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動搖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在一起的一個名叫渡邊一郎的男同事突然聊到格鬥這個話題。

“但是我很討厭地下競技場，真刀真槍地上場，完全是野獸一樣的廝殺，沒有絲毫競技比賽的美感。”他皺著眉頭，滿眼都是厭惡，但突然又想到什麼，一臉興奮地對真希說，“說起來，星源醫生，和你相熟的那些警察昨天可做了一件大好事。”

“嗯？”真希迷茫地抬頭。她現在很少主動過問真選組的事，反正他們也喜歡瞞著她，問了也白問。

“據說他們銷燬了江戶一個有名的地下競技場--煉獄關！”

“是嗎？”真希的表情還是淡淡的。搗毀這種違法場所本來就是他們作為警察的職責吧。

“對啊。”渡邊一郎欽佩地點點頭，然後又惋惜地說，“不過，煉獄關是天導眾暗中操縱的產業，他們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了。那可是連將軍都忌憚的組織啊。”

聽他提到天導眾，真希才總算回想起了一些原劇情。她記得，這好像是她印象中為數不多對沖田總悟產生好感的事件之一。他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態度，為了銷燬殺人的煉獄關和幫助被天導眾挾持的鬼道丸，瞞著真選組眾人秘密進行了很久的調查。雖然他越調查越發現搗毀煉獄關會引來無數麻煩，甚至可能喪命，但他一直沒有放棄。最後，他發現自已的力量實在過於微小，這才找到萬事屋三人組尋求幫助。

想到這裡，真希神色微動。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日子過於的平靜了，原來煩人精是悶聲幹大事去了。好在原劇情中真選組只是被天導眾高層敲打了一番，並沒有什麼危險。

正回憶著一些細節，真希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開啟一看，來電顯示：抖S煩人精。

竟然是久違的沖田總悟打來的，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呢。

“怎麼了？”因為他做了好事，真希決定對他態度友好一些。

“星源，你下午忙嗎？”電話那頭，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才試探著問。

“不忙啊，我今天下午休假。”真希一邊揮手和同事道別，一邊往宿舍走。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肯定的答案，電話那頭很明顯鬆了一口氣。

“到底怎麼了？”真希疑惑地追問。

“呃……是這樣的，我和土方先生昨天去處理了一點小事，可能會給近藤先生帶來一點點麻煩。然後吧，他今天一大早就被松平老爹接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真希：……

所以你是心虛了是吧？

“真希，待會兒你一定要保持聯絡暢通啊。”土方十四郎也底氣不足地強調。

“好吧。”真希無奈地答應，又怕他們衝動跑去“救”近藤勳，好心辦壞事，於是勸他們，“你們也別太緊張了，近藤先生既然是和松平先生在一起，應該沒什麼事吧。”

“可是，今天早上的占卜節目說，處女座留鬍子的人必死無疑……”沖田總悟幽幽地說。

“占卜嘛，又不可能百分之百準確。近藤先生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知道結果的真希並不太擔心，耐心地開導他們。

又說了一會兒話，沖田總悟突然問：“星源，你怎麼今天態度這麼好，也不問我們到底做了什麼事？”

他記得她一直是個八卦的性子。

“只要你不惹我，我的脾氣一向很好。”真希不服氣地輕輕哼了一聲，“至於說為什麼不問你們做了什麼，那是因為啊，反正你們也不想告訴我，我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我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說這句話時，少年的聲音壓得有些低，聽起來有點失落。

“我知道啊，我又沒有怪你們。”真希無所謂地回答，“你們是不想牽連我，不想我擔心嘛，我知道的。所以我就如你們所願，好好地過好我的日子就行了啊。”

這個道理，在她和三葉被拋棄在武州那一天，她就已經想明白了。

電話那頭的沖田總悟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真希說的話確實就是他的想法，但他又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沖田總悟沉默了太久，真希疑惑地喊了他幾聲他也沒有回答。

“真是的，又哪根筋搭錯了！”真希嘀咕了幾句就乾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沖田總悟定定地看著發出忙音的手機，耳邊不停迴響著真希的話。

“總悟，你怎麼了？”土方十四郎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關心地問。

可別近藤先生還沒平安歸來，總悟又出狀況！

“土方先生，你說，我們總這麼瞞著星源和姐姐，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呢？”沖田總悟看著土方十四郎的眼睛，認真地問。

土方十四郎忽地愣了，他在心裡組織了好幾遍語言，但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和他說。

“來江戶前，你告訴我，把她們留在武州對她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後來，仇家還是找到了她們，還是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沖田總悟平靜地分析道，“仔細想想，每次我們都說不讓她們擔心，但每次到了緊要關頭，反而都是她們幫了大忙。”

“土方先生，我們真的有必要什麼都瞞著她們嗎？”

聽完，土方十四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她們過得和我們一樣累，一樣危險。”

“可是，我感覺，再這麼下去，我們就真的不在一個世界了。”沖田總悟低著頭，柔順的頭髮順勢滑落，遮住他的眼睛，“與其說她不再擔心我們，不如說她不再在意我們了。我不想這樣，土方先生。”

土方十四郎知道他說的“她”指的是誰，他也懂他的難受和憋屈。但他還是隻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這樣不好嗎？她們什麼負擔也不必揹負，快快樂樂地為自已而活。”

沖田總悟猛地抬頭，神色有些激動，他一把揮開土方十四郎的手，厲聲說：“不好！”然後快步往外走去。

“總悟！”土方十四郎無奈地叫住他，“別意氣用事。你好好想一想，要是哪天三葉和真希滿身是血地出現在你面前，你能接受得了嗎？”

沖田總悟頓了一下，雙拳捏緊，青筋暴起，挺直的脊背彷彿都在微微發抖。

是啊，他受不了。

“再等等吧。等局勢更穩定些。”身後，土方十四郎不知道是在勸他，還是在勸他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