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霏也算小有天賦的一位奇才,雖然比不上她的師兄和幾年後撿進來的小師妹,但入道也引來了一些天地異象。

沒有紫微星動,也沒有紫氣東來,只是在宗門後山一片桃林中練劍時,模模糊糊地看見裊裊炊煙,一農婦荷簞食,牽著一位稚童蹦蹦跳跳地從她身旁過去,她轉身眼睛追隨她們,看到她們走向遠處的田地。

她知道,她重生了,這是她入道的異象—桃花源。

她需要捋捋,入道之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眼前種種皆是如出一轍。如果不是在做夢,那就是她重生了。

一種奇異的氣像海浪一樣打向她,一種無窮的力量從丹田衝上大腦,這種支配的無所不能的感覺,是開闢氣海。

這下她確定了,真的是重生了。

修真界之大,無所不有,她倒也聽說黃粱一夢,看情況倒也不想。

現下情況不明,但這麼一遭,她能感受靈魂恢復,她不再是那個痴鈍的殘魂,上輩子的愛與恨像浪一般打入她的大腦。

她現在最想做的,是直面那個上輩子練她屍成器的師尊。是了,魂魄時不怨大概是承載不住,對於師父,愛之深,便越容易滋生恨,現在她回想起那些事,這份怨與恨開始極速攀升。

雨霏屬實悲傷,她自記事起便跟在師尊身旁,師尊於她是特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無情長老,是自幼相伴養育之情深重的長輩,也是授業解惑的師長。

“相伴數十載,我和他的師徒情義竟然如此不值一提。練屍為器會打散人的魂魄並拘下,就算投胎也是痴呆之兒。師尊你難道不知?我並非天材地寶體質特殊之人,師尊這樣做於我,就是詛咒。師尊,你好狠的心啊,難道養育之情,教導之義都是假的嘛?難道我不是你的好徒兒嗎?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為守誓獻祭自已的一切,留下一手只求來世安然,結果您連魂魄都不給我留齊...”

激烈波動的情緒使得桃花源異象扭曲破碎,她意識到不對勁,趕緊穩住道心,結果還是遲了一步,隨著一陣撕心裂骨的痛感,她的氣海碎了。

竟是,入道失敗了。

謝雨霏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氣海破碎了之後雜亂的靈氣在她的筋脈裡亂撞,疼的她面色發白,比起身體上的痛苦,更難受的是心裡的折磨。

她竟然,入道失敗了。

她一向修煉好強,不能勇爭第一也能名列前茅,放在整個修真界也算驚才豔豔,而今重活一世,卻在踏進修煉的門檻上摔了一跤。

入道失敗,師尊背叛,她如今一件可依靠的都沒有了。

“好累啊,”她倒在泥巴里,縮成一團,靜靜啜泣著,雨水打在她身上,液體流下的觸感和前世血液流盡記憶重合,她感覺她又快死了。

在她引起桃花源這異象時,遠在另一山頭和掌門喝茶的師尊便有所感應,本想馬上去恭喜他的小徒弟,結果被掌門攔下接著討論護山大陣事宜。

“師叔,我的小徒弟入道了,得去瞧瞧她,護個陣。”無方放下茶杯,起身行了一個禮,準備出門。

“站住,”掌門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無方,你不覺得你對你那個小徒弟太上心了嗎?”

“雨霏她三月起便是我照顧長大,尿床的時候褲子都是我幫她換的,師徒二人情深不是很正常嘛?”無方抬起眸子看向掌門,眼神無辜又禮貌。

“.....罷了,無方,你雖修為高深,可你年歲才不過百,涉世未深,得多下心眼。......但願是我多想。”掌門拍在桌上的手緩緩拿起茶杯,施施然吹了吹茶,接著說道,“就算沒事,那也得待在我這,咱這公事沒弄好,處理什麼私事。入個道而已,急什麼。晚點去也不遲,給她多點時間悟悟異象。”

無方想了想也覺得掌門說的對,做長輩的應該給小輩留點私人空間,應下後就準備細商事宜。猛然間他心覺不妙,掐指一算雨霏入道失敗。

“掌門恕罪,雨霏有難。”說著他便迅速鞠一躬,御劍飛向西邊的桃林。

他到的時候雨霏還躺在泥巴里,桃林一時之間花散盡,大風吹打著,雨霏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雨霏的睫毛一顫一顫,狀態不大好。

“怎麼會突然入道失敗?是有人襲擊她?還是什麼?”無方越想越慌張,越想越自責,早知他便寸步不離為她護法了。

他輕輕抱起雨霏,呼喚她的乳名,用靈力探查了一下她的狀態,氣海碎得乾淨,養回來不知得何年哪月了。

雨霏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心疼的眼睛,那眸子寫滿了憐惜,饒是剛剛被怨恨之意衝昏頭腦的雨霏也不由的一愣。

是了,她和師尊本情深意切,奈何小師妹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關心被勻給了師妹,她痴迷修煉,不曾在意這件事,等遲鈍如她終於發覺的時候,師尊已經刻意疏遠她。雨霏也不難受,她覺得只要自已努力修煉,成為師尊的驕傲,那遲早有一天她就會變回那個最受寵愛的徒弟。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和大家只想好好修煉,卻變成眾矢之的的。

現在的師尊,還是最疼愛她的師尊。

“小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無方檢查她的身體情況,並沒有明顯受傷,應該不是別人襲擊。

眼前師尊的關心,和前世師尊的疏離和狠毒對比如此強烈,彷彿這下她不曾被她敬愛的師尊拋棄,雨霏藏在心底的委屈湧上胸膛,小聲地哭著,“嗚嗚嗚嗚嗚師尊。”

“在呢在呢,怎麼了?”

雨霏的小手沾滿了泥巴,攥著自已的衣襟,什麼都不說,只是嗚嗚地叫師尊。她也想一吐為快,可是發生了太多,太殘酷的事,不知從何說起。

無方的手輕輕覆在雨霏的手上,把她抱了起來,像小時候一樣拍著她的後背。

雨霏緊繃的身體和心被無方輕柔地打散了,她開始嚎啕大哭,大聲喊道:“我做夢了師尊嗚嗚嗚嗚嗚師尊你殺了我,還把我做成靈器送給了別人嗚嗚嗚嗚嗚......”

“怎無端生此心魘。”無方心裡想著,思考著雨霏話裡的線索。

雨霏在他懷裡哭著睡下了,他把她抱回寢房,施了一個潔身術,然後用靈力徹徹底底地探查她身體情況。

沒有人偷襲她,也沒有人下蠱或者咒魘,難道是因為她入道的異象?在那個異象裡,我殺了她,於是她心神不穩,入道失敗?

他又覺虧欠這個當半個女兒養的徒弟,是不是因為最近陪伴太少,讓她覺得自已不關心她了?所以日有所思,生了這個心魘?

還得明天等小雨清醒了細細問下來再說。

無方心想著,給雨霏掖好了被角,輕輕退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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