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根本沒有失蹤,而是被她放在米缸裡,一點點的加水,活活窒息而死。

殺人是要償命的,無論她是有抑鬱症、自閉症還是失憶症,都要為自已的行為付出代價。

產後抑鬱是該得到關注,但從來不是傷害自已孩子的藉口。

而現在,王靜一直麻痺自已的神經,試圖磨滅自已殺人的罪行,真是可笑。

雲淺沒再說下去,剩下的讓女人自已慢慢回憶。

聽完,王靜抖如篩糠,渾濁的眼睛短暫的清明後變得灰暗,臉色慘白如紙。

回憶起種種,她絕望痛哭:“怎麼會這樣,我的孩子,媽媽錯了。”

她記得那天老公沒有回家,她看見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氣不打一處來,她當時氣急了,就把孩子放進米缸裡。

一遍遍地問孩子知道錯沒,可是孩子一直在哭,她實在受不了了,就掐住他的脖子,讓他閉嘴,可小孩沒有閉嘴,反而變本加厲地一遍遍重複“媽媽別生氣,小豪以後會乖乖的。”

太吵了,實在是太吵了!

她就把水管塞進米缸裡,一點點的加水,直到世界安靜了。

自那以後,她日夜聽到孩子的啼哭聲,她被折磨得寢食難安,迫於無奈就找了道士施法。

道士說母體危難下,孩子會現身,那時候是除掉惡魂的最好時機。

於是自導自演了一場車禍,於是小豪徹底消失了。

想到這,她掩面痛哭,失心瘋地掙脫束縛,尖叫著往外跑。

高漫追了出去,很快返回來,面色一沉,“你剛剛和她說了什麼?”

王靜瘋魔一樣,幾個人才勉強制服,一定是雲淺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刺激她。

只是是什麼話能讓人這麼癲狂?

雲淺聳聳肩,漫不經心道:“天氣好,叫她把米拿出來曬一曬,去屍。”

“去溼?”高漫覺得雲淺有點神經質。

可能習俗不一樣,不是每家每戶大米里面都種屍體。

雲淺懶得跟高漫扯皮,而且這案子已經在跟進,王靜剛剛的怪異行為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屍體今晚就能找到。

當務之急當然是錢的事。

小小的插曲過後,雲淺自顧自地將椅子推開坐下,也不等別人問,沉默一會說道:“陳玉,東陽人,懷孕五個月,被扼死拋屍在野塘裡,頭被夜釣上岸。”

“簡直胡說八道,陳玉才八十斤,腹部平坦怎麼可能有五個月身孕,其他資訊只要打聽也多多少少都能知道。”

高漫反駁,秦宴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不滿閉嘴。

雖然還沒來得及看法醫報告,但是有常識的都知道,五個月不可能一點都不顯懷的。

高漫生過孩子,非常自信地認為。

雲淺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剩餘三組DNA分別是,宋雲,趙全進,張明國的。宋雲和趙全進是代孕買主,宋雲因不滿趙全進私下與陳玉會面,偷約陳玉出來想教訓她一頓,沒想到被趙全進知道,三人遂發生爭吵推搡,所以陳玉指甲裡有二人DNA,不過沒有致命傷。”

“而張明國是陳玉男友的牌友,當晚張明國去找陳玉男友李賈德打牌,看見在房間換衣服的陳玉,色心漸起欲對她行不軌之事,手勁過大把人給掐死了,怕殺人敗露,用麵包車將屍體運到殺豬鋪進行碎屍。”

“他從事殺豬工作,現在人還在張記檔口。”

語畢,雲淺將兜裡皺巴巴的懸賞通告掏出來,攤到秦宴疆面前:“警察同志,我說完了。”

這通告是剛剛路過時候,順手撕下的。

在做筆錄的秦宴疆慢慢直起身子,越聽越心驚。

宋雲和趙全進是代孕買主的事情透過追蹤黑診所也只是有點眉目,李賈德去打牌的地方是在一個橋洞底下,人口流量大,魚龍混雜,排查多天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

而云淺卻熟悉所有過程。

心裡不免懷疑,這些真的都是算出來的嗎?雲淺怕不是就是嫌疑人?

雲淺無奈的捋了一把濃密的黑髮。

送佛送到西,她抿了抿唇補充道:“殺豬機器上還有血跡殘留,作案時穿的衣服在後廚垃圾堆裡,上面都有陳玉的DNA。”

“啪。”高漫大力拍打桌面,一臉憤慨:“秦隊,封建迷信信不得,別聽她胡說八道,我看她就是嫌疑人快把她抓起來。”

雲淺伸了個懶腰,癱在椅子上:“哦?你怎麼知道我在胡說八道?”

雲淺眉頭挑起,一雙異色眸子眯了眯,目光分外森冷。

“高漫,F市人,今年32歲,已婚,育有一兒一女,專科畢業,曾做過快遞驗收員,花店營業員,後自考入警局。丈夫任快遞公司人事部經理六年,不過在一個月前因重大失誤被辭退,兩週前喝醉誤掉化糞池導致右腿骨折,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我說得對麼?”

聽到雲淺的描述,高漫震驚的同時變得面紅耳赤。

因為怕丟人,丈夫被辭退和掉化糞池的事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雲淺一字不漏說得清清楚楚。

而且丈夫之前都是在家療養,昨晚凌晨三點多傷勢加重才送去醫院。

除了親屬,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只說一個人可能可信度不夠,雲淺扭頭看向秦宴疆,緩緩說道:“秦宴疆,23歲,望都城人…唔。”

秦宴疆捂住雲淺的嘴:“打住。”

秦宴疆真的是怕了,雖然他應該沒什麼說不得的事,但是人還是有點神秘感才好。

什麼事都往外捅,跟穿個開襠褲遊街示眾有什麼區別。

“好好吃飯,別餓死自已。”雲淺好心提醒。

秦宴疆眼皮跳了跳,點點頭,心裡萌生出一種怪誕的感覺。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秦宴疆也沒有過多糾結,畢竟存在即合理。

最關鍵的是陳玉是在半個月前被殺的,而云淺今日才來的靈城,不可能跟她有關係。

和雲淺確定具體位置後,秦宴疆便派人前去調查。

高漫聽到秦隊的安排,知道雲淺說得十有八九,也沒有再提出質疑。

北河碎屍案應該很快就能破了,她鬆了口氣邁出門。

“高漫”,雲淺看了門框一眼,眼裡沒有什麼情緒,淡淡道:“在屠宰場門口等十五分鐘再進去。”

“記住,是十五分鐘。”

雖然高漫將信將疑,但是她還是十分惜命的。

之前看雲淺年齡小,她有些拿喬,經過剛剛的接觸,高漫看得出來雲淺是有些本事的,她侷促地說了聲謝謝才離開。

審訊室只剩下兩人,秦宴疆抬頭:“獎金申請要時間,審批下來我再通知你來取。”

雲淺修長的手指輕彈紙張上的5萬字樣,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宴疆一眼。

“阿sir,沒有手機呢,十天之後我來取,現在有事先走了。”

“你……”怎麼知道審批要十天。

不等秦宴疆說話,雲淺起身往外走。

外面還有一個哭包....啊不,錢包在等她呢。

太忙了,實在是太忙了。

賺錢真辛苦。

她不免惆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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