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別

真希並不知道沖田總悟和土方十四郎的這些對話，電話結束通話後，她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想到沖田總悟的性格她又很快釋然了。畢竟，這種神經質少年的心思誰能猜透啊！

她搖了搖頭，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一邊換上舒適的家居服，然後踢踏著拖鞋走到沙發上窩著，跟著電視機裡放的搞笑綜藝無腦傻笑。

沒過多久，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正傻樂著的真希癟了癟嘴，不情願地起身去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後，她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才不自在地接通電話：“你好，今井醫生。”

今井遙自從發現真希又開始迴避他的示好，甚至都不願意再和他有工作以外的任何接觸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找過她了。

她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真希小姐，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不肯接受我呢？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始終想不通，也不想輕易放棄。真希小姐，我真的很喜歡你。”今井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也有一些苦惱。

聽他這樣直白地表明心意，真希一時有些慌亂，她沉默了一會兒組織語言，正要回答他時，他卻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出聲阻止她：“等一等，請你不要現在就回答！”

真希抿了抿唇，沒拿手機的左手食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發。

“我們見一面吧，然後你再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電話那頭說。

“嗯，可以。”真希低低地應了一聲，“就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可以嗎？”

商定好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後，真希嘆了一口氣，然後起身收拾出門。

到達約好的地點後，早早就等在那裡的今井遙一眼就看到了真希，然後抬手向她示意。他俊秀的臉上還是帶著溫柔的笑容，即使他知道接下來聽到的話很有可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真希坐好後，今井遙又周到地招呼服務生為她點餐。看到他這樣的體貼，真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說，才能儘可能小的減少對他的傷害。

細心如今井遙，他當然看出了真希的為難和糾結，雖然自已內心也很苦澀，但還是善解人意地對她說：“真希小姐，你不必有心理負擔，只管把你的真實想法告訴我就是。”

真希內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今井遙已經足夠好，但她就是心動不起來。每次接受他的示好，她內心更多的是緊張和愧疚，而沒有甜蜜。以為他放棄了的那段時間，她竟然沒有半點遺憾，而是鬆了一口氣。

“今井醫生，我，我真心地覺得你很好，你的長相很帥氣，你的性格也很溫柔，工作更是非常出色，不僅是對我，你對所有人都很友好體貼，你真的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真希誠懇地對他說。

“但是，”真希皺了皺眉，繼續說，“我可能是感情上缺了一根筋，我始終只能把你當做夥伴、好朋友，而不能是更進一步的戀人。”

“可你曾經動搖過不是嗎？是什麼讓你徹底下定決心呢？”今井遙不甘心地問。正是因為當初她的那一絲動搖，他才總覺得，是不是他再堅持堅持，她總有一天就會愛上他？

“是的，我曾經確實動搖過，但原因只能讓我更加覺得對不起你。”真希指尖摩挲著咖啡杯沿，羞愧地對他說，“因為，我那時自私地認為，你是一個合適的戀人人選。哪怕我不愛你，以後我們也能生活得不錯。”

“但是，這對你不公平。你這樣好，你值得擁有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姑娘。而不是我這樣一個可能使你陷入危險，只是覺得你適合結婚的人。”

今井遙每聽她多說一句，心臟處就多一絲痛，但他也明白，真希能這樣說，那就說明她真的對他沒有絲毫男女之情。他苦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低著頭攪了幾圈有些冷掉的咖啡，然後停下，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之後，我打算參加醫院和其他星球合作的專案，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真希愕然地看著他。

他抬起頭，對她笑了一下，真希立刻就懂了，她慌亂地想要勸他，但他搖著頭制止了她：“請不要勸我留下，真希小姐。你不要為此感到愧疚，其實，我之前就一直在瞭解這個專案，只是因為離家太遠一直沒有下定決心。這樣說起來，你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呢。”

他說完又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好像是為了釋然，他最後滿眼希冀地向真希提出一個請求：“真希小姐，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

