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異世生活進行時〔10〕

那天晚上，真希和沖田總悟親眼目睹了土方十四郎拒絕沖田三葉的追隨。沖田總悟當時就沒忍住衝了上去，和土方十四郎扭打在一起。土方十四郎也一反常態，好像找到了什麼發洩口一樣，每一招一式都透著狠勁。

結果，本應該難過的沖田三葉反而難過不起來了，只剩下了擔心和害怕。她雖然跟著真希學過幾招，但要阻攔那兩人還是遠遠不夠的。

焦急的沖田三葉只好轉頭朝真希求助：“真希，他們打得這麼兇狠，受傷了可怎麼辦啊？你快去幫幫忙，讓他們停下來好嗎？”

其實，這種情況要是放在以前，真希肯定不用沖田三葉提醒，就會馬上衝過去攔住他們。但今天晚上，她這樣的念頭只出現了一秒鐘。一秒鐘後，她就氣定神閒地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戲了。

因此，對於沖田三葉的話，真希充耳不聞。甚至在她想自已衝過去阻止他們時，還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

“真希？”沖田三葉扭頭看著自已被拉住的手腕，驚訝極了。

真希只是冷靜地看著她的眼睛，然後一把把她拉到身邊，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問：“三葉姐姐，難道你不生氣土方前輩拒絕你嗎？或者，不難過嗎？”

沖田三葉臉上的驚訝和不解很快消散，然後換成無奈的笑容，她轉頭看了一眼一邊的高馬尾青年，然後回答真希：“當然會難過啊。但是我不能對土方先生生氣。你也知道的，他這樣做，確實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啊。”

真希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她又語氣輕快地說：“不管怎麼樣，既然他讓你難受了，那麼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不捨得親自打他，正好就讓沖田前輩代勞了，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總之，今天說什麼我都不會去拉架的！”

沖田三葉哭笑不得，但她確實又奈何不了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能被真希拉著，捏緊袖子觀戰。不得不說，看到最後，她好像真的沒有那麼難過了。

最後，看著臉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口、正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沖田總悟和土方十四郎兩人，沖田三葉還對他們笑了笑，然後如常地數落了沖田總悟幾句，又囑咐他在江戶要好好聽近藤勳和土方十四郎的話。好像剛剛變相表白被拒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不過真希在想，對三葉來說，能夠向自已喜歡的青年吐露心聲，並勇敢爭取過，就已經足夠了吧。未來，他們的愛情可能會像原來的設定那樣無疾而終，但是人生中，遺憾本來就是常態。

唉。

近藤勳一行人走後，真希就和沖田三葉住到了一起，沖田三葉也會和真希一起去鈴木醫生那裡幫忙。一是為了相互有個伴，二也是能就近保護沖田三葉。

沖田總悟在武州時就因為完成任務，結了不少仇家。此行去江戶，做的事情更危險，更是招惹了不少麻煩。雖然他已經竭力掩蓋沖田三葉和真希與他的關係，但還是被不少勢力找到了蛛絲馬跡。

這下可好，近藤勳他們把她們留在武州就是為了保護她們，結果現在她們的處境反倒更危險了。他們口中厭惡鮮血和殺戮的兩人，如今為了自保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出手。

“真希，你和三葉這樣天天躲那些人也不是個辦法啊。不僅你們自已麻煩不斷，我們大家都人心惶惶啊！”這天，一位來醫館看病的同村的大叔這樣對真希說。

醫館裡忙碌的三人一齊抬頭看向大叔。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真希看著大叔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矛盾、害怕和疲憊交織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手中正在製作的安神的藥劑，她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大叔說：“嗯，大叔您放心，我們一定儘快想辦法解決。”

大叔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虛地瞄了一眼沖田三葉和鈴木醫生，又糾結著說：“要不，你和三葉搬到村子外去住吧？先出去躲一陣子，再回來說不定那些人就找不到你們了。”

