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建昂帶著駱新、林書瑤踱步上船。一位紅衣婢女迎了上來,引著三人走向船舫。

訪月舫上設了三層船樓。一層名為“望月臺”,二層喚作“賞月樓”,三層才是“品月閣”,三層船閣逐層內退裡縮。一二兩層早已賓客滿堂,臺上鶯歌燕舞,臺下觥籌交錯。不少客人左擁右抱,在些嬌豔女子的陪侍下不停喝酒,忘乎所以。

溫建昂三人隨著帶路女婢逐層而上。三人登梯之時,每一層的客人都不住地打量三人,眼露豔羨之色。尤其是三人從“賞月樓”去往“品月閣”時,二層不斷聽到客人嫉妒的話語:“又是哪家公子,何必帶上幼齡隨從?帶我上樓,另外支你銀子!”,“羨慕什麼,你家岳丈容得你去“品月閣”?”,“今日已是第三組客人了吧,應該還有兩組!真是叫人羨慕!”

到了三層船舫,三人走進後才知道第三層舫閣內還巢狀著一間包廂。包廂門上懸掛“品月閣”的牌匾。因為“品月閣”乃是舫中之舫,加之工藝獨特,走進之後已經聽不到一層二層的喧譁之聲。房中靜謐,擺設古樸精緻,倒不似一二兩層的奢華豔麗。

駱新看到“品月閣”前邊依舊設了兩尺高的臺子,下面設了五張雅座,前三後二擺放。左前位獨坐了一位客人,眉清目秀、劍眉入鬢。雖說年紀看著四十往上,容貌也有滄桑之感,但依舊讓人想多看幾眼。最特別的是,此人左袖空空蕩蕩,應當只有一隻臂膀!

在婢女帶領下,溫建昂在二排右座坐下。駱新、林書瑤站於溫建昂身後。婢女為溫建昂斟酒倒茶後後撤退下。

二排左座也已坐著一位中年,儒生打扮。這儒生氣質不俗,看著倒像是一位官員,左眉上一顆黑痣與眉同寬,很是特別。儒生身後也是站著一位隨從,點頭哈腰,對主子甚是殷情。

溫建昂剛剛一杯酒下肚,女婢又帶上來三位客人。前頭的一個頭發已有些花白,慈眉善目,在前排右首坐下。跟在後面的兩位原本站在花白頭髮身後,卻聽到花白頭髮說道:“葉兄弟、蔣兄弟,何必站著?過來一起坐!”

葉、蔣二人推辭之間,花白頭髮已經讓女婢取了座椅擺下。葉、蔣二人坐下後稍顯拘束,後撤了一些,仍讓花白頭髮居前位。

駱新、林書瑤心想:“這溫建昂倒是說到做到,看來今日這座位已算不賴。不知是何樣人等訂了這居中雅座?”

須臾之間,女婢帶上來最後一位客人。這客人人高馬大,一張四方國字臉,是個濃眉大眼,高鼻闊口的壯漢。不過此人用一塊黑巾矇住了右邊眼睛,似是獨眼龍一般打扮,加之其人氣勢冷峻,看著讓人不寒而慄。

壯漢走進船舫,獨目隨意一掃,在駱新、林書瑤身上稍加停頓,又看向花白頭髮。花白頭髮似乎也有一絲感應,與壯漢都有些遲滯。不過這遲滯也在瞬息之間,若非駱新已是四境又加上心細如絲,否則也像其他在場之人一樣不易察覺。

駱新心道:“這兩位客人莫非認識?可看著又不像。那兩人一瞬之間的遲疑難道是我想多了的錯覺?”

五組客人到齊之後少頃,臺上開始陸續由藝伎表演琵琶、簫、箏、壎、阮等,藝者各自專攻一項樂器,吹拉彈唱皆是妙到毫巔。僅一首琵琶曲,只見藝人輕攏慢捻抹復挑,臺下眾人均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之感。林隨曾教授駱新、林書瑤的詩句中有”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之語,直到今日,兩人才把詩中所繪景象構想對應出來。

此時訪月舫早就離岸,在運河之中,隨著水波盪漾,船身上下起伏,微微晃盪……

樂器之後又有舞者在編磬配樂下獻了舞。臺上曼妙女子,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彷彿月宮中的仙子下凡。舞姬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溫建昂看得是如痴如醉,欣然忘我,像是已經飛昇入了月宮一般。

舞者舞畢之後,臺上忽然降下了薄紗,將戲臺與眾人隔了開來。只聽得婢女一聲清吟:“倩汐姑娘到了!”

薄紗之後,但見一曼妙倩影在琴後落座。一天籟之音從薄紗之後娓娓傳來:“小女方才在賞月樓獻唱一首,讓諸位久等了。”說完,倩汐手撥琴絃,道:“一曲《流光飛舞》贈與諸位!”

只聽得仙歌配曲,宛轉悠揚。林書瑤細細聽得曲中所唱:

“乍暖還寒春天,

依偎在你身邊。

靜靜看著流光飛舞,

那風中片片柳葉,

惹心中一片綿綿……

似醉將醒之間,

再認笑眼千千。

就讓我如雲中飄雪,

用冰清輕吻人臉,

牽出世人的無眠……

留人間多少情,

迎浮生千重變。

與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像柳絲像春風,

伴著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裡,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

擁一身春雨綿綿……”

林書瑤邊聽邊看向左手中年儒生,此人一副夢迴水鄉,沉醉不願醒來的姿態。中間獨眼壯漢和前排花白鬍子,均看不到表情,但身形都像那廟中的佛像,紋絲不動。

林書瑤再看向前排左手的獨臂客人,竟然看到其兩眼淚光婆娑,對映著燭光搖曳……

林書瑤最後看向駱新,恰與其四目相對。駱新欣然一笑,指了指前邊的溫建昂。林書瑤低頭看去,只見溫建昂拿著巾帕,正在擦拭嘴角口水……

一曲曲畢,琴聲停下已有少頃,但眾人仍似陶醉在餘音之中。

薄紗後倩汐問道:“各位客官,小女這首曲子如何?不如談談各自見解吧。”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