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年動作利索,三兩下撬開鏈鎖,接上電線,呲溜一聲駕著三輪跑路。

“瑪德,這黃毛海龜蛋……”

遲毅眼睜睜的看著後知後覺的父母衝出雜貨鋪,對揚長而去的藍皮三輪大呼小叫,眼睜睜的看著父親鞋子跑丟了都沒追上,眼睜睜的看著楊抗美失神的癱坐在地。

而他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

莫問柳一手堵住遲毅的嘴,一手拖著麻煩精警惕的返回住處。

砰……

莫問柳將遲毅重重的扔進會客室大罵道,“有沒有腦子!屁本事沒有就知道搗亂!時間線出了問題,你負責得了麼?”

藍清月扶起倒在地上的遲毅,忙著打圓場。

“問柳卿你收收火氣,暴怒線的你可千萬不能失控。還有你沒被人注意到吧!我說了讓我去找,你何必非要親自出門,萬一被看見,同樣麻煩。”

莫問柳拳頭緊攥,額頭青筋跳動。

“清月你搞不定他。沒我攔著,這傢伙已經跟人打起來了,那動靜能小?只會讓這條時間線更加棘手,因此化作死線的事故又不是沒發生過。當時六個人就你一個活了下來,還不清楚後果有多嚴重嗎!”

藍清月閉上眼,頂著李翠花的臉龐流下兩行清淚。“那件事怪我,是我粗心大意,是我沒能及時制止。”

“莫問柳!”遲毅站起身頂住莫問柳的額頭,眼睛瞪得渾圓。

“你知道那破三輪對我父母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多一份收入,意味著他們的日子能過的更好!我父母為了買那破三輪甚至跟村裡人借了不少錢,直到我十歲,家裡才還清本金和利滾利的復息,村裡人那些冷言冷語你知道嗎!你聽過嗎?”

哐……

莫問柳一拳狠狠揍在遲毅臉上,這次沒有留手,直接將遲毅打飛到牆上,冷酷無情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切歷史的發生都是必然,如果它本該被偷走就會被偷走。你的父母富貴也好清貧也好,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我們除了修正時穿者,再無其他!”

“藍清月!”莫問柳聲音裡帶著怒意,“你的提議作廢,把他關在這裡直到我們成功修正陳秋明為止!”

隨著莫問柳摔門而去,藍清月扶起躺在牆角,因悲傷而蜷縮的遲毅。

“遲毅,這次是你做的不對。我以為你只是懷念家人,沒想到差點釀成大禍!”

“為什麼……為什麼……”遲毅不斷髮出質問。心中明明知道答案,卻不想承認是自已錯了。當他動手改變歷史的那一刻,他與時穿者別無二致,只是為了滿足自身慾望的邪神僕從。

藍清月輕拍遲毅肩膀,拉著他席地而坐。“青青最近常說你很會講故事,那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聽吧。”

“曾經有三名監察者奉命調查某條只有一名時穿者的四階暴怒線,其中一名監察者就是屬於那條時間線的,另外兩名分別出自懶惰線和色慾線。雖然進入時空裁決所,慾望會逐漸淡化,但原罪不是那麼容易洗脫的。”

“監察過程中暴怒線的監察者,發現繪著膏藥旗計程車兵以嬰孩進行人體實驗,笑著跟另兩名同伴說要把那群披著人皮的惡魔送進烈焰地獄。另外兩人都以為她在開玩笑,出發前他們早確認過歷史,研究所不久就會被搗毀,這場戰爭以膏藥旗的慘敗收場。”

“可是當天夜裡,她真的親自燒燬了整個軍營。等另兩名監察者抵達現場已為時晚矣。資歷最深的監察者讓另一人立刻自盡返回時空裁決所,並向後折躍通知執行者撤離,他則是試圖控制暴怒線的監察者,進行補救。”

“然而……然而……”

藍清月聲音沙啞,哽咽了好久。

“暴怒線的監察者……她體內的原罪吸納了整條時間線的汙濁,連同向她伸出援手的監察者,一併成為時間炸彈爆炸。除了僥倖逃走的膽小鬼,整條時間線化作死線。兩名監察者、三名執行者以及整條時間線內所有生靈,都成為邪祟的牲祭。”

望向淚流如河的藍清月,遲毅情緒複雜,開始理解莫問柳為什麼大動肝火。

“逃出來的……”

藍清月拭去眼淚,苦笑著指向自已。“逃出來的膽小鬼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分不清真假的懦夫。明明親身經歷過一次,我仍是不長記性,仍是沒有注意到你。與父母同處一個時代的你,遠比當時更危險!”

遲毅閉上眼,稍稍鬆開的雙拳又握緊幾分。“可是……可是……面對這種事情,我們只能袖手旁觀嗎?沒有哪本書裡會這麼寫!”

藍清月沒有回答遲毅的問題,繼續講述自已的故事。

遲毅不是傻子,他明白藍清月的用意,內心不再糾結。

他垂著頭,垮著肩,鬆開手。“那個暴怒線的時穿者,是未來被滅的膏藥旗國家的?”

“並不是。照收集的情報判斷,時穿者是一名他國的僱傭兵頭子。挑動戰爭,播撒死亡是他的求生之道,當然這一切都隨著時間線死亡徹底終結。”

“再提醒你一句,除了我們還有時穿者,這裡所有人都是固定歷史的投影。他們的靈隨著時間移動,因為時間長河的存在,靈才會生生不息,邁向未來。”

“時穿者篡改歷史,散播汙穢,時間長河不得不崩塌歲月終止流動,以最大程度保護更多的靈免受殃及。你的行為不僅幫不了你的父母,更可能使他們本應受到保護的靈再次遇險。”

說完這些,藍清月站起身,又拍了拍遲毅肩膀。

“我會把門反鎖,這些天你就呆在這裡冷靜冷靜。書桌裡有紙筆,什麼需要寫下來塞進門縫,我們會拿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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