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震坤望向站在人群中靜默不語的趙登雲,思慮一番道:“本官也曾向朝廷問詢,何故派遣未及笄院士?朝廷答覆邊境情況未明,此次前往乃是暗中探尋。探查期間若是需要孩童,未及笄院士乃是最好的人選。”

“此次前往,危機四伏。萬不可走漏風聲,如若有所洩密,朝廷必不輕饒!”武院排事,向來都是隱秘,絕不可向外透露。但此事涉及趙登雲,趙震坤憂心武院派系爭鬥,萬一有人心狠手辣私下洩密害人,如何向家兄交待?故而單列出來強調。

“武院向來對十齡院士都是一視同仁,所發俸祿更是未曾剋扣。各位院士愛幼之心,本官深感欣慰,但值此用人之際,無需多加計較。還望諸位選派院士竭心盡力,不負朝廷重託!事成之後,功過本官也自當按實呈報,相信朝廷也定會賞罰分明。”趙震坤心想,若是所遣院士出工不出力,不能平事不說,恐怕趙登雲等更是危險。

安瑾越、白洋睿、車念研、程寧陽、褚恆昔等人自是明白趙震坤之意。此次若能立功,自然可以化危為機,打一打王不群那幫人的銳氣。更何況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幾人都是武院二級院士,武境高出他人,遂齊齊抱拳作揖道:“我等自當竭盡全力,定不負所托。也必會盡力護住未及笄院士,不斷武院之傳承!”

餘下被派遣邊境的所有院士也都邁步走出,抱拳朝向周子墨、趙震坤,朗聲齊道:“我等自當竭盡全力,定不負所托!”眾院士聲音洪亮有餘卻也不乏悲壯之感。宣誓餘音繞樑往返,在議事堂迴盪不絕。

會後,王不群一脈自然是覺得神清氣爽。朝廷幾次安排,明顯都對他們頗有照拂。想必如此下去,此派武院之路必會愈加順遂。

趙震坤特意要求西行院士留下商議細節。於是步驚雷等人在王不群一脈走後,彼此關切交代,隨後也走出議事堂。雖說此次排事眾人皆有憤慨,但既已排定,且眾人見趙震坤言行之中幾次偏向周子墨一邊,也就不再多言。各人心中堅定守好武院意志,同時期盼諸人都能平安回來。

議事廳除趙震坤、周子墨之外,只剩下被派往三縣的二十一位院士。周子墨向趙震坤粗略說了喬石翊、楊伯仁、葉凱叛逃一事。楊伯仁、葉凱既已叛逃,便參與不了西行一事了。

趙震坤倒也乾脆,直言:“這等人早走總比留著要好。”周子墨點頭稱是。

趙震坤對著眾人說道:“留下的也都是生死弟兄,本官也就開門見山,暢所欲言了。趙登雲乃是家兄獨子,也未見得朝廷另有安排。還望諸位解開芥蒂,放下成見。相信大家心齊氣順,辦起事來定然事半功倍!”

趙震坤之言直接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所遣二十一人,沒有一位是王不群的心腹,行動自然不必擔心訊息走漏。所以朝廷安排雖然有失偏頗,但不見得全是壞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上了戰場,還要擔心戰友背後捅刀子,那這仗就算打贏了也是受罪。

於是眾人不再拘泥排班之事,各抒已見,定下計劃,準備明日就分隊動身前往三縣。

建昌縣由安瑾越領隊,所率厲延、吳聞晗、徐炫汐、溫建昂、駱新、林書瑤七人走水路入縣;

多聚縣由白洋睿、車念研領隊所率呂不秦、童朔、塗勤秋、黃齊英、曾佳柔七人喬裝打扮成商家車隊入縣;

上古縣由程寧陽、褚恆昔領隊所率屈從霜、汪炎程、王逸飛、趙登雲、李莊分散進入縣域。

眾人商定後各自回去準備。趙震坤又留下趙登雲、駱新、林書瑤、曾佳柔、李莊、黃齊英道:“適才人多口雜,我還有一句話未曾透露。研讀各方情報,這卍幫幫主或許對孩童極為照拂。至少全國未曾有卍幫殺害或是催眠利用孩童之記錄。這也是本官敢於讓諸位前往的底氣所在。不過即使如此,各位還需多加小心。江湖兇險,保命為上!”

六人躬身謝過,周子墨總算心安了不少。

另一邊,吳聞晗、徐炫汐、童朔、塗勤秋、汪炎程、王逸飛、溫建昂七人一道走向宿舍。

溫建昂調侃道:“沒想到十日不到,我等就可衣錦還鄉,榮歸故里了!”

童朔哭笑不得,道:“去的鄰縣而已,算什麼榮歸故里。”

塗勤秋玩笑道:“還得錦衣夜行啊,不然小心丟了性命!”

汪炎程忿忿道:“我等初來乍到,怎領得到好差事?其他人都是派系鬥爭被遣了過去,我等就是根基不穩,隨意安排的添頭了。”

王逸飛說話依舊沉穩,言道:“我等幾人剛進武院,對下面縣鄉也算熟絡,遣派我等也不無道理。”

吳聞晗苦笑道:“哪哪不都一樣?此次不派我等,留在武院說不定就被安排去對付億幫、兆幫。心安之處便是吾鄉,隨遇而安好啦!”

眾人都覺得吳聞晗所說極有道理,紛紛點頭稱是。

溫建昂笑道:“吳老走過的橋比我走的路還長,吃過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啊!口重之人果然更能切中要害、析事也鞭辟入裡的多了。”

吳聞晗大笑道:“有你這油嘴滑舌之人相陪,建昌一行,有趣多了!”

聽說此語,眾人都覺得此次出行之人相互也算合得來,心中豁然許多。

唯獨徐炫汐稍有悶悶不樂之態。她不曾去過建昌,心中總感到此次出行少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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