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撕裂似的痛楚充斥在大腦的每一個角落!

蘇煜幾乎感覺不到自已的身體,他恍惚間感覺自已的靈魂在極致的痛苦中沉沉浮浮。

直到。

一個陌生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吟迴盪。

“我的目光在注視著你...孩子,在迷茫中醒來,用靈魂承載我的痛苦與渴望...”

“我使你新生,讓你蛻變,我握著你的靈魂,裝進這裡...”

這詭異的聲音飄忽不定,卻有神奇的魔力,讓蘇煜感覺自已的靈魂漸漸落回了大腦中。

意識迴歸。

“額...嗬!”

蘇煜微微張開嘴巴,他費勁的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不見任何畫面,劇烈的痛苦更加清晰。

蘇煜的靈魂感覺被剪刀扯開,痛到渾身癱瘓了一般。

在黑暗中,蘇煜只能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出現在自已的頭頂。

似乎。

是一張看不清的臉。

“你是誰...”

蘇煜發出破風箱似的沙啞聲,聲音含糊,即便是口吐簡單的位元組也很費勁。

“我是你的父親,你的造物者。”

黑暗中傳來低吟聲,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森寒的冷意,讓蘇煜的頭蓋骨都在發冷。

“不,你不是...”

蘇煜艱難的開口,費勁的反駁:“我父親,早就去世了...我記得我出了車禍,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親愛的孩子,你此刻正活著。”

“死亡不是你的終點,而是新生的開端。”

黑暗中,冰冷的聲音彷彿在祈禱,在唱誦:“我使你復生,牽引著你的靈魂,來到了我的身邊。”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忠誠的孩子。”

“你將成為我的意志,讓世界走向毀滅。”

在詭異聲音自顧自的低吟中,蘇煜努力瞪大雙眼,艱難辨認著黑暗中的周遭環境。

這裡太黑了,他什麼也看不清。

忽而!

漆黑空洞的遠方,有一陣冰冷的風吹過。

讓他頭腦清亮,略微恢復了一些力氣。

“啪!”

牆壁上的一盞幽暗燭火被點亮,微微照亮昏暗逼仄的空間。

蘇煜瞳孔微微一縮,適應了光線。

蘇煜試圖喚醒自已近乎癱瘓的身體,但他的身體毫無反應。

“我...我好像傷的很重。”

蘇煜腦海中浮現這個認知,他現在已經分辨不清楚自已到底是死是活。

蘇煜緊咬著牙關,忍著劇痛,扭著脖子,視線往下撇去。

頓時。

蘇煜渾身一顫,如遭重擊!

他瞪大雙眼,頭皮炸起,眼皮不可抑制的顫抖著,無窮的恐懼和絕望如藤蔓一樣爬滿了他的雙眼。

在他的視線裡,什麼都沒有。

他沒有身體!

他只有一個腦袋!

腦袋之下的一切,脖子、胸膛、雙臂、四肢、乃至下身...全都沒了!

“我...我...”

蘇煜張大了嘴巴,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如潮水淹沒了他的口鼻,讓他無法呼吸。

我只剩下一個腦袋了!

但我還活著?

這極致矛盾且駭人的真相,讓蘇煜的精神幾乎瘋癲了!

“啊,被你看到了嗎?”

黑暗中,傳來詭異的聲音,似乎在笑:“我的孩子,我還沒來得及給你一個完整的身體...不過,你不要急。”

“很快,很快就好...”

隨著詭異聲音的響起,蘇煜猛得抬起頭,他瞪著滿是血絲的絕望雙眼,望向黑暗。

“你到底是誰!!”

“你要對我做什麼!!!”

蘇煜絕望的嘶吼在黑暗中迴盪,他看不清詭異聲音主人的模樣,燭光若隱若現的很遙遠。

“這裡到底是哪裡?”

沒有人回答蘇煜的痛苦,窒息的感覺愈加濃厚。

微弱的光芒略微刺破黑暗,在一陣陣輕微的嗡嗡聲中,蘇煜看到了。

他看到了,有一些東西從黑暗中飄出。

它們在空中飛舞,似乎被無形的手掌牽引著。

那似乎是,一些生鏽了的刑具,還沾染著發黑的鮮血。

“等等!你...你要做什麼!”

蘇煜的聲音在恐懼顫抖,詭異的聲音在笑。

“不要緊張,孩子。”

“你會感受到,一點點美妙的滋味。”

......

