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登雲領著駱新,快步穿過議事廳,沿著府衙中軸,走過鬆竹堂,看到一處近一畝的校場。校場正北,站著一些衙役。衙役守著的,正是設在府衙的牢獄。

趙登雲和駱新還未走到,領頭的衙役便跑了過來,打千道:“公子今日突訪,小的們未曾準備,還請公子見諒!”

官場分作官與吏。趙震坤是一郡的父母官,在衢郡僅在武院院長一人之下。雖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但大多數所謂衙門的人,頂多也只能算是吏。府衙這些衙役師爺們的俸祿都是從趙震坤的長例錢中支取。所以知府大人與百姓誰是誰父母或有爭議,但真正是衙役們父母官,這點毋庸置疑:衙役錢多錢少,活好乾難幹都是官大人說了算。

衙役們平日裡在百姓面前吆五喝六的,見到趙登雲可不敢造次。吃朝廷俸祿,眼珠子和嘴皮子最為緊要。衙役們見過趙震坤對他這侄兒疼愛有加,見趙登雲乃是用了官場上面見上司的禮數。

趙登雲眼界頗高,對這個溜鬚拍馬的衙役頭子更是看都不看,甩出一句:“”凌律淵在地牢嗎?底下關著幾個人?”

衙役頭子答道:“回稟公子,今日地牢就只押著一個犯人,正是凌律淵!”

趙登雲心想,既然地牢只押著凌律淵一個人,那就用不著這些衙役帶路了,便說道:“把地牢門開啟,我倆下去有事要問他,你們在門口等著,不用跟來。”

衙役頭子半跪抱拳道:“得令!”

他彷彿領到了聖旨,一溜煙跑去開啟牢門後,與其他衙役站作兩排,恭請趙登雲與駱新入內巡察。

駱新見此等架勢,心想:對官門之人來說,什麼律法清規,哪裡比得上皇權富貴?混飯吃的小吏,一旦衣食父母開口,那什麼都得靠邊。

駱新與趙登雲沿著狹小臺階走了下去。兩邊點了些火燭,但是仍舊昏暗。地下陰溼潮冷,還有許多小蟲,或飛或爬,讓人心煩意亂。越往下走越是覺得閉塞難當,門口的荒涼越來越暗,彷彿在走向陰曹地府一般。若只是普通十齡孩童,早就嚇哭了。

駱新覺著此地牢出口狹長,易守難攻,一般人決難越獄。走到底下,看到左右各設有一間牢房,左手一間空著。凌律淵正坐在右手牢房的地上,身穿灰白囚服,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銬著。

駱新舉著火燭走近牢房。凌律淵抬起頭來,一雙丹鳳眼盡是憔悴,充滿血絲。

兩個孩童,來到地牢,凌律淵著實想不明白。不過細看兩個孩童雙目盈盈,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不凡氣度,定是練武之人。

凌律淵主動開口道:“兩位是今年入武院的十齡武者?”雖是習武之人,但久囚牢獄,凌律淵聲音聽著沙啞滄桑。

趙登雲現在一旁,心中怨道:“還得快些長高,不然在衢郡武者極易認出身份。以後辦事也不方便了。不過李莊這傻大個倒沒有這些煩惱。”

駱新不理會凌律淵,反問道:“你可是理郡凌律淵?”

凌律淵“哼”了一聲,道:“吾被囚半月有餘,汝等尚不確認吾身份。武院和衢郡府衙,都是如此做事的麼?”

駱新體諒凌律淵心中怨氣,從兜中取出一支紫色竹筒,遞了過去,說道:“可認得此物?”

“此乃吾弟兄紫龐崇之物,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此物怎會在你處?”凌律淵不顧自已身陷囹圄,竟擔心起紫龐崇來。

“他與段修淳一切都好,讓我帶此物於你療傷,並說“只能外敷,不能內服”。”駱新心想,這三人果然兄弟情深。

凌律淵接過竹筒,心中寬慰,向駱新抱拳道:“適才誤會小哥了,還請見諒則個。”

凌律淵、段修淳、紫龐崇三人均為理郡人士。雖然南國普推官話,但鄉音難改,三人說話時不時帶上“則個”收尾。

駱新見凌律淵開啟竹筒蓋子,裡面果然是乳白色的藥液,香味奇特,聞著竟有麻舌感。

凌律淵拿起竹筒,喝了一口,竟像品酒一般。駱新想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紫龐崇託我所帶之言既能體現身份,又可防我偷用。”

駱新倒沒有抱怨紫龐崇不信任自已,他雖然心思敏銳但並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更何況凌律淵當著他面飲用此藥,不正是告訴自已已相信與他嗎?

雖然只是初入江湖,駱新已多次發覺,大多武者,雖然讀書不多,但論心思之深,與讀書人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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