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表情一僵，她沒有回應，而是緩緩走到木桌邊坐下。
途中女子試著靠近周衡，溫熱、圓潤的大腿擦到周衡手背。
周衡敏銳地移開手掌，心中越發謹慎，她會不會在面板上塗毒？
還有之前的脂粉味道，感覺暫時沒有影響，周衡表情嚴肅起來。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另一扇窗前，“今夜的月色，真是美啊。”
周衡一邊說一邊快速換氣，“不知姑娘姓名，來我這要做什麼？”
女子輕笑，“公子真有興致，奴家是煙雨樓的煙侍，叫我玲瓏就是。”
周衡眉頭一挑，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玲瓏，“煙雨樓的煙侍？”
“我聽說想要成為煙雨樓成員，需要煙侍提供一枚專門的邀請令牌。”
周衡不確定杜孝義得到的情報是否正確、有沒有錯漏，故而開口詢問。
“公子得到的訊息沒有問題，早在二十年前，我們還沒有這個規矩。”
“但是在二十年前，有個成員藉著煙雨樓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欽天監因此對樓主問責，在那之後，我們就多出這條規定。”
玲瓏喝一口茶，手指扯一扯衣領，露出大片的潔白。
周衡視若無睹，他倚靠著窗沿，一隻手搭在嘴前道：
“二十年前……難道和煙波府大瘟疫有關係嗎……”
“玲瓏小姐能不能詳細說一說，我還挺感興趣的。”
根據鄭嶽所述，煙波府大瘟疫是妖魔興風作浪導致的。
現在聽到玲瓏的話，周衡隱約覺得這件事似乎不簡單。
他很想聽一聽相關的訊息。
這樣的話，他未來若是遇到類似的情況也能有些防備。
玲瓏搖搖頭，“這是煙雨樓的絕密訊息，不能外傳。”
“不過煙波府大瘟疫的相關資訊我可以給你弄一份。”
“這不是無償的，不知道公子能拿出什麼來交換呢？”
這件事不但涉及欽天監，還可能是煙雨樓的一大黑料。
它被列為絕密訊息是非常正常的，周衡能夠理解這點。
至於玲瓏說的關於大瘟疫的資訊，若是價格合適，周衡願意交換。
他當然能自已去收集這些資訊，但他畢竟不是煙波府本地居民，收集到的最多是比較粗淺的資訊。
這些資訊很可能在傳播的過程被人為地進行藝術性加工，導致真實性大大降低，變得沒什麼價值。
周衡忍不住想到薊縣欽天監的操作，好好的熊妖愣是被他們說成雜交的巨熊。
煙波府這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年，誰知道當地的欽天監會用什麼鬼話糊弄平民。
而煙雨樓經歷過大瘟疫，其中有個成員還和事件有緊密關係，資訊更加真實。
周衡開口問道：“我手上還有一些白銀，用它們做交換可以嗎？”
玲瓏先是點頭，緊接著又搖頭，“用白銀的話，花費會比較大。”
“我推薦公子用貢獻點數來換取這份情報，能省下很大一筆錢。”
貢獻點數是煙雨樓的貨幣，完成相應的任務後能夠獲得一定貢獻。
周衡意識到她話裡隱含的笑息，“你是來邀請我加入煙雨樓的。”
玲瓏輕笑，“當然，公子您如今已經是名動煙波府的傳奇武者。”
“十九歲修成一流巔峰，出手便斬殺名震此地數十年的趙天勝。”
“才情之高，甚至能補全武道大師趙極都未能寫出的狂雷勁體。”
“嘻，連樓主都聽說過您的名，誇你為百年難得的武道奇才呢。”
煙雨樓的樓主，自然就是那位傳奇武道宗師柳無言。
周衡沒想到，自已的名字竟然會傳到柳無言的耳中。
不過，更令他心驚的是煙雨樓恐怖的情報網路……
短短一個下午，她就已經摸清楚自已的年齡、武功！
甚至知道自已補全了狂雷勁體草創的後續兩層……
“真不愧是在煙波府經營如此之久的煙雨樓啊。”周衡感嘆說道。
玲瓏取出一塊巴掌大小，金屬製成的，表面鑄有‘煙’字的令牌。
“若是公子願意成為我們煙雨樓的一員，這塊令牌便是您的了。”
周衡沒有拒絕，煙雨樓資源豐富、情報厲害，有很多可利用之處。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當初自已苦尋煙雨樓，卻找不到加入的方法。
如今自已斬殺掉趙天勝，名聲傳揚開來，煙雨樓反倒自已找上門。
周衡心中感嘆，他收起煙令，等待玲瓏離開自已的房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玲瓏在他收下令牌後忽地說起一個什麼李家。
她試圖邀請自已成為李家的外姓家老，還頻頻用些美人計的手段。
周衡很無奈，於是敷衍說自已會考慮考慮，接著將玲瓏趕出房間。
所謂糖衣炮彈，周衡沒有信心在吃掉糖衣的同時躲掉炮彈的威脅。
……
夜。
杜施失魂落魄地坐在酒桌前。
桌上擺著一罈又一罈的烈酒。
他大口大口地喝著酒，酒水順著下巴流淌，浸溼他的衣襟。
他沮喪地垂下頭，心中不斷哀嚎，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花費如此多心思，甚至被黑蜈幫追殺，得到卻是一塊石餅！
在到達煙波府之後，杜施去過數家規模比較大的當鋪和店鋪。
他想去這些地方把手上的金餅賣出去，然而，無論是當鋪的掌櫃還是店鋪老闆。
他們簡單掂量一下金餅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不是純粹的金餅，裡面不是黃金。
杜施自然不相信，黑蜈幫出動那麼大的陣仗，幫主和副幫主親自過來搶奪金餅。
這怎麼能是假的呢？
他一家又一家店鋪問過去，直到找遍煙波府所有的有能力吃下這塊金餅的店鋪。
答案依然沒有改變，他們敢肯定，這絕不是純粹的金餅，它裡面還有別的東西。
杜施絕望了，他讓最後一家店鋪的老闆來切割這塊金餅……依然沒有奇蹟發生。
剝去外面薄薄一層金紙後，銀白色的金屬呈現在杜施和老闆面前，這是個鐵餅！
杜施仰頭灌下一碗酒，金紙只換來三兩白銀，如今這些白銀又被他換成幾壇酒。
杜施露出苦澀笑容，他緊緊抱著銀白色的鐵餅，嘴裡喃喃道：“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