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過聽聞此言,轉身說道:“且慢!”

蔡速昆轉身疑道:“怎麼?又有變故了?”

楊無過朗聲道:“丐幫的諸位兄弟,剛才可曾聽見蔡幫主說了什麼?”

洪乞兒那邊的丐幫幫眾早已義憤填膺。洪乞兒更是大聲罵道:“楊幫主有禮有節!他孃的柯郡武院多次羞辱我丐幫!蔡速昆得向丐幫道歉!”

丐幫幾十幫眾此刻一起將手中棍棒敲擊地上的鵝卵石,嗒嗒聲響混成一片,節奏清晰,聲傳四野。遠處的丐幫弟子聽到此聲響,也是用同一節奏,敲擊地面。一傳十,十傳百。頃刻之間,似乎整個建昌縣城的所有丐幫弟子都在以棍敲地,嗒嗒聲響經久不息,似在聲援楊無過。

洪乞兒率領幾十幫眾一起喊道:“蔡速昆無德,向丐幫道歉!蔡速昆無德,向丐幫道歉!”

楊無過將精氣送至聲帶,說道:“柯郡查詢卍幫之事,受命於朝廷,我丐幫絕不干涉。但柯郡武院無端辱我丐幫,身為丐幫副幫主,我要在此向柯郡武院討個公道了。”

蔡速昆原本不想回應,但是此時丐幫聲勢震天。而且今日楊無過確實有禮有節,張弛有度,自已卻不修口德,無端羞辱,若不回應,楊無過就算偷襲傷他,他也無話反駁。

蔡速昆只好回應道:“你要如何討回公道?我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說聲抱歉總可以了吧?”

楊無過笑道:“你柯郡武院行事早已是江湖人的笑柄!之前我丐幫看在武院的份上尊你重你,如今我卻不覺得你的道歉會真心實意!隨口應付,哪個不會?”

蔡速昆道:“那你要如何?”

楊無過道:“我等都是習武之人。只需蔡院長接我一掌,此掌乃是我替丐幫向柯郡武院問罪之掌。若蔡院長受得住這掌,那便是我楊無過無能,討不回這公道。如若蔡院長受不住,還請蔡院長向我丐幫誠心致歉!”

說這些話語,楊無過都用上了真氣。沒有刻意提高聲響,卻讓碼頭一片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楊無過用心縝密,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可見證,並非他丐幫阻撓朝廷辦事,而是替朝廷辦事的武者無端羞辱,丐幫必須討回公道。

武者重禮,哪個幫派不要面子,能讓對方如此羞辱?

蔡速昆已無逃避之由,心道:“若是比武或許還可以說楊無過有意拖延。他這次就提出靠一掌討公道,當真無法辯駁,只好接了。”

蔡速昆穩定心緒,說道:“那好,老夫就接你一掌,若是接下來了,你可別反悔!”

楊無過道:“若是楊無過自已沒本事討回公道,那只有辭去幫中職務謝罪,哪能賴給他人?”

此語暗諷柯郡武院幾十個院士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被高手見義勇為當街秒殺還好意思賴在卍幫身上。

此事今日在場的武者早已由各方話語瞭解的八九不離十,都聽得出楊無過言外之意。蔡速昆接不上話,只好佯裝不懂,說道:“不要廢話磨蹭了,出招吧!”

曾佳柔在多聚縣就見過楊無過,對這個英俊大叔頗有好感。對比柯郡院士的言行,心中自是厭惡至極。曾佳柔心中暗暗祈禱楊無過能勝了蔡速昆,不過她轉念又想到:蔡速昆也是武院院士,算是一朝同僚。我如今祈禱外人勝過同僚,可是罪過?

李莊站在曾佳柔身後,憤憤說道:“這蔡速昆無德至極,院長如此,難怪柯郡武院名聲敗壞!楊幫主替天行道,必定能贏!”

嶽喜明道:“幫理不幫親。今日看來柯郡武院之人蠻橫無德,確是武院之恥。今日受辱的不應是丐幫,而是他柯郡武院!”

車念研道:“蔡速昆好歹也是一郡院長,實力深不可測。這楊副幫主只有一臂,不知能否打出撼動蔡速昆的一掌?”

眾人極少有人當場見過蔡速昆與楊無過出手。如若只看名氣,柯郡之內,還是蔡速昆大些。放在整個南國,楊無過怕是與蔡速昆不分上下了。

在場眾人全都看向石臺,只有那後來的馬車,簾子都未曾掀開。

只見楊無過站定運氣,右手扶額,似在沉息運氣,醞釀許久。

若是在日常比武或是狹路相逢,蔡速昆決然不會等候如此之久。武者搏鬥,電光火石間便決出勝負。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答應接楊無過一掌。楊無過此掌未出,他斷然不能先手攻擊。不然的話,莫要說丐幫會舉全幫之力致其於死地,就是這浩蕩江湖,也不再有他容身之處。

楊無過憶起自已孩童時期就被父母遺棄,至今不知親生父母姓甚名誰。年少在街邊乞討求生之時,被丐幫前任幫主看中收為義子。老幫主將楊無過視為已出,疼愛有加,一直親身教導楊無過學識武功。楊無過從小聰明伶俐,極有武道天賦。及笄之年,老幫主更是用自身真氣打通楊無過任督二脈,助其入了四境。

楊無過入了中品之後,愈加意氣風發。武藝日益精進,近二十齡就已五境圓滿。加上楊無過英俊非凡,瀟灑無雙,更是讓城中女子為其癲狂。楊無過青春年少,亦是喜歡上一武館館主之女。

楊無過將心中所想告知義父,想請義父上門提親。義父卻言辭閃爍,最後說出打算,要將親女嫁給楊無過。幫主親女打小刁蠻任性,肆意妄為。丐幫弟子因為幫主緣故,對其敢怒不敢言,只得忍讓。楊無過一直視其為自家妹妹,多年來一直加以包容。

未曾想此女覺得楊無過垂青與她,便要楊無過娶她。老幫主拗不過這任性女兒,雖知其絕非楊無過良配,無奈只得向楊無過提出。老幫主直言因妻早亡,自已又忙於幫中事務,愧對女兒。女兒如今以死相逼,定要楊無過娶她,他也毫無辦法。

楊無過從小被老幫主養大,深知老幫主苦衷。左右權衡之後,楊無過決定恩在情前。痛飲暴醉三天之後,楊無過強行放下心中之情,含淚娶了義父親女,不想卻因此種下情劫,埋下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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