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忱道:“你可叫上皇甫衍衡,讓他帶你去見蒯栓校。”

蕭無敵道:“莫不是當年的戶部蒯侍郎?”

林隨忱道:“正是。燧仁元年他剛過知命便稱病告老還鄉,閉門謝客。蒯家本就是南國商界魁首,加之蒯栓校在戶部多年,由他助你籌些蛇莉草,當比你自個兒去做好辦一些。”

蕭無敵當即替刀國百姓謝過林隨忱,兩人舉杯共飲,暢談入夜。

次日,皇甫衍衡帶著蕭無敵到了衢郡府衙南郊,蕭無敵見到此處屋宅林立,皇甫衍衡帶著他施展輕身功法,連續越過幾處樓房,到了一條青石板路上。

沿著青石板路,可以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桃樹、梨樹和櫻花樹,花樹爭相鬥豔,將整個後院裝點得如詩如畫。皇甫衍衡道:“此處便是蒯家後院了,蒯侍郎便長居於此。”

蕭無敵抬眼看去,後院中桃花盛開,嬌豔欲滴,彷彿是少女臉上的紅暈;梨花潔白如雪,飄逸似仙;櫻花粉嫩可人,宛如初戀的臉頰。這些花朵簇擁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花海,美得讓人陶醉。蕭無敵道:“蒯侍郎辭官後倒是雅興不減啊!有道是百花齊放才是春,當年蒯侍郎也希望透過義帝之舉,百業興旺,一改南國凋敝之態。誰曾想如此利民之變革竟會戛然而止,叫人扼腕啊!”

十年來,蒯栓校深居簡出,族人也都難得一見。蒯栓校入戶部之前乃是衢郡知府,皇甫衍衡作為前任衢郡武院院長,與其私交也是極深。故而武院院士都以為皇甫衍衡不在人世了,蒯栓校卻知其一直守在燧義帝身旁。

南國曆來重仕抑商,蒯家世代經商,至蒯栓校祖父時,蒯家生意已遍佈南國。蒯栓校父親在南國戰亂時,為皇室供給了不少物資,被授予了官職,從此蒯家由商入仕。蒯栓校自小聰明伶俐,讀書為官樣樣不落,所任官職遠遠高過父親。雖然如今蒯栓校已從戶部辭官回家,但仍是蒯家的話事人。

蒯栓校當年既是保皇一派更是革新一族。革新是為南國生意人爭一分天地,燧義帝即位後就主張革新減稅,自然得到了蒯栓校等人的擁護。隨著宮廷曄變,燧義帝失勢,蒯栓校便收了鋒芒,辭官回鄉,以待時機。

皇甫衍衡撿起地上三顆石子,十丈外按序彈向一處屋子的房簷,窗戶與牆壁。少頃,一花甲老人腰間繫著一條寬大的腰帶,含笑而出。

只見老人身材高大,背挺腰直,雖然年事已高,但依然顯得威武不凡。皺紋佈滿了他的額頭和眼角,但這些皺紋並沒有讓他顯得蒼老,反而增添了幾分沉穩與智慧。

老人鼻樑高聳,嘴唇緊閉,頭髮已經花白,不過梳理得十分整齊,他見到蕭無敵,未等皇甫衍衡介紹,驚訝道:“請恕老朽眼拙,閣下可是蕭國主?”

蒯栓校之前也曾與蕭無敵有過數面之交。待蕭無敵說明來意後,蒯栓校笑道:“簫國主心憂黎民,老夫佩服,此事便包在老夫身上。蕭國主今日便可東去繼續辦事,三日後,物資必當安排妥當。到時由我蒯家派人去神拳鏢局託鏢,蕭國主不必親身前往了”。

蒯栓校雖年近花甲,依舊老當益壯,想著在有生之年助力義帝東山再起。那蒯家作為南國商家泰山北斗,必能開創一番新天地。因故他只當此次為林隨忱牛刀小試,自已當然竭力而為,可不能在義帝前失了臉面。

待得蕭無敵與皇甫衍衡告辭離去,蒯栓校心中再起波濤,心道:“此人與義帝會面,南國可會再起風雲?”

