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毅講故事
天剛矇矇亮，藍清月推著二八大槓，領著五人穿街走巷，避過所有可能出現路人的街道，來到距離海歸公寓兩條街的一處私宅。
私宅門口掛著“春之家家政服務公司”。
“清月，你這一年都幹了啥，還整了間公司？不會引發歷史鉅變吧！”同為監察者，一路上遲毅跟藍清月關係熟絡不少。
“你太抬舉我了，我只是員工。生意不好，老闆去外地學生意經，一個半月後回來。這裡暫時歇業，交給我打掃衛生。”
藍清月熟稔的拉起捲簾門，讓莫問柳五人進入。
“一個半月？這麼說我們必須在4月15日前修正陳秋明，不然得另找地方隱蔽。”
莫問柳一邊踱步一邊思考後續事宜。“保險起見，藍清月你最好有準備其他轉移點。”
藍清月放下捲簾門，收起鑰匙。“這點我也考慮到了。我在後街租了間屋子，但是距離海歸公寓更遠，且出入的閒雜人員更多，最好的辦法就是在4月15日前完成修正。”
莫問柳停下步子，看了眼指向清晨六點的掛鐘。“容我考慮考慮。時間線內不同於時空裁決所，我們同樣需要進行睡眠。按照老規矩，我們五人先去休息四個鐘頭，之後再結合你手邊的情報，商議修正陳秋明的計劃。”
作為老練的監察者，藍清月早已收拾出兩間屋子，執行者一間，監察者一間。
遲毅枕著雙手躺在地板，瞪著天花板，發生的一切都太離譜了。
前一刻他還身處2030年1月1日，轉眼間竟然來到了1995年的3月2日。
混沌、時穿者、遺失者、時空裁決所……紛繁複雜。口中雖說自已是主角，但他心裡清楚。等這條時間線修正，自已也就消失了。
就是不知道迴歸時間長河後，我還是不是老爹跟老媽的兒子，姐姐還在不在。唉……算了，還是別，就我這拖油瓶，還是別去霍霍他們了。
胳膊傳來溫熱的觸感，遲毅目不轉睛盯著天花板的問道，“青青，不是定好你睡床，我睡地板嗎？幹嘛擠過來，男女授受不親。網文主角可不全是坐懷不亂的哦！”
“我害怕！”牛青青枕著遲毅胳膊說道。
“害怕？有什麼好怕的！藍清月這裡打掃的乾淨，沒有老鼠也沒有蜘蛛。”遲毅最感激的就是藍清月能給他一個沒有蜘蛛的房間。
“我怕床，尤其是白色的……”牛青青的聲音更低了。
“床？床有什麼……”
遲毅似是想到什麼閉上嘴，心裡暗暗罵道，“老登！對自已女兒都能下手，嗝屁了活該！不對……嗝屁還能把我拖下水，害人不淺啊！”
擱以往一名十六歲少女依偎在側，遲毅肯定動心。這會兒全然沒了心思，只感到可憐與惋惜。“多好一姑娘啊，放網文裡都是我見猶憐的角色。”
過了一會兒，半睡半醒間，朦朦朧朧的遲毅聽到牛青青嗚咽的聲音，緩緩睜開眼。“是不是夢到些不愉快的事情？”
“嗯……”聲音低不可聞。
遲毅強打起睏乏的雙眼，故作精神的說道，“唉……我睡不著，你願不願意聽我講故事？”
“好……”聲音仍是低不可聞。
“那我說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的故事。”遲毅回憶著自已透過手機看的第一本網文。
“說有個地方，沒有仙也沒有神，那裡的人都修煉一種叫氣的東西。按照強弱分了九重境界，一重比一重強，前六重又劃分一到九的階段，是不是比SRO多得多。男主原本是個天才，拿了他孃的遺物秒變廢柴，當然遺物裡實際藏著個很厲害的傢伙。”
牛青青漸漸有了興趣，聲音裡沒了害怕。“那藏著的是個壞人咯？”
“恰恰相反，他是主角的金手指，你想想一個老資歷強者全年無休外掛在身邊，這福氣能小的了？不單是這樣，功法煉藥有啥教啥，哪像SRO除了給件青不拉幾的衣服，屁都沒！對了！男主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女一號，對他好到沒邊，就算男主變成廢柴都不離不棄。別看男女主呆在一個家族裡，實際女主背景大到沒邊，還有個貼身高手藏於暗處進行保護。另外她的家族屬於跺跺腳就能把一般人嚇暈的那種。”
回想以往不眠不休看網文的日子，遲毅嘴角掛起笑容，彷彿回到了過去。
“後來呢，他倆在一起了沒？”花季少女最喜歡聽的就是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牛青青也不例外。
“後來的後來在一起了，只不過男主一開始的結婚物件並不是女主，而是另外一個。”
“好怪？青梅竹馬不應該一開始就在一起嗎？”
“咦……不懂了吧！”
遲毅樂了，大肆科普道，“上來就大團圓，後面咋寫？沒個主線，沒個仇敵，沒個波折，沒點驅動力，男主怎麼逆襲，怎麼立人設，怎麼打臉宗門，怎麼能讓觀眾看得爽。”
遲毅喋喋不休的複述跌宕起伏的情節，深受故事內容吸引的牛青青不時發出疑問。
又過了好一會兒，牛青青有些疲了打起哈欠。“化翼？就是變出翅膀嗎？那不就可以像小鳥一樣飛在天上，好厲害……”
興致正盛的遲毅來了精神頭。“這算啥，後頭還有更厲害的呢！前期少的可憐的強者，到後面滿大街都是，一板磚下去十個裡頭有八個，還有倆炮灰……”
呼呼的香風吹在耳根，遲毅第一次側過頭。見牛青青甜甜睡去，耐住繼續賣弄的心思，回頭望向天花板，因文字而產生的畫面彷彿有生命般投射於上，清晰可見。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被牛青青枕著的胳膊已經麻木，遲毅始終沒有動，生怕驚醒這好不容易安然睡去的姑娘。
“我還是想成為故事的主角啊！”
遲毅閉上眼，暫時忘卻一切煩惱，消除一切情緒，淡化對於成功的慾望、執著，很快陷入夢鄉。
這次終於沒有模糊人影，沒有“遲毅、遲毅”的喊聲，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平靜，溫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