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項興離開後,員外轉過身來,見是一個小和尚,先是一怔,然後問道:“娃娃,多大啦,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

陸羽道:“我叫陸羽,快十歲了,住在西塔寺,剃度後,師父給我取法名法海……”

員外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陸羽道:“不知道。聽、聽師傅說,我是被人扔、扔在湖邊,被他抱進廟裡去的……老人家,我出來這、這麼久了,師傅會著急的,放我回去吧!”

員外道:“既然你是個棄兒,留在這裡不比在廟裡做和尚強?”

於是使了個眼色,幾個五大三粗的媽子過來,不由分說,強推硬拽地將陸羽扭進一間貼著喜字的新房內,然後將門鎖上。

陸羽一邊搖門、一邊大聲哭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陸羽哭叫了半天,見沒人理他,只得擦去淚痕。轉身一看,卻見床上坐著個十三、四歲的姑娘,雙眼紅紅的,默默地望著他一聲不吭,正是石家買來的童養媳郝春梅。

陸羽走到郝春梅跟前,搖著她的胳膊哀求說:“姐姐,放、放我出去、放我出、出去好嗎?”

搖了半天,郝春梅仍一聲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淚。陸羽很快看出,這姑娘也一定和自已一樣身不由已被囚禁在這裡的,於是道:“姐姐,你怎麼哭啦?請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久,郝春梅才含淚說出事情的始末:“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家員外姓石,本是石家河的一家富戶。石員外雖家財萬貫,卻人丁不旺。四十來歲後才得一子。怎奈小公子一生下來就病病懨懨的,好不容易養到七歲光景,石員外便把我買進來做了童養媳……”

陸羽道:“你家裡人怎麼這麼狠心?他們為什麼要把你賣到這裡來?”

郝春梅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從小父母雙亡,靠舅舅撫養成人。舅舅嗜賭如命,沒錢還賭債,便用三百兩銀子將我賣給了石家。前些天,石家小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讓我們成親沖喜。剛辦完喜事,不想小公子就一命歸陰。於是石員外就到處託人物色上門女婿……”

聽罷郝春梅的述說,陸羽終於明白了項興為什麼要把自已劫持到這裡來的原因。陸羽秉性善良,自已身陷險境,反倒關心起別人來:“姐姐,你往後日子怎麼過?”

郝春梅咽哽地道:“還能怎樣?只能聽天由命了……”

陸羽道:“直到現在疾兒也不知道自已的爹媽是誰。既然姐姐也是個苦命人,往後你就是我的姐姐,我就做你的弟弟好嗎?”

郝春梅聽了好感動,一聲:“我的好弟弟……”一把將陸羽抱在懷裡,鏡頭聚焦在她滿臉淚痕的臉上。

陸羽道:“姐姐,向你打聽個事。”

郝春梅道:“兄弟請講。”

陸羽道:“你知道火門山的鄒夫子嗎?”

郝春梅道:“鄒老先生誰不知道?你問他做甚麼?”

陸羽道:“鄒先生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我因為想投奔火門山莊鄒先生那裡,才被項興劫持來的。”

郝春梅道:“這裡離火門山莊已經不遠了。不過,你是員外花銀買來的,員外肯定不會放你走。弟弟,你不如先在這裡呆一陣子,穩住員外,等時間一長,他們放鬆看管再趁機逃走怎樣?”

陸羽道:“姐姐言之有理,多謝姐姐!”

第二天清晨,門被開啟,一個媽子拿著新郎官的衣裳進來,陸羽不肯穿。郝春梅道:“弟弟,你不是想去火門山找鄒先生嗎?聽話,穿上,這樣才能讓他們放心,等他們放鬆對你的看管你不就可以趁機逃走了嗎?”

郝春梅邊說邊替陸羽把新郎官的衣服換上。

當天晚上,石員外便讓他們拜天地。陸羽穿著新郎官的衣裳,像個木偶似的同郝春梅拜堂成親……晚上,兩人被送進點滿紅燭的洞房。折騰了一整天,陸羽又累又困,打了幾個哈欠,便在旁邊的條凳上睡了。

迷糊中,鏡頭由睡覺時的陸羽漸漸變成往昔陸羽在李家和李季蘭相處的畫面……他們一起抓蝴蝶、捉蜻蜓、採蓮花、摘荷葉、扮演娶新娘……兩人玩得正高興時,突然李季蘭被丫鬟秋月強行拖到車上。李季蘭扶著車欄一邊流淚、一邊揮舞著手臂哭喊著“疾兒,我要疾兒一起去……”他跟在後面一邊追趕,一邊叫著“蘭兒姐姐”,一邊嚎啕大哭。突然跌了一跤……猛地驚醒,仍躺在房內的條凳上,已是淚流滿面。

曙光初露,將窗欞映得灰白。陸羽醒來時,支起身子一看,床上空蕩蕩的,郝春梅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透過窗戶,只見院子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陸羽連忙跳起來衝出房去。當他掀開門簾時,差點和郝春梅撞個滿懷。只見郝春梅剛打掃完院子,又給陸羽把端來洗面水。漱洗完畢,郝春梅帶他去給石員外老倆口請安。

石員外的臥室內,老兩口剛剛起床。聽見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郝春梅和陸羽雙雙走了進來。二人跪拜於地,異口同聲地道:“給二老請安!”

望著打扮得整整齊齊的陸羽,老兩口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陸羽挽著石員外、郝春梅挽著石夫人,一起去進餐。

餐廳內,美味佳餚早擺在了桌上,兩個侍候的丫頭侍立兩旁。面對桌上豐盛的美餐,陸羽腦子裡又浮現出往日在西塔寺的情形:無論寒暑,陸羽通常是到湖邊洗臉,排隊吃飯,一天三頓是連油星都見不到的粗茶淡飯……見陸羽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石員外一邊給他挾菜,一邊意味深長地說:“在廟裡沒吃過這些東西吧?多吃一點,想吃什麼儘管開口!孩子,只要你一心一意在這裡過日子,這萬貫家財全是你的!”

陸羽似聽非聽,先搖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對於過慣苦日子的陸羽來說,一來到這裡,就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可謂從黃蓮缸掉進蜜糖窖裡。然而,對於一心求學的陸羽來說,華衣錦被如披針毯,美味佳餚味同嚼蠟。接下來的幾天,天天都是這樣。儘管郝春梅對他照顧得入細入微,石員外夫妻倆把他當成活寶,而陸羽滿腦子裝的仍是如何逃走的念頭。

附近有座佛子山,山清水秀。山上有座佛光寺,多年來一直香火鼎盛。

清晨,陸羽在打掃院子,客廳傳來石員外老倆口的聲音。

石夫人道:“老爺,明天是送子娘娘的生日,妾想去佛光寺燒香還願,請她老人家儘早給我們送個孫子來如何?”

石員外道:“要得、要得!”

陸羽見說,心不由一動,連忙跑進房裡:“姐姐,佛子山是不是有座佛光寺?”

郝春梅道:“是啊。”

陸羽道:“過去我曾聽師傅說起過佛光寺,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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