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軍被小賊偷香竊玉

泓儒大街，熱鬧繁華，一輛精美的馬車行至將軍府外，

“將軍！”窈窕的少女步履翩然，她上前扶住將軍的肘部，欲泣欲收，“將軍”聲音顫抖著再叫一聲，仍沒得到將軍的回應，花玉軟眼眸微暗，眉頭稍鎖，正欲解釋什麼，被莫隨驟然打斷，

“沐浴”

“燒水，我要沐浴”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撒上花瓣，要白柰”

莫隨忍不了身上的血臭味，若用更香的徘徊花去遮蓋，反而覺得更難受，索性就白柰吧，她在陰暗難聞的刑牢中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

“是”玉軟眉頭舒展，眼眸仍沁著淚花，

西日已落，夜色鋪染，浴桶中的水前後換了兩三次。

煙霧繚繞，清香襲來，許多白柰花瓣擁簇著細軟的腰，隨著晃動的水波，若即若離，個別的輕觸著白皙的肩，纏繞細嫩的手指，紅潤的指尖施捨著，靠近嫣紅的唇，

這美人沐浴圖，怎能少了偷香竊玉的賊，

小賊輕揭屋頂瓦，滾動的喉結，控制不住的反應，逐漸迷離的眼神，忽略俊俏的臉，若說猥瑣，比之南街調戲寡婦的王屠戶有過之而無不及，

悄咪咪蓋上屋頂的瓦，翩然而下，小賊落在了窗邊，窺見纖瘦的背，如起翼的蝶羽，

腰間有個紅色月牙彎，似是沒入水中，又不經意浮起，讓人不禁想小心摩挲，細細觸碰一番，

小賊的鼻血漸漸冒出，他用袖角隨意一擦，臉上的血痕有些滑稽，眼睛愈發清亮，喉結滾動，

月光柔和了這片角落，似是沉睡，一聲淒厲的尖叫，驚起了暗中飛鳥，

這夜漸漸吵雜，

“疼疼疼！！！耳朵要掉了——”小賊掙扎片刻，低垂下頭“疼～”

玉軟吩咐旁邊侍衛“把這賊帶去前廳”

她陰惻惻的表情讓人看著心驚“所有刑具都擺上來，聽將軍吩咐”

莫隨穿著寢衣，披上外衫，繫帶隨意垂在腰間，有些鬆垮，

玉軟見將軍出來，上前兩步為她整理著裝，一臉嚴肅得將繫帶綁好，

莫隨聲音帶著些疲憊的沙啞

“誰？”

“天太黑，沒看清”玉軟含糊道，她努了努嘴，攀上莫隨的肩膀，惡狠狠道，“將軍，賜他宮刑”，

“不能亂動私刑”莫隨盯上玉軟的眼睛，隨後錯開她向前走，吩咐道“把他帶入暗室”，

“好！”小姑娘瞬間喜笑顏開，

暗室空闊，幾點燈火照不全黑暗的角落，牆邊擺放幾把彎刀，尚未開刃，陳年血跡乾涸凝固，這間暗室好似很久沒有開啟，又似被誰刻意掩蓋殺人的痕跡，

莫隨此時寡合的面色，一襲白衣，便讓刑床上的小賊發抖嗚咽，

“三殿下？”

莫隨攏了攏及腰的長髮，坐在下屬搬來的楠木椅子上，“三殿下怎也得空來府小坐？”

莫隨嘴角勾起格外慈善的笑容，“我這兒好久沒人光顧了，都落灰了”

“瞧，牆邊也就幾把未開刃的彎刀，殿下若喜歡，便當禮物帶回去”

四肢被緊扣在刑床上的秦彧還在抽抽搭搭，

“我再也不敢了！”秦彧一雙桃花眼沁滿了淚，他覺得將軍是想拿他開刃，

“不敢？”莫隨向前傾身，微微睜大的眼睛被昏暗的燭光蒙了層柔光“殿下……這是做了什麼不、敢的事？”

“不敢偷看將軍沐浴”秦彧小聲嘟囔出，然後又開始啜泣，

莫隨身形微斜，側靠在楠木椅上，吩咐道“給三殿下鬆了”

“殿下”莫隨殷紅的嘴唇勾著笑，像是墜入凡間的精魅一下附身在這曾經粗陋的將軍身上，一身潔白的衣，精秀的眉目，又像是扶風弱柳輕輕斜靠，

“殿下”莫隨連叫兩聲，

秦彧下了刑床，就老實得站在一旁，低著頭，悶聲不吭，臉上的紅暈倏然漫上耳尖，整個脖頸也漸漸變紅，

“嗯”他只輕輕發出聲音，手指繳著袖口，

“此時倒變得純情起來”站在莫隨身旁的玉軟忍不住輕嗤一聲，

“殿下應知臣喜愛花香，聽聞闕煙閣有位小館，他用的徘徊花，花香能遮蓋世間所有味道”

莫隨眉頭微蹙“不知真假”

“……真”秦彧捏諾出聲，

“真？真是好奇”莫隨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明日若殿下有空，不妨帶臣也去長長見識”，

“明日得閒”秦彧揚起頭，嗪淚的桃花眼泛起笑意，

莫隨起身，緩緩走到牆邊，翻出一把還入得眼的彎刀，微微欠身，呈到秦彧面前，見他一臉茫然，莫隨笑了笑“殿下，您的謝禮”，

她收起笑，看了看玉軟“送殿下出府”，

莫隨坐在正堂內，揉了揉泛酸的肩，按了按脹痛的眉心，抿了一口紅茶提了提神，仍端坐著，

“將軍”花玉軟伏在木階上，為將軍錘著腿，她抬頭看了看莫隨，繼而低下頭，眸子晦暗不明，“將軍為何同那登徒子去花樓，玉軟也可陪將軍去”

莫隨輕輕揉了揉花玉軟的發頂，沉思了一會問道“可知他母妃是什麼位份”

“聽說過，是個妃”花玉軟起身為將軍揉著肩，

“卻是按皇后禮制下葬的”

莫隨站起身，將玉軟輕拉到自已面前，抬手順了順玉軟的碎髮，勸謹道“他可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了，別對他太無禮”

莫隨理了理襟袖，邁步走到門檻處，她抬頭看向皎潔的月亮，已遠離枝梢，攀入深空，

“我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金籠，能養出嬌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