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歧
宿醉不是好事，真的！
季千不僅丟臉了，還記住了。
即使他現在不知道自已在哪裡為什麼會有一種墊背感，更不知道為什麼太陽一會有一會沒有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想離開這個世界。
時間回溯到昨天晚上。
季千因為被詐騙了五十塊下品靈石，喝醉了，不僅調戲了白頌淮，還，還跑到大街上唱歌，還跑調！！！
最炸裂的是他和狗吵架，沒吵贏……
然後拉著客棧的雞跳舞。
季千把頭埋進稻草裡，他現在只想離開地球。
救命啊，我的老天奶。
我可以死，但是我為什麼要社死！
季千在草裡面扭成了蛆，陰暗的爬行。
在前面趕馬的白頌淮明顯是聽到了動靜，故意問道：
“醒了？”
季千把頭埋的更深了，只要自已不提誰會記得他。
他沒有那麼多觀眾！！！
就這樣，季千腦子昏昏沉沉雖然睡不著也不妨礙他麻痺自已。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了中午。
白頌淮安靜的趕馬，完全沒有要繼續打擾季千的意思。
中途經過一個小茶肆，白頌淮停了下來，去買壺茶來喝。
回來的時候見季千嘴裡叼著根草然後坐在前面。
“我來吧，你去後面歇著。”
這輛馬車不像馬車牛車不像牛車的車和一開始季千弄的那個差不多。
白頌淮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季千沒敢看他，補充道：
“補元丹沒了，你身體不好，要是病倒了我又要花一大筆錢。”
白頌淮：“我能掙。”
季千抿了抿嘴，“不坐的話我走了。”
白頌淮走上去：“坐，怎麼不坐。”
季千趕著馬，風徐徐吹來，把他身上的熱氣吹散了不少。
現在想起來還是想打自已一巴掌。
那可是白頌淮啊，人長的再好看跟自已有屁的關係，說不定已經把他當成變態了。
唉。
季千再一次覺得這個世界待不下去了。
被這些莫名的情緒困擾，一直到下午季千才想起來。
“白宗主，我們這是去哪？”
白頌淮原是在打坐凝神，心卻靜不下來，只好吹吹風，心中默背幾遍靈力執行原則。
“回家啊，你昨天回來之後就一直說自已要回去種地，說什麼城市套路深，你要回農村。”
季千當場石化，扶額苦笑道：
“為什麼走這條路？”
白頌淮面色變的有些不自然：
“這條路近，你自已說要趕緊回去的。”
季千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板車上的白頌淮，神色複雜。
來時走的是官道，這條路雖然快卻不是官道，出意外的可能性也比走官道要大。
“白宗主想要去哪？”
季千：“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很蹩腳嗎？”
季千不是能兜住話的人，今天能問的絕對不會憋到明天。
白頌淮：“沒去哪，真的只是回家。”
季千頓了頓，沒再說話。
不走官道的後果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走了一天也沒找到一個適合落腳的地方。
天色已經很晚了，季千把毛球捆在一邊。
白頌淮從板車上拿下來一個包袱，裡面全是餅。
季千一聲不吭順手接過，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啃餅。
白頌淮有事瞞著他，走這條路絕對有鬼，但是白頌淮不願意說。
季千開始對自已當初做出的選擇感到懷疑。
救人是需要很大的代價的，他現在貌似就是在承擔代價。
白頌淮看著他，躊躇不前。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刻鐘，白頌淮走上前去，誰知還沒開口，懷裡塞進來一個小包。
季千繃著臉站起來，連個正眼都沒給。
“我去找東西生火，你吃點東西。”
白頌淮喉嚨裡卡著話，呆呆的看著懷裡的餅還有水。
誰都不是傻子，季千不是，白頌淮也不是。
季千目標明確，地上的枯枝他根本看不上，對著樹砍，像是洩憤。
他沒用靈力，直到第五棵樹倒下，心裡的那股不爽的感覺才平復一點。
撐著劍坐在一邊，思路變清晰了。
白頌淮既然瞞他，那麼白頌淮就不值得他救，更不值得他保護。
他承認自已對白頌淮很同情，甚至因為白頌淮先前做的事而有仰慕之情，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他更是把白頌淮當朋友。
可現在……
季千越想越破防，冷嗤一聲：
“呵。”
隨後，他連柴火都沒帶走，快步走回去，直接解了毛球綁著毛球的繩子。
不想管白頌淮了。
白頌淮按住他的手：“我們談談……”
季千冷著的臉終於鬆了些，轉過身和白頌淮面對面。
“你說。”
帶有壓迫性的質問。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白頌淮嚥了咽口水，決定和盤托出。
“從這裡過去再往北走二十里有個小村子，名叫魯莊，當年我和師尊經過那裡，降伏了一條金丹期蛇妖，
當時，師尊留了蛇妖一命鎮壓在那裡，說留著日後有用。”
季千：“所以你要煉化蛇妖並且吞噬它，藉此來提升修為。”
白頌淮：“是，當初我並不能理解師尊教我煉化生靈的用意……”
季千緩了口氣，“所以，瞞著我的意義是什麼？”
他介意這件事，縱使這段時間的接觸裡白頌淮無論怎麼看都不像老謀深算的人，但季千還是很討厭這種欺瞞的行為。
白頌淮支支吾吾，對上季千的目光，猶豫再三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煉化生靈，吞噬妖獸，有辱修仙大道。”
季千沉默一會兒。
“誰說的？你師尊？”
白頌淮：“是。”
季千：“你師尊這個人好割裂，他早就預備了這麼個東西，卻告訴你這麼做有辱德行。”
困住白頌淮的是虛無縹緲的大道之德。
季千：“既然如此，我陪你去一趟。”
煉化生靈，吞噬生靈。
這件事一直和邪修二字搭配，是需要剿滅的一類修士，屬於一種刻板印象。
但是這種印象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吞噬生靈過多急於求成會影響修士心智，更有甚者會動搖根基。
這也是白頌淮不敢說的原因，他本身是天賦型選手，對歪門邪道的東西更是不屑。
他原以為季千應該也會如此想，誰知……
季千去生火了。
黃橙色的火光映照在季千的的臉上，影子被拉的很長。
白頌淮就這麼看著他，嘆了口氣。
他有點分不清季千到底是不是在利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