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鎮定劑發揮了效果,少校雙手撐地,從地面一躍而起,然後抄起191步槍上的電筒便掃向那團色彩,那東西被強光一掃,急急忙忙往後狂退幾步,然後帶著星空色的,不在光譜中的美妙熒光遁入黑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出來。

端著電筒的少校這一次依然沒有看到那個鬼東西的全貌,但那團星辰般幽熒的觸肢還是如同刻刀一般刻進了少校的腦子,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那種美,來自星辰,無可匹敵,任何妄圖描繪這觸肢瑰麗的辭藻在它本身帶給人的震撼中,都變為了陳詞濫調,顯得蒼白而無力。

但還好,少校只見到了這玩意的不大一部分,那個東西估計也沒有注視他,這才讓他的魂魄不至於讓這東西勾了去。

接著,他走上前拍了拍步槍彈匣已經打光還在不停扣動扳機的駕駛員的肩膀,接著便看到了防毒面具下,那一張驚恐到癲狂的,佈滿血絲的雙眸。

曠野中,骨骼傳導的“砰砰砰!”的槍聲悶響隨著彈藥告罄而結束。

突擊步槍的擊錘在空落落的扳機扣動中發出無力的咔噠咔噠的聲音,地上是金黃色的,冒著絲絲青煙的彈殼。

駕駛員不知道子彈已經打光了,他連彈匣都沒想起來要換。

他只記得扣動扳機。

看到這位戰士這副樣子,少校不得不強行卸下了他的突擊步槍,然後抓著他的肩膀狠狠搖晃起來,然後再在他的終端機與滯留針中補充了四分之一劑鎮定劑,希望這些東西可以讓士兵舒緩下來。

藥物不能隨便亂用,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為了防止作戰人員心率過快而死,鎮定劑是最有效用的措施。

給步槍換了彈匣,把自已槍上礙事的彈殼收集裝置直接扯掉以後,少校將精神壓力巨大、不得不暫停任務的駕駛員扶到車旁坐下,等著他自已恢復神智,然後自已找了一輛猛士,掀開發動機蓋,打著手電開始叮叮哐哐檢查起來。

一邊檢查,一邊還要警惕周圍會不會出現什麼會要了他們小命的鬼東西,順便推搡一下靠著車大口喘氣計程車兵,等他儘快清醒。

然而,他在搗鼓了一陣後,絕望的確定了一個事實——所有的猛士都完好無損,但就是打不著火。

“哐!”

失望至極的少校一拳砸在了發電機機蓋上,牙齒咬得咯咯響。

庇佑著他們的軍用車輛上的車頭燈開始漸漸的暗淡了下來,每幾分鐘就暗淡一個色調。那幾輛東風運兵卡車的車燈也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不合一點道理,沒有辦法解釋。

少校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遊蕩在外的色彩對車輛的晶片或者其他的一些精密裝置發動了襲擊,讓這些精密儀器和他的左腿一樣完全報廢。

或許那些色彩般的惡畜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滲透過人類的鋼鐵蓋板,將腌臢猥瑣的觸肢慢慢撫摸向鋼鐵的心臟,把玩一番後再徹底擊穿它的結構,讓它在嗚咽一聲後,徹底喪失往日威風凜凜的神采。

或許那些在車中便被化成肉湯計程車兵們,也是這樣的死法。

既然如此,那麼軍車的車燈所帶來的庇護可能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他本來也想過在軍車車隊這裡苟延殘喘一陣,一直熬到天亮。等到紅太陽出來,紅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一切的魑魅魍魎都將退散,自已和這位倖存的駕駛員自然便也可以逃離這些瘋狂的怪物了。

但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極端殘酷的。

少校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顯示的時間——凌晨2點48分,正值12月24日的深夜。

在甘肅蘭州的這片土地上,冬季的日出通常要等到上午8點左右。這就意味著,他們至少還需要在寒冷的黑暗中等待將近六個小時。而他們目前所依賴的微弱燈光,能否堅持過接下來的40分鐘,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想著,他懊惱的用手狠狠的拍打著自已的頭盔,拼了命的想要想出來一個好的解決措施,讓他們兩人把命保住。

就在少校燃燒自已的大腦之時,他的餘光瞥見了那位駕駛員的192短步槍,上面也有一個戰術盒,而戰術盒上則自帶了軍用強光電筒。他靈機一動,開始拆卸死者步槍上的戰術盒,然後不管不顧的裝在了他的191步槍和駕駛員的192短步槍上。

雖然很抽象,而且看起來可能很傻,但這可是他們活命的機會。

15分鐘後,他終於把兩杆步槍給改裝成了可以把敵人全部打爛的暴力遠光手電筒,駕駛員也終於從驚恐中回過了神,站起身接過了自已的武器。而庇佑他們的,被那些外來異形變成了廢鐵的車隊,此時此刻,它們的車頭燈光也已然全部消失,一點不剩。

凌晨的蘭州寂靜無聲,黑暗中,僅剩下他們兩人防毒面具下,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那兩把光劍一般的,被改造的面目全非毫無美感的突擊步槍。

黑夜中的,只剩下兩束光柱,兩個遍體生寒計程車兵,以及黑暗中不知道數量的,隱隱約約的,星辰般的熒光。

突然,一陣遠不及手中遠光燈步槍光亮,但柔和而極其具有吸引力的光芒自兩人旁邊突兀的打了過來,照射在兩人身上,那光芒柔軟,細嫩,嬌潤,少校第一次覺得一束光芒,居然可以用風情萬種,吹彈可破這種詞語來形容。

就像生物本能認知之中最完美的雌性一樣,散發著攝人魂魄的荷爾蒙,嬌喘盈盈,芳馨放蕩。

即使不去注視,僅僅是被照射也是無與倫比的體驗。

但少校和駕駛員卻沒有被這方美人計所勾走,他們轉過頭,皺著眉,鎮定劑和小腿上的疼痛強行讓少校保持清醒。他拿起槍,抄起遠光步槍便如九環大刀一般掃了過去。

那種淫蕩的照射在一瞬間便一掃而空,飄飄欲仙的感覺已然不見,駕駛員與少校終於感覺自已從極樂天堂回到了人間。

少校兩人清楚的認識到,這柔軟的光芒就是美妙的魚鉤,漁民與獵人的捕獵失敗了,這兩條端著槍的魚沒有被釣上來。

散發著柔和熒光的“獵人”在突擊步槍強光的照射下倉皇退回了黑暗之中,靜靜蟄伏著,等待著兩個美味小零食的破綻。

而黑暗中的獵人,當然也不會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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