午後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窗前照入,懶洋洋的灑在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肩上。

他有一頭濃密的黑髮,黑瞳,高鼻樑,穿著華美的天鵝絨長袍,上面繡著複雜的家族徽章,既彰顯了他的身份,又襯托出他的不凡。

年輕的男人躺在精緻的雕花椅上。獨特的氣質在陽光裡揮灑,彷彿有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

在房間更深處,一個美麗年輕的女僕正在躡手躡腳的打掃房間,唯恐驚擾在小憩中的年輕貴族。

艾麗莎美麗的眸子不時抬起,不由自主的落在年輕貴族的身上,偶爾閃過一絲淡淡的愛慕和崇拜的光芒。

艾麗莎必須承認,自已被他深深的吸引著。

“米塞裡主人。”

艾麗莎放下手中的工具,靠近貴族的身後輕柔的開口:“已經到了午餐時間。”

心裡的緊張讓艾麗莎不由自主的緊緊捏住自已樸素的連衣裙,簡陋的衣裙根本掩蓋不了她曼妙的身姿,微微低頭的模樣更襯姣好面容中的一抹楚楚可憐。

“嗯。”

蘇煜淡淡哼了一聲,睜開雙眼,看向窗外。

窗外面是一片寧靜而奢華的庭院,翠綠的草坪被修剪的十分整齊,偶爾有幾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遠處的噴泉傳來溫柔的水聲,與微風相伴吹過樹梢。

自然裡的寧靜讓蘇煜感覺很安心,能撫平三天前的恐懼遭遇。

蘇煜默默的看著窗外,他知道自已必須承認,他已經穿越了。

準確的說,他已經死亡的靈魂被抓來了,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新世界。

抓到他的,是一個邪神。

至少祂如此自稱,不可直視、不可理解的痛苦邪神。

祂沒有名字,祂自稱是蘇煜的父親,蘇煜被允許稱呼祂,亞戈尼克斯。

“我是囚犯,靈魂被困在了這裡。”

蘇煜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唸。

他很清晰的知道自身處境,他被一個強大的邪神抓來了。

邪神改造了他,用極為痛苦且不能回憶的方式賜予了他新的身體。

邪神給他一個新的使命:毀掉這個世界。

蘇煜無法違抗,他不確定抗命的代價,那或許是比死亡更悽慘的下場,就像是蘇煜不敢回憶三天前的任何細節。

昏暗神秘的空間,一個孤零零的腦袋,生鏽的刑具......

哪怕只是思想上有一點點的觸碰,他都會痛到渾身發抖,靈魂都會顫慄到漂浮起來。

那是活生生被改造的痛苦!

無法死去!

無法昏迷!

眼睜睜看著自已被一點一點的創造出來!

“我必須順從祂,至少目前為止。”

蘇煜重新睜開雙眼,微微嘆息,從椅子上站起。

窗外的陽光被強壯修長的年輕身軀遮擋,華貴的袍子根本無法掩蓋這具年輕身體散發出來的魅力與誘惑。

他太高了!

女僕艾麗莎無法平視,她必須要仰起頭才能看清主人英俊憂傷的面龐。

這具肉體太強壯了,肌肉分明的線條被日輝勾勒,刺痛了她的眼神。

“你在看什麼?”

“對不起,主人...”

少女在驚慌失措,眼神逃避,緊張的雙手疊在小腹前,極力低著頭。

直視主人,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但主人是溫柔的男人,從不會苛責她。

“走吧,吃飯。”

蘇煜面無表情,跨過少女的身側,走在了前方。

推開房間的大門,是一條長長且寬敞的走廊,牆壁上掛著溫暖的燭火,地上鋪著如血一樣紅的華貴地毯,直至盡頭。

這裡是一棟豪華至極的莊園,同時也是巴努爾之領的領主府。

是的,邪神有一座領地。

被祂視為兒子的蘇煜,也是這座領地的持有人。

蘇煜的黑皮靴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大步走在地毯上,他表情冷漠,眼神堅定,只望前方,從不看向左右。

在走廊的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掛著一些詭異寬大的畫像。

有身體骨骼扭曲的女人,有渾身血淋淋的人馬,有披著人皮的狼狗,有正在享用貓咪美餐的年幼女孩......

