冷靜,不要慌……嗯,我只是怕他待在大概不會有人路過的角落,只是為了他安全著想,才決定把他帶回來的!沒錯,是這樣的!”

“他還活著,爸爸也說過……對待還能活下去的人就不應該棄之不理。”

“不對,不對!爸爸還說過,如果要是想傷害自已的就要……他也沒傷害我們。

我也是耐不住白雪的性子?我根本就不想趟這趟渾水,怎麼辦!他真的出現了!冷靜!我們不能慌!總會有辦法的。”

“怎麼辦……”

我始終對著玩偶傾訴著我獨自一人所面對的那些難以宣洩的苦澀,我聆聽著,傾訴著,等待能夠接納我的人可最後也不過是在借用玩偶的載體與一位渴望獲得諒解的自我對話罷了。

甚至與它的交談中也未注意到那微微睜開的金色眼眸正模糊的注視著陷入掙扎與苦難中尋求解脫的自已。

“對!我擔心的至始至終只是白雪,我根本不擔心他的安危,不順從白雪把他帶回來的話,白雪就會一直呆在那裡。

讓可愛的她呆在那種髒亂的地方,生病就……你一定不忍心她生病吧?根本就不是他!”

指尖的施壓還在對玩偶的力度逐漸增大。

‘真是的,還真是膽小鬼……’

墨淵對著玩偶小聲的嘟囔後看向依舊在沉睡的白雪,而自已看著她不堪的模樣,也回想起剛剛那段無言與無力的對話,而那樣的她所珍惜的事物也就在與她近在咫尺的身邊,而那也是她一直所找尋的事物……

她找到了……

可就此沉寂在自已手中的話。

是否?

“不行!怎麼能這樣!”

我始終不願去相信曾看到關於白雪與他相遇時那陌生卻欣喜模樣,直至短暫的自已都無法去確認所看到的那些究竟是幻覺的惡作劇還是難以置信的真實。

“你!”

我託舉著玩偶,一步步拉近與少年之間的距離,儘管此刻蔚藍的眼眸早已沒了抉擇的底氣,儘管自已依舊身處在罪惡與想要掙脫的抗拒中掙扎著。

直至站在了他的面前茫然的注視著難以分辨出原本模樣的臉龐,才知曉試圖說服自已的遲鈍的幻想意識到我與他之間的真實距離後又變得活躍。

我指著牆邊少年詢問著雪花。

“還記得他是誰嗎?”

“你覺得他?像不像白雪過去曾對我們一直提及的孩子?”

墨淵不安的微微低頭等待著能夠告訴自已答案的雪花。

“嗯?”

蔚藍的眼眸所散發的嚴肅、且帶著些許不悅的情緒又望向少年……

“嗯?”

“雪花,我覺得的吧,仔細看這孩子有點像……又有點不太像?!!!”

蔚藍的眼眸與紅色的紐釦眼睛一同觀察著少年。

“嗯……”

“嘿嘿,緊張過頭了!”

“什麼啊!”

墨淵發出憨笑後開始劇烈地晃著捧在手中的玩偶來宣洩縈繞在心中那早已步入頂峰的情緒。

哪怕自已無論此刻想要做出怎樣能夠說服自已的努力,但在最後的關頭也不過是在彌補過錯的最後掙扎。

“……這位先生?”

“要不先請您先行一步離開?是小女子招待不周了……”

“嘿嘿……嘿嘿……”

我捏著玩偶的手對瀕亡的少年做著待客離門的動作,也正因這肆無忌憚的荒謬宣洩後,積壓在心中的那些煩躁也似乎削減了不少。

煩躁地情緒逐漸穩定,自已也開始著重的考慮這位出現在此地的少年的那最為重要也是自已最想明白的問題。

“還真的有點像,只是有一點點,要說最大的區別就是滄桑。”

“記得白雪說,你們年齡相仿……小朋友?你真的是白雪的朋友嗎?”

“原來真的是男孩子嗎?沒有騙我嗎?”

“這不是廢話嗎……”

陷入難以獨自走出思緒的泥沼,也不斷在記憶中挖掘著早已不願提及的記憶。

“已經過去多久來著?”

“我還記得當時她興沖沖地跑我身邊告訴我,她有朋友的時候,我還在為她感到高興……”

“那時候是真的沒想到啊……”

“奇怪?你是小嬰兒嗎?你怎麼沒有使用魔法的痕跡呢?明明學點簡單的魔法就讓生活更方便不是嗎?

還是說……有人刻意把你魔法痕跡隱藏起來了?難道你是?”

“你難道!”

墨淵對少年的目光變得冷厲,原本輕鬆洽談的情緒也再一次蒙上名為危機與不安的薄紗,如今疑惑的也不僅僅只有他的身份,還有這具難以察覺的源自於魔法痕跡的身體。

“真是的!!!”

隨即輕拍面頰讓陷入危機感的自已來保持較為清醒的狀態。

“靠賣慘來埋伏試圖好心幫助你們的人,也不至於把你傷的這麼狼狽,如果是這樣的話……白雪不私下協助你的話,你在黃昏時分想必就已經氣絕了吧?”

我捏著雪花粗短的手臂指著少年戲謔著。

“真是的!你好麻煩。”

“對了!聽不到我也警告你!要是敢在這個房間醒過來的話,是絕對不允許的!

看你現在的情況應該不可能,不過被我發現的話,我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你!別看我這樣,我的手段可是很可怕的,知道嗎?你要是感覺剛剛的洽談就覺得其實好人的話,那你就錯了!”

“我可是很厲害的!為了白雪的安危……?”

我看著倚靠牆邊的少年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我不願去理會他的生死的原因,正是我無法判斷他對我們的安危。

而我不斷地用指尖敲擊地板來脅迫他不存在的思緒來告誡自已身處在此的權威。

“所以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讓我苦惱的壞蛋先生?”

“是嗎?壞蛋先生?”

我的身後傳著微弱且長久的嘆息,而她的出現也徹底打斷了我與少年之間這難得構建出的閒餘且寧靜時光。

我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旁的她,她的起伏輕盈的可怕。

“他還在堅持嗎?真的了不起……”

“……呀!”

“嗯!!!你什麼時候?你不是在睡覺嗎?”

墨淵迅速平復受驚的情緒,慌張的把玩偶遮住臉頰來掩蓋此時她不合時宜的驚嚇與難堪透過縫隙窺探著坐在身邊的白雪。

可她並未注意到自已的難堪,她從相遇就一直在關注少年的安危,哪怕此刻也不例外。

“嚇到你了?剛睡醒,是你幫忙止血的吧!”

可白雪的吐息依舊紊亂。

“嗯。”

“謝謝……”

“我嗎?謝?謝謝?”

“是嗎?謝謝嗎?”

有些事的發展對自已來說總是那麼的難以理解,而她的思路卻總是在以讓人難以去理解的方式存活著,常常在她也在難以回應的現實中讓自已與現實中的人們的友誼以及親情走在任誰都舉步維艱的地步。

可明明她想要表達的心意其實已經足夠簡潔,她在自已的眼中其實也卻早已不再是隻喜歡對玩偶說說話的單純孩子,而熟悉的她似乎不復存在,她現在對自已來說真的好陌生。

陌生到自已想要認識到自已存在她身邊的意義究竟是無言的陪伴還是珍貴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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