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煙、逛、抓
距離陳秋明重返1995年只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天色漸暗，遲毅與牛青青返回“春之家家政服務公司”。
“不然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吳秋市吧！你一女孩子，我不放心。”遲毅提起捲簾門，讓牛青青先進門。
牛青青背對遲毅搔著腦袋，兩頰浮出紅暈。“我是無所謂啦，就看問柳卿的意思了……”
這時藍清月迎了過來，徑直找到遲毅。
“你今天跟我借一百塊是幹啥去了？要知道這個時代，一百塊可不是小數目，是打聽到關於遲姓時穿者的訊息了？”
遲毅一邊放下捲簾門，一邊摸著兜遞出兩包煙。“清月你抽菸不，抽的話這兩包給你了。”
藍清月一愣，看看未拆封的香菸又望望遲毅。“啊？”
“不抽啊！不抽那就歸我了哦！”遲毅動作極快，兩包煙瞬間塞回衣兜。
藍清月完全在狀況外，他以為遲毅找到了什麼線索，合著是去買菸了？
“不……不是？兩包煙要花一百？你要知道，我攢的錢只夠咱們六張嘴一個半月的吃喝啊！”
“哎呀，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再說我半拉月沒抽了，順手買兩包，套套情報嘛！”遲毅厚著臉皮怎麼都想把兩包煙貪下來。
“那你套沒套著啊？”藍清月急得跳腳。
牛青青捂著略微發燙的臉頰幫腔道，“遲哥哥說找到了頭號嫌疑人”
“真的！你親爹真是時穿者，還是找到真的爹了？”藍清月頗為激動，一百元的事情拋諸腦後。順利的話，他們有機會一次修正兩名時穿者。
遲毅皺著眉頭，這問題他已懶得反駁，隨他們說啥是啥吧。“嫌疑人而已，具體得等回時空裁決所確認。”
“哦！”
藍清月有些失落。“保險起見，青青你還是要去吳秋市一趟。”
“我跟青青一起吧，我倆搭檔天下無敵！”遲毅一拍胸脯，很是自信。
“嗯……也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我這就跟問柳卿商量下。”
藍清月欲邁步離開，卻被遲毅喊住。
“清月，我一直有個問題。類似你這樣靈體附身的監察者怎麼回時空裁決所，總不能走隧門吧。”
“這不是問題，等時間線迴歸，異線監察者都會重返遣靈臺肉身，至於目前……”藍清月駐足猶豫了下，“之所以我回溯至1994年，就是因為這軀體承受不住歲月洗禮，至多一年就會塵歸塵、土歸土，我也就回到時空裁決所了。”
“如果沒到時間，發生意外呢？”遲毅摸著稀疏的胡茬，像是思考著什麼。
“只要沒沾染汙穢，同樣可以返回。”藍清月擺擺手讓遲毅與牛青青先去就寢，沒走出兩步突然回頭提醒遲毅。
“下次記得還錢啊！”
“財迷！”遲毅一直以為藍清月無慾無求，如今另有改觀。
趁牛青青未回房間，遲毅丟擲一包煙。
“青青幫我把這包放屋裡，我去外頭抽根菸。”
牛青青兩手一捧，差點沒接住，接著眉頭一皺，小腳一跺。
“我還以為遲哥哥你是借清月哥哥的錢，補貼你爸媽呢。原來你真抽菸啊！抽菸不是好習慣！”
遲毅老練的撕去另一包的封口，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說對了一半，我確實抽菸，我也確實想貼補我爸媽。至於是不是好習慣，見仁見智了。”
“你強詞奪理！我才不帶回去呢！”牛青青把煙扔進垃圾桶，氣鼓鼓的轉身走了。
“這丫頭，哪曉得碼字的苦喲！我是沒那麼大本事能養花陶冶情操，也就只能靠這提提精神，來點靈感了。”遲毅從垃圾桶撿回香菸，心疼的吹了吹，揣回衣兜。
“得，以後還得揹著青青了。”
遲毅再次提起捲簾門走上行人漸少的街道，燃了菸捲，望向無月的夜空，吐出綿長的白霧。
“監察者就是好，既能去往各個時間線，又不怕被人看見，就是不夠帥。按照套路，主角起碼得是執行者，不，起碼得是時君繼任者！”
遲毅伸著懶腰，於四周漫無目的閒逛。難得今天沒見著莫問柳，不然也沒機會偷溜出來放放風。
躲在遠處觀察父母十多天，他心裡堵得慌，總是記起父母和遲伊人消失時的詭譎場景。對於虧欠家人的內疚無以復加，這才想到問藍清月借錢佯裝客人買菸。
“要是給我寫，主角肯定得想辦法提升境界，凡境也太拉了。不對，要是變太強，不就成執行者了麼？這不能露面的高手也不是主角啊？”
遲毅掐滅菸蒂，又點了一根，此刻彷彿是他在構思文章脈絡。
“當幕後主角？不行？就目前的配置，統共六個或許更少。這也沒意思啊，觀眾能買賬麼，不買賬還寫毛寫。”
“要是當著監察者能幹執行者的活，就好了，裝逼打臉怎麼都好整。嘻嘻……這也太偷懶了。”
遲毅點燃第三根菸，不知不覺繞到興美雜貨鋪所在街道。
晚上十點，街道空無一人，家家都熄了燈早早就寢。小小的雜貨鋪，大門緊閉，藍皮三輪停在一旁小巷充電。
站在白天牛青青躲藏的樹後，遲毅眺望著雜貨鋪。再過幾個月，他的姐姐遲伊人就要出生了。那時候家裡沒有相機，連照相館都去不起，遲毅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姐姐，小時候是什麼模樣。
“一定很好看！我媽跟我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沒有之一。”
遲毅笑了，心底是對於家人的自豪。沒有其他，只因是他的親人。
半小時過去，一閃一閃的銀色項鍊，在夜色中格外顯眼。一名頂著頭黃髮的青年，貓著腰靠近嶄新的藍皮電動三輪。
“艹！原來是你這小子！”遲毅憤然一丟菸蒂，瞪向鬼鬼祟祟撬鏈條鎖的傢伙，正是那個在海歸公寓門口調戲牛青青的不良少年。
“老天有眼，可讓我逮到你了！”
遲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擼起袖子準備衝上去幹架！
然則腳步邁出，卻不動分毫。
有人在背後拽著他。
正在氣頭的遲毅，猛地回頭，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搗亂。
強有力的手死死揪住遲毅衣領，手的主人是面色陰沉的莫問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