每一幅壁畫都透著詭異恐怖的氣息,隨著蘇煜的大步走過,壁畫彷彿活了過來,一雙雙漆黑、殘缺的眼神死死盯著蘇煜的背影。

壁畫裡的東西在扭動,發出滑膩的聲音,散發出毫不掩飾的貪婪氣息。

蘇煜面無表情,已經習慣了。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已經習慣了。

只是,他從不去和這些壁畫們對視。

不是因為恐懼,只是...他還需要一些適應的時間,去強壓下內心的不適。

寬大的走廊是沉默的寂靜監獄,走完它似乎需要幾個世紀之久。

當蘇煜的皮靴停下,他已經停在了一扇紅色的大門面前。

他的目光微微落下,沉默的看著門把手。

那是一個禿頭的女人頭,她彷彿喝了縮小藥水,握手處就是她被拉長的潔白脖頸。

她好像還活著,腦顱在不安分的扭動著,蒼白的臉龐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微眯著眼睛彷彿在享受著什麼。

直到,艾麗莎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門把手推開了大門。

“主人。”

艾麗莎恭敬的微微低頭面對著蘇煜,美麗的面龐微醺,似乎很得意自已的識趣,沒有讓主人親自開門。

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被開啟的大門門把手,女人頭正在痛苦的掙扎顫抖著,好像大門被開啟是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蘇煜默默的看著艾麗莎,他的目光讓小女僕臉色愈有羞意,嬌小的身軀都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好像看不到門把手的詭異,也看不到壁畫的恐怖。

在這三天裡,艾麗莎是蘇煜見過唯一一個正常的人類。

至少,大多數的時候是這樣。

“是隻有我能看見嗎。”

“是因為三天前的遭遇,讓我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幻覺嗎。”

這是蘇煜不知道第幾次詢問自已,但他很確信,邪神的存在,這意味著他所看待的一切,未必就是幻覺。

可能,它們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只是能被特定的人看到罷了。

蘇煜無聲的走入寬敞的餐廳,熟悉的跨上新的紅色地毯,來到長長的餐桌面前。

餐桌上,早已經被擺滿了銀色的餐盤,餐盤被蓋住,無法看清。

蘇煜在艾麗莎的引領下坐在餐桌首位,艾麗莎忙前忙後,鋪好餐巾,侍弄銀盤,遞來刀叉。

“主人,請用餐。”

艾麗莎微微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殷切的開啟了蘇煜面前的銀盤,露出裡面的食物。

這是一團黑漆漆的肉塊,有拳頭大小,上面仍有沒拔掉的粗硬黑色毛髮,毛茸茸的如鋼針一樣根根豎起。

隨著蘇煜略微急促的呼吸,眼前的肉塊也在一張一縮,宛若心臟在跳動。

這肉塊還活著?

蘇煜沒有開口,他緊緊抿著嘴唇,微微顫抖的眼睫毛透露他內心的不平靜。

這團黑色的肉塊,他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應該還是昨天下午的時候,他在走廊的狼人壁畫裡看到過,那狼人在蘇煜的眼前將一頭人豬模樣的怪物徹底撕碎。

眼前的黑色肉塊,與人豬的身體很相似,只是不知道是哪塊部位。

“主人,您...不合胃口嗎?”

艾麗莎見蘇煜遲遲沒有動手,不由的緊張詢問。

蘇煜沉默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艾麗莎的表情浮現一抹急切,聲音都帶著一些哭腔:“主人...您的身體需要恢復,如果不按時用餐的話,老主人會生氣的,祂會責罰您。”

老主人的責罰?

蘇煜的心臟漏了半拍,微微抬起手,示意艾麗莎可以切肉了。

“主人,艾麗莎會給您最好的午餐享受!”

艾麗莎連忙拿起刀叉切肉,鋒銳的銀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那狼人撕咬不下來的黑肉如豆腐一樣輕鬆切下一小塊,被艾麗莎獻寶似的送到蘇煜的嘴邊。

“主人,快吃吧,這幾天的午餐都是艾麗莎親自做的。”

“如果主人不嫌棄的話,一定要全部吃完哦。”

在艾麗莎滿是期待的眼眸中,蘇煜微微張開嘴巴。

是啊。

她說的對。

這樣的食物,蘇煜都已經吃三天了,也該習慣了。

“主人,好吃嗎?”

“好吃。”

蘇煜默默點頭,說的很違心。

艾麗莎眼神迷醉的看著蘇煜,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忘記不能直視主人的規矩。

主人微微咀嚼食物的動作,些許漲起的臉頰,就像是活著的雕塑,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和美妙的藝術!

艾麗莎痴迷的看著蘇煜的側臉。

她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住了餐刀。

她根本無法忍受!

尊貴的主人,就應該成為歷史油畫一樣,掛在牆壁上。

永遠的掛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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