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丟進了糞坑,男人身上沾染著令人作嘔的惡臭,那味道極其濃烈且難以形容,就像是無數種噁心氣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獨特氣息。

車裡的其他人顯然也無法忍受這股異味,紛紛發出抱怨聲,並接連傳來幾聲用力開窗的聲響。

我也順勢拉開窗。

窗很對得起車子的配置,輕輕一推,不是往裡晃就是往外晃,一副弱不禁風、搖搖欲墜的樣子,隨時都可能脫離窗框而墜落下去。

這樣的車居然能透過車檢?

也是奇葩!

正當我小心翼翼推動窗戶時,黑袍男人提著籠子往後面來了,在我驚悚的目光中,坐到了我前一排。

或許是因為我的情緒表現得過於明顯,男人在彎腰坐下之前,微微抬起了一下帽簷,似乎是在與我對視。

我頓時感到一陣尷尬,手足無措之下,只得將手肘支撐在車窗邊,佯裝出欣賞窗外風景的模樣。

突然,司機毫無徵兆的來了個急剎,車輪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火花四射的聲音。

整車人都因為慣性往前猛地一傾,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車頭方向甩去,我自然也無法倖免。

\"怎麼開車的啊?\"有人憤怒地吼道。

原本還算安靜的車廂瞬間變得喧鬧嘈雜起來,充斥著各種對司機的指責和埋怨聲。

然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我並沒有加入這片討伐中,因為我撞到了男人提著的籠子,一股濃烈至極、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將我整個人緊緊包裹住。

這種臭味實在太不尋常了!

我自認為並不是一個嬌氣的人,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因為聞到某種臭味而暈倒,我肯定會罵他有病。

可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惡臭,我才意識到自已的想法太過天真,被那股味道包裹幾秒後,我大腦徹底罷工,直接癱在了座位上暈了過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當我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腦袋昏沉得厲害,身體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環顧四周,發現車子依舊在搖搖晃晃地向前行駛著。

車廂裡不知何時多了幾位乘客。其中有個挎著菜籃的老太太,正不時低頭檢查籃中的雞蛋是否完好無損;還有三名身穿工服、頭戴安全帽的男子,他們旁若無人地大聲交談著,由於車內異常安靜,甚至讓人產生一種他們說話聲帶有迴音的錯覺。此外,我旁邊坐著一個身著校服卻化著濃妝、造型像極了小太妹的女生。

看到這個女生選擇坐在我身旁,我心中有些奇怪,因為車內空位置還有很多,明眼人都能聞到來源於我前座的臭味,可她居然就正巧選在了一個最不好的位置。

劣質的香水味混合著濃郁的臭味,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來哪個更刺鼻。

說實話我有點受不了了,腦袋昏昏沉沉的,為免再次暈倒坐過站,在公交車停到站臺後,我下了車。

奢侈點就奢侈點吧,還是打車好了。

我轉過身,發現車上的人也下來了,還不止一個。

黑袍男人,小太妹,提雞蛋的老太婆,三個建築工人,一對情侶,西裝男,中學生,還有一個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

這是……基本上一車的人都下來了。

他們下來後也沒去其它地方,全都聚在狹小的站臺,推推搡搡,最後把我擠在了中間。

說實話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不喜跟人接觸,還是感受到了不正常,我右手反摸到揹包裡的“工具”,確定它們完好躺在包裡,心裡才安定下來。

我不忙著動身,想等他們走了再走,沒想到十幾分鍾過去了,下車十一個人,現在還是十一個人。

我能察覺到他們或有或無在看我,待我看過去時,又移開了目光。

我頭皮發麻,低下頭小聲說了句讓讓,便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然而,當我回頭望去時,卻驚訝地發現後面的人也跟了上來。亦步亦趨,彷彿是一群無聲的追隨者。

我加快了腳步,試圖與他們拉開距離。

我都不知道原來A城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只剩下我和那些追隨者們在寂靜的街道上。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落在我的背上,似乎在審視著我,讓我感到一陣不安。

我開始意識到,這些人的跟隨並非偶然。他們或許有某種目的。我試圖從他們的表情和舉止中尋找線索,但他們的面容卻被陰影所遮蓋,讓我無法看清他們的真實意圖。

街道兩旁的燈光投射下長長的影子,使整個場景顯得更加神秘和詭異。我的心跳加速,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可能的情景。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但這種被跟蹤的感覺讓我陷入了一種緊張的狀態。

我決定改變方向,試圖擺脫他們的追蹤。我穿過狹窄的小巷,繞過多條街道,希望能夠迷失他們。但每一次回頭,我都能看見他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安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我越發覺得自已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

我停下腳步,反手拉開揹包拉鍊,握住刀柄,感受著金屬的冰冷,我意識到自已需要採取行動。我的心跳加速,目光警惕地掃過身後的黑暗街道。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已的情緒,然後轉身,邁開堅定的步伐,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每一步都帶著決心,我逐漸靠近那群身影。

當距離拉近,我停下腳步,聲音清晰而堅定地問道:“你們是不是在跟著我?”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氛圍,時間彷彿凝固。有幾個身影猶豫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人向前走了一步,露出憨厚的笑容。

是三個農民工其中一個。

“跟著你?不是您帶我們去嗎?”男人帶著濃厚的口音,普通話說得不通順,說話像嘴巴里含了什麼東西。

和他一起的另外兩個工人也附和道:“對啊!”

“對啊?什麼對啊?”我很迷茫:“帶你們去,帶你們去哪裡?”

“去葬禮啊,葬禮結束,我就可以繼承我的億萬家產了!”男人激動道,想到了錢的事,他臉上容光煥發,一下子年輕了十歲。

“怎麼可能是你的家產?”中年婦女抱著孩子,用力推了一下男人,從男人後面站了出來,掐著嗓子道:“家產是我的,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那可是我五舅!”

“什麼你五舅,你是張口就來啊,那是我五舅,他無兒無女,只有我這麼一個侄子。”肌肉男道。

那男人肌肉壯碩,看起來一拳能打死一頭牛,中年婦女有點杵,但一想到錢,她立馬就有底氣了,把睡著的孩子抱到左手,騰開右手掏出手機:

“看見沒有,這是我跟律師的合照。”

她手一滑,翻到下一張,得意的挑挑眉。

“這是遺囑,看見沒有,有公章的,公章知道吧,上面說了,遺產就只給我一個人。”

中年婦女可能心想,幸好她多留了個心眼拍了證據,這麼大筆遺產,指不定多少人惦記著呢。

但很快她就打臉了,肌肉男掏出手機,也給了兩張差不多的照片,除了名字和律師拍照的人,其他都一模一樣,包括律師的表情和動作。

這個律師我不陌生,幾個小時前他還跟我一起在高檔餐館裡吃飯。

“怎麼回事?我也有啊,別說照片,出於安全考慮,我還印了一份遺囑。”小太妹臉色不太好,從五顏六色的包包裡掏出一沓紙來,遞給大家看。

我雖然看不到自已的表情,不過料想也不會太好看。

抽了抽嘴角,我問那個至少八十多的老太:“不會你五舅也給你留了幾千億的遺產吧?”

問一個小學數學題,老太八十多歲,那她舅今年得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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