這次，真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鈴木醫生先坐不住了。他騰地站起來，氣沖沖地走到大叔面前，點著大叔的額頭破口大罵：“你還有沒有良心？用著真希免費給你的高階藥劑，結果真希遇到麻煩了，你轉頭就想把她趕走？”

一向溫柔的沖田三葉也生氣地瞪著他。

大叔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他連連搖擺著雙手，嘴巴里面支支吾吾的，應該是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真希把氣憤的鈴木醫生拉了回來，然後長嘆了一口氣，對他說：“師父，村上大叔說得對。我和三葉姐姐一直留在村裡，確實會給村裡其他無辜的人帶來麻煩。”

真希又看向沖田三葉，對她說：“三葉姐姐，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近藤先生讓我們留下的初衷是為了保護我們讓我們過平靜的生活，但如今這已經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們留在這裡也沒有了意義。”

沖田三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懂得了真希的意思。她抿了抿嘴唇，其實這個問題真希早就和她說過，只是她一直沒有決定好。但現在，她不得不下定決心了。

鈴木醫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把藥劑重重地扔給村上大叔，兇狠地對他大吼：“現在你滿意了吧！滿意了就趕緊走吧！以後你再來我這裡買藥，我可不會像真希那樣看你日子不好過就給你免費！”

看大叔還想說些什麼，鈴木醫生又不耐煩地把他推著攆了出去，還順手把醫館的門關上了。

回到房間裡面，鈴木醫生看著兩位他看著長大的少女，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他說：“真希，三葉，你們去江戶吧。”

真希一下子就笑了，她說：“師父，我們真是心有靈犀誒！我剛才正在跟三葉姐姐商量要去江戶呢，對吧，三葉姐姐？”

沖田三葉也忍不住笑了，連連點頭。

鈴木醫生白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在櫃子裡翻找出紙筆和一個小小的印章。

真希和沖田三葉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等鈴木醫生在書桌旁坐下開始寫什麼的時候，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好奇地問他：“師父，您這是在幹什麼啊？”

鈴木醫生沒有回答，甚至頭也沒有抬一下。他手上寫字的速度很快，快速寫完後，他又拿出印章蘸了一下印泥，小心而鄭重地在落款處印下。他拿起這張紙吹了幾下，然後又翻找了一番找來一個信封將它裝起來。

一切做完之後，鈴木醫生才沒好氣地把信封交給真希，說：“我知道，你們就算去了江戶，也沒打算去投靠近藤勳他們吧？那就拿著這個，到了江戶也不至於沒地方可去。”

真希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收件人，江戶醫院。她瞬間感動地撲過去抱著鈴木醫生的手臂撒嬌：“謝謝師父！果然還是師父您最懂我，也最疼我了！近藤先生不希望我們和他們待在一起，說怕連累我們，那我們也不要去找他！”

“不過，師父你竟然能給江戶醫院寫推薦信，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鈴木醫生得意地聽著真希的恭維，然後告訴好奇的她和沖田三葉：“哼，你師父我當初在江戶醫院也算個人物。如今雖然不能幫你們太多，但你們是我教出來的徒弟，把你們介紹進江戶醫院還是沒問題的。”

“鈴木醫生，真是太謝謝您了！”沖田三葉也很感激地說。她本來會的東西不多，但因為真希，她也經常到醫館來，還順便學了不少醫學上的知識。如今雖然不能做醫生，但是做個護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鈴木醫生看著兩人，在她們頭上輕輕揉了揉，有些傷感地說：“到了江戶，人生地不熟的，你們倆要好好照顧自已。三葉性子也不要太軟了，要學學真希，不要被人欺負了。”

沖田三葉連連點頭。真希則依戀地用腦袋在鈴木醫生的肩膀處輕輕蹭了蹭，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劑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本來，就一直待在這裡生活也是很好的。

最終，不管怎麼不捨，真希和沖田三葉還是秘密踏上了去江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