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四起,蒼天變色,震動四方,屠城焚土,百姓受苦,石牆崩塌,旌旗灰燼,繁華成塵,肝腸寸斷。

軍情不斷來報,戰火仍在蔓延,宮廷內外,廝殺聲、哭喊聲震徹天地。

墨染傾城痛心疾首,可他無力拯救。他不願再看到這些,便徑直騎馬前往長安城內,他要做的事還是去看望王昌齡那年過七旬的老母親。

路上,排隊乞討的百姓從城內排到了城外,一眼望不到頭,不乏老人、婦女、兒童。

經多方打聽,他終於找到了王昌齡老母親的家。這是一座位於城池邊,由青石、青磚圍砌而成的不算大的四合院。由於戰火洗禮,院內一片狼藉,種植的植物僅剩下竹子。

看著這個家已被戰火摧殘的破敗不堪,墨染傾城心如刀絞。不幸的是,王昌齡的老母親雙目已失明多年;幸運的是,老人還有其他親人照顧。

聽家人說王昌齡的朋友來看望自已了,臥在床榻的老母親坐了起來。

“你是?”老母親忙問道。

“我是王昌齡大人的朋友,他公務繁忙在身,對您甚是掛念,便託我過來看看。”墨染傾城說道。

“哎,少伯這一走就是好幾年,上次見了一面,才在家待了兩天就匆忙離開了。這次有勞你來了。”老母親吃力地說道。

“沒事,看望您是應該的。我這也是路過此地,順便看看,對了,這是給您的東西。”墨染傾城說著,把買的一些點心放在桌子上。

“哎,路途這麼遠,城內還打著仗,煩請你來看望,真是謝謝你了。對了,少伯自小年輕氣盛,看不慣世事,得罪了朝府不少人,你見到他,一定給他說,如今世道不同了,人命寶貴,兒行千里母擔憂,該不說就不要說,何必固執,以免引火上身啊!”老母親語重心長說道。

“昌齡大人安好,您也多保重!我也告辭了。”聽到上述話語,墨染傾城邊說邊向老母親作揖告別,希望他老人家保重身體。

為了表示感謝,老母親執意讓家人扶著,堅持起身送別。

“少伯,兒啊!娘雖眼瞎,但這把老骨頭還硬朗,這腦袋也不至於糊塗,不要掛念娘了,在外一定照顧好自已,也不要忘記城裡的百姓們,多替他們辦點事。你平安,娘也就知足了。”老母親擺擺手,流著淚說著一番話,送別墨染傾城。

聽到這些話時,墨染傾城仰望著天,心裡一陣酸楚。

他騎著快馬,似離弦的箭,在城內穿梭,他要離開這個滿目瘡痍的長安城。

“轟隆……”,狼煙四起,戰火紛飛。

這長安,就像一座活生生的地獄。

這一位劍客、一匹駿馬,穿過硝煙瀰漫,繞過血跡斑斑,踏著殘磚破瓦,帶著一種難以言喻、複雜的悲痛,向城外奔去。

此時,長安朝府最高宮殿的邊角處,映著狼煙,半邊血紅的殘陽再次把這裡最後的光亮也帶走,丟下一片黑暗,供戰火侵蝕。

天色黑了,廝殺停了,將士去了,城池靜了。

城池內外,一群群的兵士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抬著屍體,扔進“萬人坑”中進行掩埋。河面上,除了冰冷,就是屍首漂浮,片片鮮紅;凍土上,除了僵硬,就是曝屍無數,烏雀亂飛。

積屍草木腥,血流川原丹。田園寥廓干戈後,骨肉流離道路中。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長安城的夜晚就是這樣,一切都靜了,靜的可怕,只有王昌齡的這首詩和無數的怨氣靈魂還在夜空裡久久遊蕩。

這一幅幅場景,在墨染傾城的腦海裡迴盪,他騎著駿馬在飛馳,血和淚在眼眶裡打轉。

面對這些,他不知道自已能做些什麼,他也做不了什麼,只想著替王昌齡大人揪出真兇,還他和家人一個公道。

這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掙扎,更是一種對人性的卑虐和戰爭的吶喊。

暫時避開充斥這硝煙和戰火的長安城後,墨染傾城在反覆思索:“上次在酒館中聽到的‘六扇門’是什麼組織,是不是殺害王昌齡的兇手呢?他們又和王昌齡大人什麼關係?”

“還是先去昌齡大人遇害的地方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用的線索和訊息。”墨染傾城想了想,堅定信念,直奔接近濠州的臨淮關鎮。

從長安到濠州,約二千餘里。墨染傾城這一路如斷梗飄蓬,迎寒風、飲雨露、踏冰雪,越山嶺,跋山涉川、鞍馬勞頓。

終於,他如期趕到了臨淮關鎮。

這是一個位於濠州城池邊緣處的小鎮,地方並不大,但沿途小攤小販還是不少,那叫賣、吆喝聲也是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墨染傾城經多方走訪、打聽,他找到了當初王昌齡大人遇害的大致地點。那是經過小鎮的一大片荒野郊區,除了大片竹林和殘痕斷壁外,只剩下層層疊疊的茅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墨染傾城拎著寶劍就在這片大竹林裡仔細搜尋著,他堅信,事在人為,暗害王昌齡的殺手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呱……呱……”,附近一群烏鴉的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果不其然,在那群烏鴉鳴叫的地方,墨染傾城撿到了一枚已變了色的暗器。

他心裡異常興奮,仔細端詳著這枚暗器。他有五個稜角,雖經歲月的侵蝕,仍鋒利無比。

墨染傾城看著暗器入神,猛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趕緊轉身從馬上背的包裹裡拿出了另一枚暗器,這是幾年前在遇見的一位老苗醫處取下的暗器。

他把兩枚暗器放在手心一比對,除了顏色,竟然一模一樣。

“莫非當時追殺‘人愧’曾阿強的殺手和這個殺手是同一人?能有這麼巧合嗎?如果是一人所為,那和‘六扇門‘又有什麼關係?‘六扇門’又和王昌齡有什麼牽連?”墨染傾城低頭沉思。

這一連串的疑問,就像難唸的經文一樣,圍繞在他的腦海裡。

“呱……呱……”,這一群烏鴉又叫了兩聲,錯亂有致地落在了另一塊區域,像是把墨染傾城的心思又拽了回來。

“這是歲末冬天,烏鴉應該在樹上,為什麼老停留在地上?”墨染傾訴很疑惑。

連續兩天,他都在觀察,從白天黑夜,這一群群烏鴉老是停留在那一塊特定區域。

仔細揣摩後,這烏鴉和王昌齡被害案又沒什麼關聯。在別人看來,冬季嚴寒,食物短缺,為了維持體力,這群烏鴉只是在覓食而已。

“烏鴉喜群居,為何老在這裡覓食?”這個疑問一直揮之不去。

捫心自問幾次後,墨染傾城幡然醒悟。

他削了三根竹竿,製成工具,三下五除二把那片土地翻了個遍。

終於,他在泥土中發現了幾塊類似人骨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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