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的某一天,我們告別了初中生的生活。

我、汪冉還有章鳴碩,我們仨一起考上了市第三高中。那個暑假,我們度過的輕鬆快樂,也是那個暑假,我發現了一個後來才知道是多麼美好的秘密。

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我坐在車場劉大爺專為孩子們搭的鞦韆上邊吃著雪糕,邊用耳機聽mp3裡最新下載的歌,偶爾透過車場的大門看一眼蹲在門外正在喂貓的汪冉。

汪冉與我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關係,我們同生在這一片區,長在這一片區。

這裡屬於北方著名工業城市A市的西城區,我和汪冉的爸媽都是國有鋼廠的職工,又是上下樓的鄰居關係,他家住三樓,我家住四樓,我四月出生,他七月出生。

汪冉正在喂的這隻貓名字叫老大,長著一身黃毛,唯有左眼被一朵白毛覆蓋著,老大的眼神向來凌厲,所以我不常靠近它,每每汪冉餵它,我都躲得遠一些,但我並非不喜歡它,它是我們小區的功臣,因為它的存在,我們小區的老鼠是這一片最少的。有時,我也會和老大單獨不期而遇,那時我就會尊敬的先衝它打聲招呼“你好,老大!”,它則腳下不停的瞟一眼踱步而去,而每每我再回頭看它時,它卻又停在那裡看著我了,我們互相審視一會兒,就像審視鏡子裡的自已一樣,然後彼此默契的離開。

從有記憶起,汪冉就常在小區裡喂不與人類一同居住的貓,沒錯,這是我的叫法,不與人類同一屋簷並不代表流浪,它們有屬於它們自已的方式生存,有屬於它們自已的家,就比如老大,她的多個孩子分佈在周圍四五個小區裡,這一大片區,都是它的領地,它的家,又何談流浪呢。

突然,章鳴碩騎著他昂貴的腳踏車拐進了我們小區,他故意從小區大門加速到汪冉旁邊,然後來個急停發出刺耳的剎閘聲。

“你回來啦?”汪冉看見章鳴碩有點驚喜,因為章鳴碩的家人帶他去南方旅遊了,原本要二十天才回來的,結果這才兩週就回來了。

“店裡太忙了,我媽不放心我爸一個人就提前回來了。”章鳴碩邊說著,邊從腳踏車上下來,蹲下身去逗老大,語氣裡倒是聽不出一點遺憾,老大對他也比較熟悉,並沒有害怕的跑開。

離我們小區不遠就是A市最大的機電城,那邊有各種各樣火熱的建材生意,其中一趟連排門市中的三間,都屬於章鳴碩家,他家自營一間,另外兩間出租著,所以章鳴碩是妥妥的富二代。他的家也不住在我們鋼廠職工小區,而是在南城區的一個商品小區,一棟一百多平米的電梯房。

章鳴碩初中二年級時轉到我們學校,當時和汪冉分在一個班,他倆人是同桌。

我和章鳴碩完全是因為汪冉才漸漸熟識的,我們仨放學後會組成小團體,在章鳴碩家店裡的二樓一起寫作業,我和章鳴碩的成績都是中等甚至偏下的,所以時常需要汪冉這個超級學霸給我倆補課,也是這期間,我們的智商開始被汪冉質疑,汪冉不懂明明很簡單的問題,為什麼在我和章鳴碩這兒就是過不去的坎?對此我到不以為然,我知道我也是聰明的,只是不擅於數理化這一領域而已,我的聰明體現在另一處,就比如我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就在此時此刻,我正在觀察,我停住了悠盪的鞦韆,雪糕棒盲扔進遠處的垃圾桶,取下耳機,收起mp3,然後學著老大的貓步那樣,悄悄的走向汪冉和章鳴碩的身後,我站在他們的身後,窺聽著他們,熱烈的陽光照在章鳴碩的頭髮上,烏黑的頭髮發出刺眼的光,就像他此刻盯著汪冉的臉時,眼裡放出的那道光芒一樣。

或許是這一刻美好的陽光給了我靈感,或許是剛剛旅遊回來就出現在這裡的匆忙,更可能是因為我們馬上就是高中生了,高中生是可以有這樣的篤定的,篤定我看見的章鳴碩看汪冉的眼神,是代表著某種喜歡,某種青春懵懂時,帶著一點愛情的那種喜歡。

章鳴碩有著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體型勻稱,擁有一雙獨特寬大的柳葉眼,臉頰稜角分明,加上又是個籃球健將,在這一屆的新生中,他絕對算得上是亮眼新星中的一顆,還有許多許多,未見人就先出名的學生,他們都各有所長,各有亮眼之處,可這些人和汪冉比起來,卻只能暗自感嘆既生瑜何生亮的遺憾,因為汪冉是那種走到哪兒都是不可能被忽視的存在。

