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實力,已經不是1+1式的提升,幾何倍數的暴漲,無論是攻擊防禦反應力號召力上都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強大。

裔獸王雪白的翅膀不像普通裔獸那樣短小,當展開之時,十餘米的長度遮蔽了肖翎的視線,巨大的陰影與自已瘦小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透過雪白的毛髮,肖翎清楚的看到了裔獸王本就已經茂密且長的毛髮下所隱藏的黑褐色的鱗甲和鋒利的爪牙。

絕望到令人窒息。

肖翎終究是一個現代人,短暫的鍛鍊,並不能讓他的體魄得到很高的提升,之前的戰鬥已經讓他力竭,別說在面對如此龐大的王者,哪怕是那些小小的走狗,恐怕也不是現在虛弱的他能夠對付。

但是那又如何?

你有你的自信,我有我的驕傲。

同樣是死,我肯定要死的比你有尊嚴。

用一個合適的角度拿起鐵劍,這把鐵劍已經不是剛開始拿的那一把生鏽的短劍,而是自殺土著手中另一把顯得更為長且鋒利的長劍。

刀刃的寒光在眼眸流轉,劍刃平聚,然後向外,青色的布條被緊緊的綁縛在劍柄和手掌之上,遺留下的部分長條,沒有辦法裁斷,於是便讓它隨風飄揚。

極限,身體的機能已經達到極限,意志也緊繃成一條線。

他似乎好像真的有了一戰之力。

但是下一秒,一道白色光影閃過,肖翎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已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在一陣視野模糊中騰空而起重重砸到了五米開外的雪丘上。

好快。

太快了。

裔獸王翅膀甚至不用附加任何助力,僅僅憑藉自身原本的速度,就已經讓一個普通人類肉眼無法捕捉。

這還是一個正常生物,能達到的速度嗎?

臟器已經破損,就這一下撞擊,就已經讓肖翎失去了大半的戰鬥能力。

裔獸王從底層一層層爬上,從來不會輕視任何對手,出手就是全力,當然,因為鐵劍橫在身前的緣故,裔獸王這一擊並沒有成功弄死眼前的小螞蟻。

鐵建的劍刃向外,而向內的一側較為平整,雖然成功護住了致命一擊,但是劍刃卻斜著砍進肖翎的左側臂膀,雖然不是太深,但足以讓他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左臂無法使用。

事實上,正常一個用劍的人,都不會這樣拿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更何況從劍刃一層進攻的獸王翎甲甚至沒有留下一道白痕。

長劍支撐著身體,視線逐漸模糊,陰沉的天空中在長久的積蓄之後,終於飄起了大雪,不同於北地的大雪大如牛毛,這雪從南方而來,寒意多了幾分,雪倒也顯得小巧玲瓏起來。

再過幾日,北地大雪在晝鳴停歇後集聚然後越過烏拉爾山脈,極北冰原上將會罕見地看到,大陸各地都少有的,南北交雜雪景。

努力的使自身保持一種半蹲的姿態,像古代的俠客一樣半跪著。

我這次應該會死的很帥吧。

裔獸王沒有再次進攻,它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食物生命流逝直到死去,它高貴的身軀必須謹慎面對任何一個敵人,提防哪怕是弱小敵人的臨死反撲。

王,還是怕死的。哪怕是碾壓,道理也是不變。

另一邊,車隊由原先的錐子隊形變為圓圈,冷兵器在這種陣型之下,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然而,伴隨著傷亡,這個圓圈只會越縮越小,大量的車隊已經被放棄,傭兵們現在所護衛的僅僅只能是裡面一小部分領袖和最值錢的貨物。

“護衛隊怎麼還沒到,快半個時辰了。”死亡讓這些即使是拿錢辦事的傭兵們也有些怨言了。

火炮基本全部炸膛,彈藥也所剩無幾,難不成要讓他們去和這些怪物肉搏?

這些來自冰原最古老和兇殘的生物,悍不畏死,哪怕是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從敵人身上咬下了一口肉,而人類這一方,只要被一個敵人咬上一口,強大的神經毒素就可以讓他立即失去戰鬥能力。

也許死亡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痛苦的死去,或者說被這些怪物一塊塊撕下肉的痛楚不如賜給他們死亡。

無畏死和不怕死是兩件事,更遑論是這樣的姿態,痛苦的死去。

裔獸群對車隊一直是碾壓的姿態,能如潮水般的族群和意志不斷的消磨著傭兵們的戰鬥意志。

如果再不來支援,結局早已註定。

“彈藥已經沒有了,特魯利,伯爵派你出來,難道就沒有給你保命手段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藏什麼?”傷疤男一把按住坐在車上的寸頭然後憤怒地對他咆哮道。

