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詫然,紛紛瞪大眼睛往外看。

今天真熱鬧,同時出現兩個生魂。

“你是誰?”

張遠打量女子,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

眼前女子身上乾乾淨淨,竟然沒有被萬珠魔給牽制住。

而且滿場鬼魂,氣息不亂一分。

可見其實力不容小覷。

雲淺從一旁走出,幽幽開口:“靈山無為派,雲淺。”

“你……”

張遠虎軀一震,做認真思考狀,隨後臉上露出茫然,回道:“不認識。”

眾鬼也搖搖頭:“沒聽說過。”

靈山他們自然是知曉的。

但是,無為這種一聽起來就窩囊廢的派別,不知道也正常。

雲淺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反正這些鬼等下都得日一聲打成糊糊。

沒有記住的必要。

她目光越過眾鬼看向許念慈,雖然許念慈看著表情木然,有點腦袋不靈光的樣子,但是好歹沒有受傷。

雲淺鬆了口氣。

入人夢魘者,七分真身在外,三分實力在內,來的路上被惡鬼絆住了腳步,所以遲到了些許,好在也趕上了。

雲淺掃了一眼古宅,濃重的陰氣漂浮在半空中,將宅子死死籠罩,密不透光。

可見這一夥惡鬼作孽無數。

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命喪夢中。

她手指成炔,伸手一揮。

那原本如樹纏根繞攀附在宅子上的陰氣極速散去,明亮的光浸透地面。

張遠和眾鬼看見,臉色驟然由白變紅再轉黑,身體在烈日灼燒下發出“滋滋”聲響,冒出如死老鼠一般的臭氣。

大堂內眾鬼哀嚎連綿,瞬間亂作一團。

張遠勃然大怒:“死玄術師,竟然敢壞我好事,你給我等著。”

說罷,嘶溜一聲,消失在院落內。

雲淺:“……”

瑪德,最煩裝b的人。

周圍樹影竄動,冷風呼嘯。

雲淺搓了搓手掌,邁開步子,行至許念慈跟前。

用手輕輕一點許念慈額心,空氣一陣微不可察的波動。

被注入清氣的許念慈,一晃心神從混沌中醒來。

稍稍穩住心神後。

眼前的景象晃呀晃。

雲大師?

許念慈拍拍腦袋,終於看清:“大師,你終於來了,我要嚇死了,那個鬼剛剛一直捶我的腦袋,還壓著我往地上摔。”

展示磕紅的額頭:“你看,痛死了,嗚嗚嗚嗚。”

•́‸ก

“沒事,再久一點就癒合了。”

肩膀被象徵性地拍了拍,聽到雲淺安撫的話。

雖然有些敷衍,但是聊勝於無。

許念慈環顧四周,卻沒有看見任何鬼影,問道:“大師,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麼?”

“不行,得毀掉夢核才能打破夢境離開。”

雲淺表情凝重,一邊走,一邊說道:“時間不多了,跟我走。”

許念慈沒有遲疑,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臉色一變。

“大師,你有沒有覺得這院子有點眼熟?”

雲淺:“嗯,你家後院。”

“啊?可是我家後院是推倒舊址重新翻蓋的啊,距離竣工也不過兩個月時間,這鬼少說害人也有幾年了吧。”

“簡直太玄乎了,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處房子,那個地方在我家是個水池,大師,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雲淺也有此意,點點頭,走在前面。

比起外面的陽光明媚,這裡暗了不少。

陰森的迴廊,黑乎乎一片,好像被灼燒過。

靠近盡頭的地方,是一間印有無數血手印的房間。

久經風霜,血手印仍然毫無褪色,甚至豔麗非常。

可見當時的人有多麼痛苦絕望。

不知是哪兒吹來的風,一股血腥味直衝面門,陰冷的氣息蔓延全身。

許念慈屏住呼吸,打了個冷顫,硬著頭皮往前走。

雲淺低頭,注意到什麼,摸了一把牆面,食指搓了搓。

瞧見她的動作,許念慈湊近聞了聞。

再抬頭,雲淺已經在木門停下。

緊閉的紅木門內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爭吵聲愈演愈烈,隨後是物品摔碎的聲音。

這本是無足輕重的事,如果換個地點的話。

許念慈覺得聲音熟悉,抓心撓肺地趴在門口,伸長了耳朵。

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深吸一口氣,在門上戳破了個小洞,往內看。

看完後只覺得背脊發涼。

這女孩她在爺爺的懷錶裡見過,小時候她看見一塊漂亮的懷錶,便偷偷戴在身上,被爸爸發現後賞了一頓童年回憶。

當時爺爺只是拿走懷錶並未說什麼,但是她能感受到爺爺的不悅情緒,甚至可以稱之為痛苦。

沒過多久,爺爺因為鬱氣久結去世了,她至今都很後悔開啟箱子拿出那塊懷錶。

如果沒開啟,或許爺爺就不會這麼早離世。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能在爺爺的心裡有如此舉足輕重的位置。

壓抑不住心中的想法,許念慈的手緩緩移動至門簷。

因為激動,她的指尖微微顫抖。

“打不開的。”身後忽然傳來雲淺淡淡的聲音,許念慈嚇了一跳,迅速收回手。

“門從裡面鎖上了?”許念慈皺眉。

要知道,他們家有個奇葩的家規,就是所有門不得上鎖。

如果這院子和她家佈局一樣,理應內軌也是開啟的。

雲淺卻道:“沒鎖。”

???

沒鎖怎麼打不開??

許念慈頓時寒毛立起:“那這是怎麼回事?”

“把手給我。”

許念慈乖乖照做,只見雲淺拉著她,腳尖輕點地面,隨後騰空而起躍至屋頂。

站穩後,雲淺指著院落的長廊,解釋道:“四方匯聚,陰陽不協,這裡為陰面,空氣不暢,光照射不進來,是以形成了死地,外界力量撼動不了自然就打不開。”

聽到雲淺的話,許念慈有自已的一番理解。

她若有所思道:“所以,是房子不通風受潮膨脹,就卡住打不開了?”

雲淺小腦萎縮了。

⚆_⚆

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玄學的盡頭是什麼,誰又知道呢。

她緩緩點頭:“也可以這麼理解。”

底下的爭吵聲已經停歇,不一會有東西推門而出。

還未看清是什麼就已經消失不見。

雲淺撿起一顆小碎石撇下。

木門被碎石卡住,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離開的是那個陰桃花麼?

許念慈歪著脖子好奇往裡瞄,不料屁股蛋被踹了一腳。

摔進屋前只聽到雲淺說:“走吧,開始整活了。”

????

啊,不是。

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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