汪冉家祖上有混血,所以他的臉漂亮的很有特色。飽滿的額頭,高聳的鼻樑,和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而在如此優越的外表下,又擁有一顆超人的大腦,無需補課,全年組第一名輕鬆拿下,這一次,他更是以雙科狀元的身份考上了三高中,所以最風雲的人物註定是他,也只能是他。甚至,多年後校園傑出人物的照片牆上,都可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在他光芒萬丈的身影之下,只有我嗅到了一絲危機,那是來自章鳴碩的潛在威脅。好在,好在汪冉依然只沉浸在學習裡,依然不關注人際關係,只要,只要沒有其他朋友做對比,他就不會察覺到章鳴碩不一樣的地方。而我也在觀察,觀察汪冉除學習外,是否會關注某個女生,萬一哪天,他突然喜歡上了某個女生,那為了我們三個的友誼,我將要做出是否要充當維護者的決定。

好在在外人看來,我和章鳴碩與汪冉的關係,只是兩個假裝成學酥的學渣,憑著初中同學的關係在抱汪冉這個學霸的大腿,特別是我這個普通到可以做一個完美特務的性別女的人,在兩個大帥哥之間遊走,竟招不來任何一個女生的嫉妒,高中三年,我憑藉著自已的普通十分安全的保持著與他倆的友誼。

汪冉和章鳴碩是怎麼從普通同桌成為要好的朋友的,來龍去脈已經模糊,或許是從汪冉向我介紹怎章鳴碩的那個時候開始的吧,這種從普通同學升級到友誼級別的界限對於女生來說很重要,至於男生是否看中便不得而知了,但章鳴碩的確是個很好的朋友,他很仗義,曾出手維護過我,為人真誠又不拘小節,雖然偶爾有點驢脾氣,但看在他那麼有錢的份上,我是能夠理解他的,而在三人友誼的初始階段,我的位置總是模糊的,有時像他倆互懟的旁觀者,有時像汪冉的家裡人,但更多的時候是一片襯托他倆的綠葉,直到高一開學分班,我和章鳴碩分到了五班,汪冉一個人在一班,我才找到了我穩固的位置,那就是章鳴碩的擋箭牌,每每下課如果他不去操場打籃球,便會大聲的對我說:“常思樾,去一班啊!”

每當這時,我都會隨手抄起一本書跟上去,然後到汪冉那象徵性的問兩個問題,然後就看著章鳴碩靠在窗臺邊,和正在做題頭都不抬一下的汪冉扯著皮,就是男生之間那種有的沒的的那種廢話扯皮,甚至他倆說著說著就相約一起上廁所去了,把我一個人扔在一班,這時我就會尷尬的觀察一週這個全是精英學生的班級,這裡的學習氣氛真的很不一樣。

每次來一班,我都會借汪冉的前座坐一下,倒坐在在椅子上,和坐在最後一排的汪冉面對面,這個座位的主人叫常見,是個面板有些黑的男生,起初他回到班裡發現自已的座位上有人還會愣一下,後來則平靜的說:“沒事,你坐吧。”然後他自已去其他同學那裡。再後來發展到,只要我一來,他便主動讓出他的位置,弄的我特別不好意思,不過他好像真的不在意,這麼好的同學,我幾乎是第一次見到。

我和汪冉從幼兒園時就喜歡玩在一起,除了因為是鄰居比較熟悉,也因為我們的性格較相像,我們都不喜歡跑跳的遊戲,我倆最常做的就是用彩色粉筆在地上畫來畫去,同時我們也都非常倔強,小時候捱揍,都是咬碎了牙也不肯服輸的犟種孩子,有時幹了壞事,還有相識一笑的默契,我倆就是這樣彼此陪伴著長大的,與其說青梅竹馬,其實更像親人關係,小時候常看我倆出雙入對的上下學的小區裡的長輩們,偶爾會開玩笑說:“常家這個小丫頭,將來肯定給汪家這個小小子當媳婦。”

而我每次都會霸氣回應:“他是我弟,我是他姐。”

汪冉從不反駁所有人的說辭,並非他同意那些說法,而是他確實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趕緊回家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那時我們的爸媽工作都很忙,根本無暇看管我們的學習,所以我常常草草的唬弄完作業就出去玩了,而汪冉則一直自律的學習學習,初中以後,他甚至可以一個人學習到半夜,好在我爸媽很少拿我與他相比較,不然恐怕我們只能當敵人,而非朋友了。

汪冉這種只會悶頭讀書的個性在遇到章鳴碩之後才有了些許變化,我和章鳴碩的共同點是我倆有著極其相似的笑點,有時我倆會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直到把汪冉惹毛,但漸漸的,汪冉也被影響的嬉笑變多了一些,到高中時,他的個性也逐漸開朗化了,但也僅限於我們仨這個小圈子,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人是會被周圍的人和事影響著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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