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臺上杜孝義狠狠攥緊拳頭，臉上是喜悅的紅光。
他忍不住感嘆，“天下英傑無數啊，誰又能長久地掌握風雲呢。”
他心裡想著儘快去見周衡，趕在其它武道世家拉攏前再邀請試試。
周衡拒絕成為外姓家老也沒關係，他願意替杜家參與鐵錐山就行。
那可是武道大宗師留下來的傳承，周衡身為武者，應該不會拒絕。
李文歆在周衡斬殺趙天勝時便震撼地說不出話，現在才回過神來。
她一舔粉唇，心底無比火熱：
這青年不但能推演出狂雷勁體，竟還有著殺死趙天勝的恐怖戰力！
只要給足夠的時間成長，他未來必能成為武道大師，甚至是宗師！
她眼角餘光掃過激動地滿面通紅的杜孝義，心中隱隱有一些警惕。
她心裡暗道：“看來杜孝義似乎和那青年有一些聯絡，麻煩……”
“我得儘快去見他，無論要付出怎樣代價，都得把他拉進李家。”
與聽風臺上的杜孝義、李文歆不同，此時的趙無畏內心只有仇恨。
“趙天勝是我趙家崛起的希望，他竟然敢殺天勝……”
“這是斷我趙家未來啊，周衡，我絕不會放過你。”
趙無畏深知周衡已經和趙家結下死仇，沒有化解的餘地。
他絕不能讓周衡繼續成長下去，即使是敵人，他也不得不承認周衡的天資。
如果給周衡時間發展，他恐怕會成為第二個柳無言，到時趙家還能存在嗎？
“不能在煙波府動手，欽天監的那幾位看我們很不順眼，不能授之以柄。”
趙無畏眼神閃爍著，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只需再等待一段時間。
……
夜晚。
味極居。
周衡握著玉中光揮舞出一道劍光。
這劍光很黯淡，完全比不上滌雨的刀光。
周衡搖搖頭，將玉中光收回劍鞘，“到底是劍，和刀的結構差太多了。”
這把劍是周衡的戰利品，趙天勝貪圖他的血蛛軟甲，在生死狀上補充過幾個條例。
若是戰鬥雙方中的一方死去，另一方能夠獲得死者身上的全部物品，包括武器等。
因此周衡在離開擂臺時順手拿走落在地上的玉中光和劍鞘，這是符合大元律法的。
他坐到木桌邊，把玉中光連帶劍鞘放在桌上，扭頭對面前正在喝茶的杜孝義說道：
“杜老哥，這把劍麻煩你幫我拍賣出去，所需花費你在裡面扣，剩餘的幫我購置一些妖晶。”
怕杜孝義不清楚妖晶是什麼，他仔細描述一番，同時還說起在春林村時吳壯吞服的那顆水晶。
杜孝義面露難色，玉中光這把名劍是名匠齊不休打造的，又有趙天勝的名聲加持，價格不菲。
可問題是周衡要的更難得，欽天監一直在隱瞞這些訊息，妖晶只要出現就會有監天使來收購。
由於監天使干涉，想要購買妖晶只能去當地的黑市或者地下拍賣行，那裡東西溢價相當厲害。
玉中光確實價值不菲，但即使如此，用它換來的銀兩也就能買一兩顆比較小的妖晶。
片刻後，杜孝義點頭應承下這件事，他心裡打定主意，就算多花錢也得讓周衡滿意。
在這期間，周衡一直在觀察杜孝義的面部表情，直到對方點頭，他微微一笑繼續說：
“杜老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位叫做杜青雲的人？”他不給杜孝義回答時間。
“我聽趙天勝手下的那個奴隸說，是杜青雲把血蛛軟甲的訊息告訴趙天勝的……”
“趙天勝也是因為這個訊息才派人來找我的麻煩，最後才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周衡不在乎趙家，卻也不想平白增添一個敵人，杜青雲拿他當槍使，他要一個說法。
杜孝義一驚，至此他終於明白周衡是怎麼和趙天勝起的衝突，竟然是自家侄子搗鬼！
杜孝義沉默，杜青雲是杜家人，也是他很看好的一個後輩，他清楚杜青雲的小心思。
無非是擔心自已在趙家的聲望太大，威脅到他父親的地位，但杜青雲始終不明白啊。
杜孝義不在乎什麼家主，他在乎的是整個杜家的發展，杜青雲威脅到了杜家的發展。
他長嘆一聲，朝著周衡躬身行禮道歉，“抱歉，我會盡所能把玉中光賣的貴一些。”
杜孝義臉上的表情僵硬、幹板，他考慮過把杜青雲抓到周衡面前，任由周衡來處置。
但他終究沒能狠下心腸，杜孝義沒有子嗣，杜青雲更是大哥的一脈單傳，他做不到。
周衡眯眼，他不愚蠢，聽到杜孝義的話時，他就明白“貴一些”便是杜孝義的答覆。
杜青雲不會付出什麼代價，杜孝義會替他付出代價，周衡最後會額外得到幾顆妖晶。
最終周衡點點頭，看在杜孝義之前的種種舉動上，周衡選擇給他一個面子。
當然，有且只有這一次，如果杜青雲還敢做類似的事，周衡會提著刀上門。
因為杜青雲的胡作非為，杜孝義沒法再提鐵錐山秘境這件事。
他拿起玉中光，與周衡道別，還有時間，希望能彌補裂痕吧。
杜孝義心中想著，悵然若失，慢慢離開周衡的房間……
直到杜孝義走出味極居，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路口後。
周衡手指敲敲桌面，取出一隻新的瓷杯，倒滿一杯。
他朗聲道：“看了這麼久，不妨坐一坐，喝杯茶。”
房間裡面沒有變化，窗外鳥鳴依舊，月色清淡如水。
他無奈搖頭，右手抓住新瓷杯，朝著窗沿上方擲去。
就在瓷杯快要落地時，纖長、白皙的手掌伸出。
一位蒙面女子翻身進窗，聲音柔媚地問：
“嗨呀，公子，您是怎麼發現奴家的？”
周衡打量著面前的女子，她穿著緊身黑衣，身材玲瓏有致，臉上戴著一塊半透明黑紗。
透過黑紗能看到一張白皙精緻的面容，察覺到周衡目光，女子吐出小蛇般的粉嫩舌頭舔舐嘴唇。
周衡表情古怪，他鼻子微微翕動，然後非常疑惑地問道：“你們煙波府的，都喜歡穿著夜行衣塗脂抹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