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體弱,皇后一直照顧著他,直到半夜也未曾閤眼。素練伺候在一旁,眉眼間帶著幾分鬱氣。

“娘娘,最近這外面可都鬧翻天了呢,皇上為了一個宮女懲罰了嘉貴人,還斥責了嫻貴妃,還破例把她封成了貴人,這櫻兒果然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琅嬛聽了緊緊皺著眉頭:“嘉貴人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這個魏嬿婉才剛見皇上就鬧成這樣,以後還了得嗎?”

素練聽了連忙附和:“就是這個理,如今皇上的心都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前幾個月封了貴人,這段時間都是她在侍寢,現在皇上批完了摺子就去永壽宮,就連在養心殿時都要她在一旁伺候筆墨,那賞賜像流水似的,還賜了個令字做封號,這樣大張旗鼓寵愛一個身份低微的貴人,算什麼事啊?”

“可本宮如今又能有什麼法子,皇上願意寵著她,永琮尚且讓本宮自顧不暇,哪裡又有這個精力去管魏嬿婉?”

懷裡的永琮又咳嗽了幾聲,琅嬛連忙把永琮抱了起來柔聲哄著,見永琮好一些了,她才嘆了口氣。

“況且她如今是天子妃嬪,有皇上喜歡,就算不得身份低微。”

“罷了,嘉貴人原本就有兩個兒子,經此一事,她也不會得意忘形,好歹也安分些。再怎麼樣,這魏嬿婉的出身擺在那裡,也動不了我的地位。有她在也好過被嫻貴妃越俎代庖。”

素練一聽,便也覺得琅嬛說的有道理,魏嬿婉再怎麼得寵現在也是個膝下無子的貴人,又是宮女出身,怎麼樣也不可能撼動琅嬛的位置。

她便連忙賠笑道:“娘娘說的是。”

這邊養心殿裡倒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光景,魏嬿婉幫弘曆研著墨,弘曆側著頭笑了笑,在雪白的宣紙上筆走龍蛇,凌厲灑脫的字跡讓魏嬿婉忍不住讚歎。

“皇上的字寫得真好。”

紅袖添香在側,再加上身邊的美人性子溫柔婉約,明眸善睞,一顧傾城,弘曆心裡越發高興。

她心下受用,也跟著笑道:“你最近不是在學寫詩嗎?現在如何了?”

魏嬿婉聽了後臉上泛起了微微的薄紅:“那詩臣妾覺得一般,恐怕是見不得人的。”

“怎會?朕的魏貴人最是聰慧,想必一定寫得不錯,再者說只有朕一個人看,又有什麼好顧慮的?”

弘曆笑著把手裡的毛筆遞給魏嬿婉,臉上的笑意倒是促狹得很。

“若是真的不好,咱們就一起改。”

魏嬿婉無奈,只好執筆用簪花小楷把自已作的那一小行詩給寫了上去。

晚逢春風渡,朝看芳時歇。

欲得君心顧,脈脈無絕期。

弘曆見了魏嬿婉做的詩,眼裡又多了幾分讚賞之意,雖然中規中矩,但對初學詩的人來說,也是不錯了。

“寫得好,果真是冰雪聰明。”

魏嬿婉聽了後倒是更不好意思了,她把詩從弘曆的手中拿了回來,故意轉眸不看弘曆。

“皇上可是和臣妾說好了,這詩只有皇上一個人看,要是被傳出去,臣妾可怕丟這個臉。”

弘曆此時還在想著那句“欲得君心顧,脈脈無絕期”,見魏嬿婉這樣,心中更是柔軟了幾分。

他拉過魏嬿婉的手放在自已的心口,朝魏嬿婉挑眉一笑,肆意且風流:“君心就在這裡,而且只顧你一人。”

經過這段時間和弘曆相處,魏嬿婉也知道弘曆不喜歡一板一眼的性子,她便故意露出了幾分小脾氣。

“皇上剛剛看臣妾的詩,現在又說這種話戲弄臣妾,若是在這樣,臣妾可要生氣了。”

弘曆撫掌大笑,又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捻著魏嬿婉耳邊那瑩潤小巧的珍珠耳墜。

“那就讓朕想想,該如何哄好朕的婉卿。不如朕也寫首詩讓你看看,如何?”

