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呆呆的看著浮在酒缸上的瓢,本來是覺得酒不夠,讓男孩拿更多的酒來,沒想到他竟直接把酒缸搬了過來。

沒有去拿男孩準備好的酒葫蘆,光輝抓住瓢在酒缸裡來回攪動,然後慢慢地舀了一點酒直接喝了起來。

但是把酒送進嘴裡的光輝姿勢有些怪異,肩膀和手在不停的抖動,連帶著酒瓢裡的酒也略微灑了一些出來。

喝了兩三口酒後,肩膀抖動的幅度逐漸減弱,再舀一次酒往嘴裡送時,就完全沒有異樣了。

“啪。”

把瓢扔到地上,光輝直接閉上了眼睛,在那一瞬間,籠罩在光輝眼眶的震動也慢慢消失了,沒有任何症狀,感知中的空間感也沒有再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在黑暗中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組長,我們就是這樣變成怪物的吧?”

“三雨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果不喝酒的話,身體就會不停地顫抖,每當聽見這個聲音時,也是光輝最厭惡自已的時候,但卻不得不依賴酒。

“很可笑吧,現在我已經變成那樣了。”光輝苦澀的笑著。

現在他好像終於明白了,就算接受再多的訓練,也是懦弱的人,除非真的變成怪物,否則不可能殺死那麼多人,一想到三雨食,光輝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天。

“我是三雨食,為了下雨天也能吃上三頓飯,我媽媽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遺憾的是,三雨食並沒有因為任務而死,是在下著雨的某個冬天,因為無法承受任務的壓迫而自殺,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這些人所做的事情,無論擁有多麼強大的精神力量,都會在某個瞬間崩潰,更何況做這種事的三雨食太善良了。

突然,光輝猛的睜開了眼睛,清晰的腳步聲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五步之外,腳步很碎,步伐輕盈,不會武功,應該是個年輕的少年。

“你還在裡面嗎?”不出所料,屋外傳來了稚氣未脫的聲音,這是剛才艱難搬來酒缸的那個男孩。

光輝站起身,靠在一面牆上問道:“什麼事?”

“黃爺有請,請跟我走吧。”

“有什麼任務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

光輝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讓他過去,走到酒缸邊,伸手把酒倒進了一邊地上的酒葫蘆裡。

差不多裝滿後,光輝把它挎在了腰間,然後迅速穿上放在一邊的衣服,最後披上一件長袍走了出去。

跟著少年走在後面的光輝直覺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因為少年從一開始就帶他進了一條偏僻的衚衕裡,走著完全沒有走過的路。

光輝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間,即使知道少年不可能做什麼,但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下意識的這麼做了。

不過光輝馬上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因為剛剛透過一道小門,光輝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黃洲日。

“突然叫你過來,對不住了。本來應該事先通知你的,但情況緊急沒有時間了。”

雖然光線有些黑,但光輝還是感覺到黃洲日有些不好意思的窘態。

“沒關係,請講。”

“那裡有一輛馬車,裡面那位是張家的少家主之一張蓮小姐,因為有急事外出,所以才決定深夜出發。”

“你的任務是陪同小姐一同前往,不要問理由,要儘量保持禮貌,在天亮之前回來。 ”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而且回來之後,今天的事情就要全部忘記,當做沒有發生過,明白了嗎?”

黃洲日的話還沒說完,光輝就已經看向了山坡下的一片黑影,那裡有兩匹馬和一輛馬車。

“知道了。” 光輝爽快的接受讓黃洲日放鬆了下來,因為哪怕是很突然的任務,他也沒有拒絕。

“多謝,那麼就拜託你了。”

光輝挪開腳步,大步流星地走下去,下了坡之後,飛快地跑向馬車。

“無論如何,千萬別有事啊……”黃洲日低聲說道,這是他第一次違抗家主的命令,即使見不到墨客,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

坐在馬車裡的張蓮看到有人進來,本想打個招呼,但是當看到是個陌生男人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

當男人把背上的東西放在旁邊時,這種感覺也一直延續著。

“我叫光輝。”當男人自我介紹後,張蓮頓時明白了那種感覺是來自何處,氣味。

光輝說話的瞬間傳出的強烈酒味打亂了張蓮的心。

“請問你是喝酒了嗎?”張蓮小心翼翼地問道。

光輝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我喝了一點……”

一瞬間,張蓮望著光輝的眼神開始懷疑起來,本以為不會呢,沒想到真的是喝完酒來的。

“你是來護送我的嗎?”