真希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好是壞，但他心意已決，她也沒有什麼立場多說什麼，只能羞愧地點點頭：“當然可以。”

然而，就在兩人五味雜陳地輕輕擁抱在一起時，一個僵硬的人影正從咖啡店對面的馬路上透過透明玻璃注視著他們。

他死死盯著被人攬在懷裡、一臉“羞澀”的真希，臉色陰沉得嚇人。

不放心跟著他一起來的土方十四郎也發現了對面相擁的兩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他飛快地看向少年，見他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連忙勸到：“總悟，冷靜！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

沖田總悟機械地轉頭看他，眸子裡一片漆黑，他一字一頓地問：“土方先生，大庭廣眾之下不知廉恥地抱在一起的那兩人，不是星源和今井對吧？”

土方十四郎表面淡定，內心卻驚恐尖叫：壞掉了，總悟壞掉了！他都把那男人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卻還在這裡自欺欺人！

“那麼，這兩個影響市容的傢伙，我們應該把他們逮捕起來對吧？”說著，他就拔刀猛地衝向對面。

真希和今井遙正好走出咖啡店門口，突然，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流破風而來。她迅速推開正收拾心情的今井遙，然後抬起隨身攜帶的太陽傘擋住了襲擊。

看清楚搞偷襲的人是誰後，真希一頭問號地質問他：“你又發什麼瘋？”

少年不回答，一心只想砍人。

滿頭霧水的真希吃力地阻攔著他，一邊對被嚇得愣神的今井遙喊道：“今井醫生，你快走，我快攔不住他了！”

“總悟，總悟，停下！”土方十四郎也匆匆趕來了。勸說無果後，他只能認命地疏散受到驚嚇的人群。看到今井遙還痴情地站在一旁不肯走，土方十四郎頭大地走過去勸他：“這位……今井先生，你就聽真希的話先走吧，誰讓你們這麼倒黴，約會沒選對時間地點，被那邊那位撞見了。”

今井遙卻不甘心地回答：“可是，如果我現在走了，我今生可能就再也見不到真希小姐了。”

土方十四郎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嚴重，正愣神之際，今井遙一溜煙小跑上前，他還記得發瘋的少年是真希的好友沖田三葉的弟弟，於是大聲喊道：“沖田先生，請你不要傷害真希小姐！我知道你是衝我來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但請你停下來，告訴我原因，然後讓我和真希小姐好好道個別吧！”

道別？

土方十四郎和沖田總悟同時愣了。

沖田總悟的眼裡突然又有了光亮，彷彿恢復了理智一般，他猛地停下動作，一臉疑惑地看看擔心的今井遙，又看看滿臉怒氣的真希，然後不客氣地擰著眉頭問她：“他什麼意思？”

真希不慣他的臭毛病，用力一把推開他，然後一邊收傘一邊走向今井遙。

“他什麼意思？”少年卻固執地跟在她身後追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沖田先生。因為我要離開這個星球了，所以我在和真希小姐道別。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冒犯到了你，但你直接說出來不好嗎，為什麼每次都要動刀動槍的……”

今井遙還在義正言辭地和沖田總悟講道理，他不希望對方和真希因為他總是鬧得不愉快。他聽沖田三葉說起過，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任性的少年卻只聽進去了他說的前幾句話，心情莫名其妙的恢復了正常，他打斷他的話，敷衍地回了一個：“哦。”然後又探頭去看背對著他、很明顯生氣了的真希，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我錯了，對不起，你繼續和他道別吧，隨便你怎麼道都行！”

真希被他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嘴臉氣了個半死，轉身就想對他破口大罵，但看到一旁的今井遙，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用眼神示意他趕快滾。

這時候他也不和她計較了，反而非常有眼色地就乖乖跟著土方十四郎走了。

他們倆走後，今井遙還不放心地詢問：“真希小姐，沖田先生這是……”

“不必在意，他就是日常愛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