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繫結空間
上週簽完租房合同，葉舒雲就換了門鎖，和姐姐一起把房子整個都打掃過，眼下只要裝填東西就好。
把從寢室帶來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好，葉舒雲開始拆家裡寄來的快遞。
蔣玉在臨城中學做老師，她帶的是高三尖子班，平時工作很忙，快遞箱裡除了衣物，其餘東西都是葉威平給女兒收拾的，雜七雜八的裝了很多。
看著箱子裡因物流糾集到一起的艾灸盒、平口鉗、刷子、鉤針、丸棒、石頭等東西，葉舒雲沉默。
這東西收拾得還不如不收拾。
葉舒雲盯著這一箱亂糟糟的東西，完全不知道要從哪裡下手。
猶豫半天，目光落在沾到色粉的髒兮兮的石頭上。
葉舒雲找了一個盆子，將石頭一塊一塊撿拾進去。
這些石頭是小時候從江邊撿的。
父母帶著姐姐出去求醫，她因為年紀小不好帶，在幾個親戚家借住。
舅舅家的雙胞胎那時候剛出生，小葉舒雲沒有人管，就自已出門晃悠。
鄰居家的小孩們很喜歡這個漂亮得好似洋娃娃的小姑娘，拉著她到處跑，還牽她到江邊燒烤，扮家家酒。
等舅舅找到葉舒雲的時候，看到她周圍又是水又是火的，驚出了一身汗，嚴令鄰居小孩不許再帶葉舒雲出去玩。
小葉舒雲在家裡待得無聊，又偷偷溜出去，她還記得之前在江邊的快樂遊戲，一直在水邊等人來玩，可惜附近的小孩都被家長管住了，一個人也沒有等到。
葉舒雲只能自已跟自已玩遊戲，每天都溜到江邊挑一顆最好看的石頭帶回家。
小時候的葉舒雲很寶貝這些石頭，走哪都要帶著，不過等她長大一些，石頭就都被遺忘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些石頭又來到她的身邊。
正走神著，手指壓到一把叉開的剪刀，指腹傳來一陣刺痛。
葉舒雲被疼痛刺激地回神，就見右手手指出了好些血，有一塊心型的石頭被血液浸染，閃爍幾下消失了。
什麼怪事？
沒等葉舒雲細看，痛感就從指尖傳向全身。
眼前明明滅滅。
黑暗中，幾片灰色閃過。
又是一陣恍惚，葉舒雲漸漸恢復了對身體的知覺。
看著箱子裡消失的血跡，和自已手指上泛白的傷口，葉舒雲心中驚異。
血跡消失了？
在箱子裡翻找一陣，剛才會吸血的石頭和血跡彷彿都只是幻覺。
葉舒雲抬起手，手臂酥麻，有些脫力。
將手掌翻轉過來，葉舒雲發現自已的中指傷口處有一個灰黑的小點，湊近看，可以辨認出心型的形狀。
左手撫摸上去，泛白的傷痕下沒有任何凸起，完全是正常的肌膚觸感，這印記就好像是自然生出的。
按照看過的小說，這是寶物認主的表現。
這石頭代表的是什麼寶物？
葉舒雲想到腦海中那幾片灰色，不由懷疑自已繫結的是一個空間，如果是空間，自已是不是可以進去？
正這樣想著，葉舒雲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是霧濛濛的一片，世界是一望無際的灰。
葉舒雲抬起手，想要將眼前的濃霧揮開。
只是剛一動作，就發現身周的空氣凝滯又沉重，四肢彷彿被縛了萬斤重量，手只將將移動了一點。
好奇怪。
為什麼跟小說裡寫的不一樣？
葉舒雲呼吸粗重起來。
吸進來的氣分外黏稠，堵在鼻子裡，似乎要將人淹沒。
鼻腔火熱刺痛，胸膛好像被擠壓著，心跳聲逐漸響到要震聾耳膜。
出去。
出去！
葉舒雲還在空間裡。
只是幾秒，葉舒雲就感到陣陣頭暈，太陽穴是針扎一樣的疼，好像下一刻就要昏睡過去。
再待下去會沒命的。
葉舒雲強迫自已清醒一些。
回想剛進空間時的狀態，葉舒雲用力將手收回，搭在右手中指的印記上。
出去！
葉舒雲回到了出租房裡。
鼻血滴落下來，葉舒雲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前一陣陣發黑。
運動手環震動著發出低血氧警報。
過了許久，大理石地板的冰涼觸感逐漸傳遞到身上，葉舒雲心跳平緩下來，意識回籠。
她確實是有了一個空間，但她幾乎不能進去。
聯想到手環的警告，葉舒雲直覺是空間內的氣體有問題。
葉舒雲從地上爬起來，盛裝石頭的盆子被撞倒，她的掌心正好壓到一塊滾落出來的石頭。
她看著這塊石頭，心中默唸“收進去”。
沒有反應。
思考了一會兒，葉舒雲將指尖的印記貼到石頭上，再次默唸“收進去”。
石頭消失了。
空間可以儲物。
心跳因為興奮再次加快。
葉舒雲向前傾身，將指頭貼在快遞箱上，心中默想“收”，箱子同樣消失了。
看來只要是印記接觸到的東西，就可以被帶進空間。
葉舒雲還想再實驗幾次，但不知道是進入空間的後遺症，還是多次使用空間的結果，亦或是死裡逃生後的懈怠，她的意識黑沉，躺在地上陷入昏睡。
葉晴光看維信訊息始終沒有被回覆，心裡焦急。
葉晴光前天跟導師到西澤省參加醫學學術交流會，早上開完會後才看到妹妹的訊息，問了幾次妹妹的搬家情況，但訊息全都石沉大海。
沒法回去找人，葉晴光只能安慰自已妹妹是在忙才沒有回覆，可是接連過去兩個飯點還沒有收到回信，她的心又提起來，一直在關注新訊息通知。
“現在的年輕人啊，以為做出點成績就了不起了！大好的學習機會不珍惜，就知道玩手機！”劉敏甩開本子，看著葉晴光譏諷出聲。
周為停下講話，環視一圈，知道這是在說自已的學生，維護道：“晴光是家裡有事。劉敏你沒事幹就多做研究，一天到晚盯著別人，再過十年也出不來成績。”
劉敏是江城醫科大的講師，之前收了好處，想走關係給周為安排學生，但這屆有個葉晴光，周為沒有看上她推薦的人。
沒能辦好事，只好把錢退回去，劉敏因此記恨上葉晴光，一有機會就要挑刺。
白天都是公開交流會，學校顧及形象，沒讓人在攝像頭前搞窩裡橫，晚上一到校內總結，劉敏就迫不及待蹦躂了。
葉晴光壓下心中的擔憂，把手機翻過去按到桌上，歉意地對劉敏笑笑：“不好意思劉老師，我在等家裡人訊息，沒想到打擾到你了，實在抱歉。”
其他玩手機的也都把手機放下，正襟危坐。
周為沒等劉敏說話，調了麥克風繼續發言，做會議總結。
沒人附和，劉敏心中不滿，冷哼一聲，沒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