這個稱呼讓魏嬿婉微微一愣,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用如此親暱的稱呼叫過她,從弘曆口中卻如此自然,甚至讓她察覺到了珍視與溫柔。

明晃晃的偏愛讓魏嬿婉亂了陣腳,她只是想要向上爬,對弘曆動心並不在自已的計劃內。

寫的詩也好,在弘曆面前展現出的樣子也好,都是她想要得到寵愛的手段。

常言說君心難測,她實在是不想去吃為情所困的苦。

那個對真情抱有幻想的魏嬿婉早就死在啟祥宮那五年的欺辱中了。

面對困境,連號稱對自已情深一片的青梅竹馬凌雲徹都是那個樣子,她又怎麼敢去相信身為一國之君的“只為你顧”。

魏嬿婉這邊心事重重,但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破綻,只是含著笑意看著弘曆寫詩。

現在窗外飛雪漫天,弘曆這首詩也是和雪有關。

等弘曆落筆,魏嬿婉湊過去一看,當真是笑也不是,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片一片又一片,兩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飛入蘆花看不見。

見魏嬿婉僵在原地,弘曆眼裡笑意更盛,她趁對方不注意,摟住魏嬿婉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裡,他輕輕抬起魏嬿婉的下巴:“婉卿覺得如何?”

這還能怎麼說……

魏嬿婉又看了一眼那首詩,勉強笑道:“皇上此詩甚妙。”

弘曆仍然刨根問底:“妙在哪裡?”

“……頗有趣味。”

弘曆似乎是真的覺得自已這首詩寫得好,又高聲唸了一遍,對魏嬿婉的評價頗為認可。

“朕也覺得頗有趣味,等下次全宮上下一起賞雪時,朕也可以拿這首詩給大家品鑑品鑑。”

那句“最好還是不要了”在魏嬿婉這裡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皇上高興便是。”

弘曆忽然垂眸輕聲道:“你剛剛笑了。”

魏嬿婉微微抬眸:“什麼?”

弘曆在她的臉上落了一個吻:“朕說,你剛剛看見這首詩的時候笑了,那這首詩就沒有白作。”

此話一出,魏嬿婉臉上更是飛紅一片,就在此時,李玉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外面通報了一聲,打破了兩人相處的時光。

“皇上,嫻貴妃娘娘來了,正在養心殿外等著求見呢。”

弘曆一聽,臉色瞬間就是一沉,什麼好心情都一掃而空了。

他自從來了後,一天都沒有安生過,尤其是面對如懿的時候,他現在聽見如懿的名字都覺得頭疼,好像如懿和他說話,說著說著就會覺得她所有的話都變成了“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既斷腸。”

當然,如懿也有說其他事情的時候,不過好像都是什麼家長裡短,還經常在他耳邊唸叨,要是男子只能娶一個妻子就好了。

如果真的像她所說,那這宮裡應該只剩下富察了,畢竟目前富察才是皇后。

總之弘曆只覺得頭疼。

什麼年少情深,什麼青梅竹馬,什麼一生一次心意動,弘曆根本沒有印象,也不喜歡聽這些。

“朕不見,讓她回去吧。”

李玉聞言有些為難,他喜歡惢心,況且如懿對他也不錯,他不想讓如懿白跑一趟,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勸道:“皇上,嫻主兒這大冬天的出宮一趟也不容易,您不如見一見吧?”

弘曆覺得自已要耐心告罄了,怎麼在這個宮裡誰都能做他的主啊?他都說了不想見如懿,還有人在旁邊勸。

他剛想要說什麼,隨機一個轉念便考慮到了魏嬿婉,現在魏嬿婉風頭正盛,要是今天再拒絕瞭如懿,說不定又要傳成什麼樣子,後宮的其他人也可能會對魏嬿婉不利。

畢竟這個世界比脫韁的野馬還要不可控。

弘曆只好作罷,淡淡地瞥了李玉一眼。

“罷了,傳她進來吧。”

雖然不知道如懿此番前來是為了什麼,但在這個節骨眼,他倒是也想看看如懿對自已寵著魏嬿婉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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