“是的。”

“那麼喝酒後還有信心保護我嗎?”

聽到張蓮這麼問,光輝扭頭把目光轉向別處,似乎在想著適當的理由,但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靠得住的說法,只憋出了一句:“我不會讓小姐受到傷害的。”

張蓮沉默了一會兒,視線注意到光輝背來的不明東西上,有點好奇跟馬車一樣寬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是什麼?”當張蓮的視線看向光輝後,他平靜地說:“刀。”

張蓮的視線這次轉移到了光輝的腰間,看到了那裡也有類似的東西。

“那腰上戴的是什麼?”光輝把目光看向下面,回答道: “是劍。”

“噢。”

張蓮比劃了一下,搖了搖頭,自已兩隻手都拿不起來,而且劍還是彎的,連劍鞘也彎曲成獨特的形狀,不管怎麼想,似乎都沒有太大的使用價值。

不過老黃說他是值得信賴的人,平時老黃不是一個說話隨便的人,如果他說是值得信賴的人,肯定會有一些自已不知道的事情。

還有什麼本小姐不知道的事嗎?武士不都是一個樣嗎?

沉默的光輝突然說道:“好久沒當過護衛了。”

“噢,是嗎。”張蓮禮貌的回答,只不過她的臉上露出的卻是一種淡然,把目光投向別處,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光輝似乎是想讓張蓮相信他,但又沒有什麼特別想起來的話,想了很久,光輝說道:“我會努力的。”

氣氛又是一片寂靜,用面紗遮住臉的張蓮沒有接話,光輝索性也閉口不言了。

“煮點艾草粉或者幹艾草吃吧,很容易買到,能解解酒,就算再怎麼愛喝酒,也要注意身體啊。”沉默了一會後,張蓮還是忍不住說道。

雖然她不喜歡喝了酒之後一起來這種重要場合的光輝,但她還是給出了真誠的建議,仔細想想,這也是為了幫助張家,在和石家對立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很大的勇氣,是不可能這樣外出的。

怎麼沒有回應呢?至少應該有什麼感謝之類的話吧。

好奇心驅使張蓮悄悄看了看,光輝仍然低著頭默不作聲,好像是對張蓮的關心無所謂的樣子。

倒是她多心了,張蓮哼了一聲,有點討厭光輝的反應。

突然,張蓮產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估計能令那個男人大吃一驚吧。

“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裡嗎?”

直到張蓮提出問題時,光輝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不知道。”

“去見墨客。”

“……”

張蓮皺了皺眉,想象中光輝害怕、驚訝的樣子並沒有發生,張蓮不由得驚奇起來,再次提高了嗓門。

“墨客。”

“……”

“我們是去見墨……”

“知道了。”

張蓮的秀眉扭曲到了一起,本以為這次至少會有什麼反應,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對於墨客絲毫沒有興趣,就像聽到普通朋友的名字一樣,無動於衷。

張蓮有點頭痛了,不知怎麼搞的,根本沒法和光輝說話,越說越憋氣,對於張蓮來說,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

又沉默了一會兒,張蓮忍不住鬱悶的問道:“你真的知道墨客是誰嗎?”

當問這句話時,光輝側了側頭,看到張蓮的臉從面紗之間隱隱約約地露了出來,散發著一種乾淨高雅的感覺。

躊躇了一會兒的光輝轉移視線說道:“墨客是七客嗎?”

看到有反應,張蓮的聲音頓時變大了:“是的,墨客是七客中的一員。”

光輝再次低下了頭,然後就像一個人自言自語一樣,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七客變了很多。”

“……”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聽到光輝這麼說,張蓮皺著眉頭問道:“那麼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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