想到此事,蒯栓校吩咐身邊侍從,立即叫上兒子蒯越青來後院見他。

……

駱新、林書瑤一齊叫上了曾佳柔、趙登雲,一同去往神拳鏢局。

神拳鏢局距離武院不遠。四人快步而行,一間鏢局稍時即現。鏢局的門面可謂磅礴氣派:門面是衢郡少有的二層門樓。主門高大厚重,門上鑲嵌著金色的浮雕,所刻向陽花映襯著門樓外麒麟石雕更是兇猛猙獰。門頭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面用金色燧體寫著“神拳鏢局”四個大字,顯得莊重威武。左右門柱陰刻一副對子,上聯:鐵馬金戈,千里冰封送周全;下聯:劍膽琴心,萬仞雪飄護平安。

曾佳柔細細看了門頭,讚歎說道:“這鏢局派頭不比衢郡府衙小啊!”

趙登雲雖然也是頭一次拜訪神拳鏢局,但見怪不怪,回應道:“鏢局是靠門面吃飯的,不豪,如何讓人相信你的實力?小鏢局丟了一單,恐怕都會賠不出來得偷偷跑路了”。

駱新道:“也是。所以李莊父親能將神拳鏢局從一兩人的小鏢局做到如今規模,也是人傑啊。”

四人沿著鏢局門前石板路前行,此路乃是鏢局出資拓建,寬四丈有餘,兩旁古樹參天。春日扶搖透過樹葉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駁光影,煞是靈動。鏢局東首便是清澈的莫溪,莫溪源於莫山,溪水潺潺,映照著鏢局的高大東牆。

鏢局的門前站有六位護院師傅,師傅們手持長棍,衣著一致。領頭的見過駱新等人,知曉四人都是武院院士,也是少爺好友,不等四人走近,便笑著迎了上來。駱新只說要找李莊議事,領頭護院便將四人請進了內院。

走進門內諸人便看到一片寬敞院子,四周高牆矗立,牆上掛著鏢師們的箭弓和刀劍。院子中央有一座大堂,裡面擺放著一排排兵器架,陳列著各種鋒利的兵器。李莊正在院中專注練拳,見到駱新等人,當即停下,有請道:“今天突然颳了什麼風把你們四個吹了過來?快請進屋喝口茶水!”

五人進屋,分主次坐下。駱新道:“實不相瞞,昨日刀國國主來過衢郡,遇見了我與書瑤。”駱新穩妥起見,略去了蕭無敵清明祭掃一事,心想,事後若有需要,再將事情告訴其他幾人也不遲。

李莊聽聞驚訝道:“不過短短几日,他也從建昌縣來了衢郡?可是有事相托?”

林書瑤道:“刀國如今有疫情散播,所用藥草不足,他是過來採買藥草的。採買之後他打算委託鏢局避開關卡,將藥送去刀國。我與駱新便薦了你神拳鏢局。”

李莊道:“蕭無敵在建昌時豪邁爽氣,我見了也是心生仰慕之情。何況此次還是救死扶傷,雖說有違南國律法,相信家父也願意接這一鏢。”

李莊說完不自覺看了眼趙登雲,生怕這衢郡知府侄兒將此事告發一般。

趙登雲見李莊沒反應過來,笑道:“我等是想做你神拳鏢局的趟子手或是鏢師,護送這單,鏢利分文不取。”

事情被趙登雲點明後,李莊“哦”的一聲,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啊。我等原本就約過走次鏢的,我如何能忘了?家父和母親此刻正在內堂與客人商議送鏢事宜,各位稍候。我即刻吩咐下人,待得客人離開,請他們過來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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