這是他的傭兵車隊,瑪德都要全隊覆滅了這個傢伙還在藏手藏腳。

特魯利眉頭微皺,厭惡地掀開傷疤男摁在肩上的手,雖然這個車隊已經到極限,但是眼前這個對他來說,像下人一樣的東西也配對他指手畫腳。

“我知道了,讓你的人退開一道口子。”特魯利的話語冰冷無比,讓刀疤男面色一滯。

似乎也有些懊惱自已剛剛的行為,在些許猶豫之後,也只能憤悶的掉頭出了車帳然後對另外兩個副手發號指令。

這個該死的伯爵的走狗,等你的主子哪天把你扔了,老子要好好的折磨你。

狐假虎威的狗東西。

傭兵們很快退開了一道隊伍,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車廂之外,特魯利的眼神掃過場上,鮮血和斷肢殘臂讓他稍有些許不適,但很快恢復如常。

神有一天居然會來庇佑這群賤民。

將手臂交叉,瞳孔變為鮮豔的深紅色,嘴角兩道獠牙露出,灰色的斗篷在雪花飄落中簌簌作響。

“以至尊至上的該隱之名,我無比堅信鮮血的信仰,求您讓荊棘纏繞我的肉體,高呼血之伯爵約瑟芬尊名,血荊棘遵從我的召喚,從忠誠的信徒鮮血裡,綻放!”

特魯利的面色隨著一個又一個字眼變得愈發的白的嚇人,當最後一個字唸完時,更是白的像鬼一樣。

就像是,失去鮮血了一樣。

不遠處,正在等待著獵物死亡的裔獸王發出一聲咆哮後遠遠觀望過來,它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脅。

來自那個車隊深處,不是那個人,而是那段虛無縹緲的話語,好像有什麼存在,要從陰暗中降生,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種世界支離破碎的感覺。

已經失去戰鬥力感受生命流逝的肖翎也一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彷彿能夠看見那股凝聚在車內之上的腐敗氣息,是真正的腐敗力量,讓萬物化為灰燼的力量。

它在不斷蠶食的阻擋它降臨的東西,聆聽著來自它信徒的召喚。

不可名狀,不可言說,不可聆聽。

不,也許僅僅只是來自內心深處的想象罷了。

肖翎的世界觀再次被推翻,莫非穿越到了一個超自然的世界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像裔獸這種離譜生物的存在倒也顯得非常合理。祂到底是什麼,是神嗎?握在手中的長劍無力下垂。喉嚨中的腥甜一湧而出然後被用力嚥下。

這些與他都沒有關係了,他能夠感受到死亡的到來,不多,只要一會而已。

裔獸王遠遠觀望不敢靠近,雖然這股威脅的力量目前並不足以傷害到它,來自子民靈魂深處的恐懼卻讓它望而卻步。

這種感覺比聽到人類那些巨大機械運轉的噪音更讓它難以忍受。

裔獸群已經無視了它的命令,開始像之前一樣潮水般進攻一樣的退去,而且更為的快速。

但是已經快要降臨的存在反而對祭品的私自的離開表達起了極大的不滿意,祂努力加快著破壁,然後……

原本散落在冰原上的殘肢敗體和猩紅的鮮血開始蠕動,紅褐色的像植物一樣的東西開始生長,荊棘生長的極快,幾乎眨眼間,便蔓延到了車隊附近的所有鮮血存在地方,包括那些還在苟延殘喘受傷的傭兵和裔獸身上。

血色植物紮根於他們的身體之上,然後將根鬚深深的植入他們的經脈還有軀幹中的每一道血管,片刻間,便將他們吸成了肉乾。

血色的紋路在大地上蔓延。

一顆巨大的,突出的足有上百千米寬的血色眼球橫越天際壓迫著肖翎的視野。

似乎有什麼在他的耳畔低語,極度的煩躁感油然而生。

“血荊棘,降臨!”伴隨特魯利最後一句話落下,這些不斷蠕動著的植物,終於停止了生長,然後從大地上向退去的裔獸群捕食而去。

一把抓過旁邊的衛兵,特魯利沙啞虛弱的聲音傳遞在衛兵耳畔“告訴薩默,不想死就快跑,血荊棘吃東西可不分敵我。”

說完,他一把推開衛兵然後指向遠處:“以荊棘伯爵之名,荊棘子民們,吃了他。”

祂的降臨不可阻擋,當被鎖定的那一刻,裔獸王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翅膀,奮力將它帶上天空,不同於弱小的種群,王者的強大不容置疑。

翅膀在騰空一刻掀起的颶風,輕鬆將好不容易爬起的肖翎再次掀翻在地,在那一股股來自靈魂的戰慄感中,能夠感受到身體的鮮血在沸騰,然而,卻無法衝破身體的束縛。

他,在這種注視下,還是依然是屬於自已的嗎?

感受到自已身體狀況的特殊,肖翎驚奇的發現,在這股能量的沖刷下,傷口竟然在緩慢的復原,在大腦深處,那股拂遍全身的清涼感,不由自主的發出咿呀的感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大腦深處生長而出一樣,這股力量似乎異常的強大,而且似乎對自已的被喚醒十分不滿意。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謝謝你,請安息

正月綠芽

她夢,門後

莫追裡

快要死了突然被拉進副本

半截入土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