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臣的府邸,雅緻精美,和將軍府比少了些貴氣,卻有種財不外現的內斂,

柳絲掩映灰瓦,如同著筆簡單的水墨畫,香氣似是從每個縫隙中悠然飄來,漸漸有些濃郁,

門環輕叩兩聲,門倌便開啟府門笑著迎了過去,莫隨探身入內,滿院徘徊花奪人眼目,似是香氣、顏色都儲滿了力量,直撲人而來,抱個滿懷,讓人有些踉蹌,

莫隨輕斂心神,花玉軟似是被攝了魂魄,迷失在豔麗、濃郁、嬌美之中,

徘徊輕曳,似是被養著的精魅,每個角落都盎然生機,不養花的小徑,綿延曲繞,

凌臣袖口微卷起,一身玄衣勁裝,從偏房沿著小徑趕來,徘徊花拂過他的衣襬,顯得格外順從,

他步伐沉穩,嘴角微壓,眉頭雖是舒展的,眼中的煩躁卻難以壓制,他迎步走到莫隨面前,微微俯首,“將軍”,

莫隨點點頭“凌副將”

她轉身從容拿過花玉軟捧著的木箱,塞入凌臣的懷中“算是拜禮,來恭祝凌副將首戰得勝”,

莫隨看著還低著頭的凌臣,清聲道“不知可否討杯茶喝,匆匆來訪,可有耽誤副將要事?”,

凌臣這才抬頭,看向莫隨,遂讓步道“將軍正堂上座”,

他喚了小廝,便將那沉甸甸的拜禮一順帶了過去,

仍是冰冷臉,面沉如墨,惜字如金,很是沉悶,

著實沒什麼意思,莫隨再次想到,

越過徘徊似海,落步正堂之外,抬頭入目,黑色牌匾上著三個鑲金小篆“清南雅”,

凌臣的品味是不錯的,

莫隨邁步而入,再次被驚詫到,

正堂之中幾絹白紗隨風輕飄垂落,白紗後隱著的是宣紙畫卷,上面所畫皆是堂溪溫,

著墨不同,線條不同,姿態各一,有的還……莫隨微蹙著眉,有些瞠目結舌,有的薄紗半裹,引人遐想,或是女子羅裙,眉目嬌豔,

花玉軟也驚愣著,看得眼花繚亂,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像是開啟另一世界的大門,觀念蹦成零星碎片,

她只能怔愣喚道“……將軍”,

氣氛有些單一的尷尬,

莫隨看向正煮著茶的凌臣,動作從容不迫,神態坦然自若,優雅,

他抬頭示意莫隨,語氣柔緩“將軍請上座”,

“嗯”

莫隨兩步路走得有些不自然,花玉軟也傻傻跟著,

凌臣將煮好的茶為莫隨斟上,嗓音沉緩“將軍嚐嚐,您愛喝的紅茶”,

莫隨本想借口推拒,因為她前世確是不愛喝紅茶的,可每次別人為她斟的都是紅茶,喝久了,便也愛了,

她指尖微微一頓,端起茶盞,一口飲盡,也沒去品,便將茶盞輕輕放下,她抬眸看向凌臣,目光如炬,彷彿在試著洞穿眼前的人,不過須臾便斂去目光,神情頗為淡然,又惋惜道:

“或真口渴,竟是沒什麼滋味”

“……將軍”凌臣欲釋未解,便被一聲清朗給打斷,

“蜿蜒于波濤之上,逶迤於水天之間,凌副將的茶,難採難得,價值連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到是清朗悅耳,如泉水擊石,沁入人心,只是這語氣總帶三分譏諷,無端讓人氣悶,

想來必是……

“太子殿下!”,三人一同行禮,

秦至年越過凌臣“凌副將多禮”,然後將其後跪地的莫隨扶起,“將軍何需行禮”,

他對上莫隨清潤的眸子,柔和一笑“我來尋你”,

一時讓人語塞,

還在跪著的花玉軟嘴角一抽,心中思忖“又鬧哪出?”,

“玉軟”莫隨喚了一聲,示意她起身,轉頭看向太子殿下,臉上有些疑惑“尋我做甚?”,

秦至年笑了笑,他喜歡看將軍猜不透的模樣,頗有興致邀約道“來我府裡小坐,有茶名為‘半夏魁’,微澀,將軍喜歡”,

見莫隨不作聲,他盯著那雙精緻的眉眼,再加引誘“那茶葉,哪怕曬乾,模樣也甚是好看,泡在水裡,像是隨水波晃動的青竹,又似還未暈開的花瓣,將軍果真不覺新奇?”,

有些東西,哪怕不愛,若是它與眾不同,總是想要去瞧瞧的,更何況是從別人口中描述,便更加吊人心神,

凌臣府中的訪客來得意外,去得也匆忙,自此日,坊間便有了傳言,說:

“這莫大將軍和凌副將多有不合,約莫是因為凌副將不聽軍令行事,幾多魯莽”,

人云亦云,茶館青樓訊息最是靈通,

“凌副將身先士卒,大破敵軍,又有何錯!?”一彪膀大漢將手中酒碗狠狠砸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驚了嬉鬧的眾人,

一白衣男子,青簪半綰,溫潤出聲:

“死傷未免過多,舂鄯城並非急難,若有良策,關中百姓何至於被屠殆盡”,

“將士拼死……守了空城”,

“將軍嚐嚐這茶”秦至年撐著頭,看著細品香茶的莫隨,眼波漾笑,

“論茶色相,很是不錯”莫隨斟酌少許,開了口,

秦至年壓了壓笑,端正坐姿,生硬著轉了話題,

“將軍可有發現……凌臣鞋邊幾次都是帶血漬的……像是走到什麼地方,自已不經意沾到的”,

“觀察如此之細?”,莫隨似有些驚歎,她心想‘久居深宮、混跡朝堂的人到訪人家,哪怕是鞋,也要比別人多細看兩眼’,

“可是看錯?或是花汁,亦有可能”,莫隨看向秦至年,眼中生出些懷疑不信的意思,

“將軍,孤是殺過人的,怎會分不清血色和花色”,秦至年清朗的聲音沉了沉,遂而狀無意發問“將軍久經沙場,怎會不識?”,

莫隨正端著茶杯,清茶入喉,她緩緩嚥下,這茶水有些噎人,她將茶杯放下,不再去碰,

“許是殺孽過重”莫隨端肅,抬頭對上秦至年的眼睛,她眸子清淺,看什麼都顯得雲淡風輕,可眼裡印上秦至年這個人,眸色漸深,

“況我本就是粗淺之人”,

‘我是個將軍,沒有讀過四書五經,未曾接觸詩詞歌賦,看過幾本兵書,也是費勁,功名全靠手中刀,如今也只想手握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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