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害人
修仙界是一個殘酷的世界，修為高的人對修為低的人生殺予奪無人拘束。
據舒黎所說，楊梧其實也是個可憐人。
他早些年被一些散修門派欺負斷了一條腿，後來機緣巧合得到了恢復的靈藥，不僅如此修為也蒸蒸日上。
能夠自發研究出主角攻使用過的傀儡，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至於那個男人，他叫沈洛。
師承月安宗，一個小門派。
楊梧性格乖張隨心所欲，有能力之後行事更為高調，在月安宗所屬範圍無法無天。
隨後，被月安宗攆狗一樣到處抓，最終他身受重傷卻被月安宗大弟子沈洛所救。
結局就是這個楊梧借沈洛的手滅了月安宗滿門。
作者玩的追妻火葬場那一套，沈洛自殺了。
楊梧費盡心思的去復活他。
季千沉思片刻：“這，這，這劇情真耳熟啊。”
舒黎：“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季千：“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不是要把整個魯莊的人都屠殺殆盡？這樣做真的能復活他嗎？”
舒黎語調拔高了一個度：
“當然能！我說能就能！”
季千察覺到了不對勁：“主意你出的？”
舒黎忽然被噎住了。
季千：“你有系統是不是？”
舒黎搖頭：“我沒有系統，但是他想復活愛人有錯嗎？”
季千輕聲道：“他想殺我，我覺得他有錯。”
而且透過舒黎的講述，楊梧這個人活的那是相當的隨性，看誰不順眼就殺了誰，儘管是自已愛人的家，說屠便屠。
屠完還希望愛人能原諒他。
一人屠殺一個小莊無論老少婦孺一個也沒放過，儘管那些人在此之前跟他沒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沒有任何意義。
這年頭什麼東西都能當男主了嗎？
季千道：“他是完全的利已主義，為了自已的情緒揮刀向無辜老弱，這種人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難道就因為你覺得他不可能會殺了你嗎？”
舒黎渾身顫抖，大吼道：
“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他沒人心疼沒人愛，只不過是為了一串糖葫蘆就被打斷了一條腿，他是很壞，但是他只是一個缺愛的孩子而已，沈洛教會了他什麼是愛，天下那麼大為什麼就容不下他一個楊梧！！！這個世界欠他一份溫柔！！！”
季千嘆了口氣，理了理衣服：
“哦，那我明天提他的頭來給你收藏可好？”
舒黎萬萬沒想到季千會是這麼個反應。
楊梧缺一份救贖，這個世界早就磨滅了他的善，為什麼總是有人揪著他殺人的事情不放，為什麼總有人要殺了他。
季千笑道：“沈洛對他那麼好得到了什麼？比慘，你覺得小么如何？他能殺我，我總該也能殺他吧。”
季千有點不太懂舒黎的腦回路，許是因為他是個受害者吧。
季千走向沈洛的屍體，左右看看，按照舒黎的話，這個人已經死了五年了。
面板早已失去了彈性，他的脖子有一圈有點偏黑。
“白宗主，你過來看看。”
白頌淮終於把那點口腹之慾壓了下去，自從吞噬了那隻金丹期的蛇妖，他就對血肉和一些邪物有些說不上來的慾望，就是很餓。
季千：“這個是傀儡才有的印子嗎？”
白頌淮解開沈洛的衣服隨即又把他翻過身來。
光滑的脊背上有一條淡青色的紋路，從尾椎骨一直蔓延到頸椎骨。
“是傀儡，但是隻是簡單的煉化並不能操控。”
“要不然燒了吧。”
話是對著白頌淮說的，眼睛卻盯著舒黎。
白頌淮嚥了咽口水：“燒吧，燒吧，不然老在我眼前晃。”
舒黎滿不在意的道：“燒了也沒用，他們倆的CP我照樣磕。”
季千：“都死了是不是會更好磕？”
舒黎忽的閉嘴了。
在她看來楊梧不過是童年過於悲慘沒有得到好的待遇才會隨意殺人。
之前是隔著螢幕，隔著次元她沒辦法救他，現在她已經來到了他的次元，她本可以救贖他。
“不可以，你又不是王法，你憑什麼殺人！”
季千扶額苦笑：“人與人之間的苦難還真是不相通啊。”
沉睡已久的小么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看見眼前的一切，她微不可察的笑了。
…
魯莊頭頂上像是壓了一片烏雲，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五六個百姓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他們身後站著幾個臉上有像是根莖一樣散開的青線傀儡。
傀儡這種東西有一個特性，完全聽從製作者的話，想要殺死他們必須破壞絕大多數的身體組織。
比砍頭就死的喪屍難纏多了。
楊梧搬了根板凳坐在前方道：“要不，我們聊聊天吧，這樣也怪無趣的。”
百姓之中有男有女瑟瑟發抖沒敢吱聲。
楊梧他們認識，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但是每次鬧鬼他都會出來保護大家。
可是今天看來這鬼好像是他自已搞出來的。
季千和白頌淮趴在遠處的一個房頂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下面的情況。
季千：“等時間嗎？”
白頌淮：“傀儡也不是所向無敵，他們在正午時能力會大幅度下降，你帶藥了嗎？”
季千：“帶了，保證十息內拿下。”
季千此前在戰場上搜颳了好多東西，黃階五品以上的丹藥他沒賣，其中就有一顆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
此行是為了救人也是為了救自已，今日屠戮他人的人終有一日也可能會屠戮你。
更何況季千本身就是從這人手底下逃出來的。
那邊，楊梧舉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目光落在遠方。
“再不出來，今日我就先從他殺起！”
咔——
楊梧手起刀落，人頭在地上滾了幾圈。
人群中爆發出一個小孩的哭喊聲：
“爹！”
楊梧戲謔的看向他，然後傀儡便把孩子帶了過來。
“你們不是要當英雄嗎？不救孩子？你們算什麼英雄！不過是群偽善之輩！”
天色一點點的變化，太陽與雲層的打了照面錯開來。
正午熾熱的陽光照在了每一個人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