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開學一個多月了,汪冉每天上完課就去圖書館自習,每晚在熄燈前二十分鐘回宿舍,然後快速的洗漱,上床睡覺。

剛開學就如此自律,因為他有新目標了,就是在大二申請獎學金。

關於章鳴碩,我沒再和汪冉提過,我相信他會認真考慮和這個“朋友”的關係的。

至於我,我在N大適應的很好,新鮮的環境,新的朋友,讓我很快走出了離家時的鬱結。

一些人和事,已然相隔千里之外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時間來到了十一月,北方開始下雪了。

章鳴碩在籃球館裡打球時,室友萬億寧打來電話。

“還在練球嗎?”萬億寧問。

“嗯,啥事?”章鳴碩一邊甩頭髮上的汗,一邊坐到場邊的椅子上接電話。

他參加了學校的籃球比賽,如果他的系隊能在校內取得名次,那他就有機會參加全市大學生的籃球聯賽。

這一屆賽事的總決賽,定在了東大體育館。

萬億寧說:“明天週末,王鵬想趁這場雪出去玩兩天,你陪著去嗎?”

王鵬是南方來的同學。

“雪?外面下雪了?”章鳴碩竟然不知道下雪了。

“你不知道下雪了嗎?鵝毛大雪!”萬億寧興奮的說,在他的家鄉,他也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雪。

“那個,明天你陪他去吧,我還有事!拜拜!”

章鳴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掛了電話然後匆匆的去找了隊長,然後請了個假就跑去穿衣服了。

果然,外面真的下起了鵝毛大雪。

高二那年的冬天,有一部叫《請回答1988》的韓劇特別火,其中主題曲《你不要擔心》章鳴碩超級喜歡,而那首歌,汪冉唱的最好聽。

那天,也是這樣罕見的大雪,章鳴碩和汪冉在雪裡吼著《你不要擔心》的第一句。

哎~

哎~

惡搞的吼著吼著,汪冉竟正經的唱了起來。

從此以後,每個下雪天,章鳴碩都想聽這首歌,旋律一響,他的耳邊就會出現汪冉的聲音。

而現在,這首歌好像更符合它自身的意義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但章鳴碩依然很享受這個氛圍,他請假出來並沒有別的事,他只是想在雪中走一走,邊走邊聽著歌,想一想以前的事。

第二天,萬億寧和王鵬睡到上午才出門了。章鳴碩謊稱他要加緊訓練,也出了門,可出宿舍大門,他卻直奔地鐵站去。

地上厚厚的雪沒讓章鳴碩的腳步變慢,反而讓他有些興奮的經過了層層關卡,然後一身輕快的到了地鐵上。

他手緊握著把手 ,時不時的看看站點指示燈,這是他入校後第一次單獨行動,今天的事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東大旁邊的公園,銀裝素裹,霧凇無香。一夜之間,整座城市彷彿變成了一幅壯麗的水墨畫。

章鳴碩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頭戴深藍毛線帽,雙手插兜,漫無目的的在公園裡閒逛著。時不時有年輕人在他身邊經過,他便會多留意兩眼。他猜想,他們應該是東大的學生吧。

站在公園裡遠遠望去,能看到東大那一抹莊嚴的紅牆,章鳴碩想,牆內的人正在做什麼呢,他好想知道。

天太冷了,冬天和熱辣的串串最適合了,章鳴碩欣賞完美景,急忙跑進了一家東大學生特別喜歡的串串店。此時已過午飯時間,可店裡依舊火爆。

章鳴碩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拿了一些自已愛吃的串,燙了起來。在等待串熟的間隙,他仔細的觀察店裡的每一個男生,認真的都看過後,他又無奈的對自已搖搖頭,他不愛吃辣,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況且如果他真的在這兒,自已又怎需如此費力的去尋找呢,那個身影,他一定一眼就能看到的,就像在高中時那樣,每次他出現在教室外面,他都會敏感的第一時間發覺,然後遠遠的看著。

汪冉的舍友們,對他這個獨來獨往的好學生,一開始沒什麼好感,但慢慢,大家被他持之以恆的精神折服了,漸漸相處的也變的融洽了,甚至還會主動請教他學習上的事。

反觀汪冉對大家,卻只保持著不越界的客氣關係,對此他的舍友劉賀說:“汪冉,大學不像高中,除了學習你也要重視人際關係,將來到了社會上,你工作能力再強,不會交朋友也是不行的!”

汪冉雖不深以為然,但也知道自已的問題,上了大學後他發現身邊的人和高中時不一樣了,有時不是他不想融入,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融入,可他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成長起來的,改變豈是一朝一夕的。

於是劉賀好奇的問:“你就一直這樣不交朋友?”

“有朋友,我家樓上的鄰居一直和我同校,我們關係很好。”

“除了鄰居呢?就沒有那種你主動交的朋友?”

汪冉一愣:“也…有過。”

“那現在聯絡嗎?”

汪冉搖搖頭。

劉賀一皺眉:“為什麼?上了大學分開了,就不聯絡了?”

“嗯。”汪冉沒有底氣的小聲回答。

劉賀一揮手:“那算什麼朋友,有聯絡的才叫朋友,每一個朋友以後都可能是一種資源,懂不懂!”

這時另一個室友給了劉賀一拳,嫌棄的說:“少散播你那些歪理邪說了,人家汪冉以後是人才,不需要旁門左道投機取巧也會有大好前途!”

說話的叫彭佳勇。

“切,你那叫思想幼稚,和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沒共同語言!”劉賀一甩手,氣的走出了寢室。

諸如此類的畫面,汪冉看過好幾次了,劉賀和彭佳勇向來不對付,他倆是觀念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他們絕不是隻會歪理邪說和頭腦簡單的人,能考上東大的人,都不簡單,只不過大家都和汪冉一樣,還有需要學習的地方,還需要繼續摸索。

關於戀愛,舍友們偶爾也會提及,那天大家又談論起這個話題。

這次汪冉也罕見的加入了進來,並問了一個問題:“被別人喜歡,算戀愛嗎?”

根據這個問題,大家紛紛發表意見。

劉賀說:“只要你不排斥,並享受這種喜歡,那就算!”

彭佳勇說:“肯定不算,戀愛是雙向的,如果只是單方面的享受別人對自已好,那只是自私而已。”

看樣子,兩人又要開啟一輪激烈的辯論了。

這時另一個室友方牧開口了,他看著汪冉說:“有人和你表白了?。”

汪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方牧笑了:“你這麼優秀,有女孩兒喜歡你很正常的,害什麼羞啊!”

這讓汪冉非常後悔問出了問題,原本是想借機會和大家熱絡一下的,沒想到把自已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那你說單戀是不是一種戀愛?”此時劉賀對彭佳勇的突然質問,拯救了不知該如何回覆方牧的汪冉。

他隨便在桌子裡抽出了兩本書,去了通宵自習室。

汪冉來到自習室,開啟書,一個紙條從書裡掉到了地上。他撿起來,是寫著章鳴碩號碼的那張紙條。當初他把紙條帶到學校來,是不想放在家裡被媽媽發現,說實話,那串數字他當初只看一眼就牢記於心了,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種。之所以沒把這張紙丟了,是他把那段友情寄託在這張紙上了,他不想面對,只想封存,然後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忘掉,但他現在明顯忘不掉,不然他剛剛在宿舍裡也不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這時他想起了我,然後他點開了與我的對話方塊,第一次主動問起了他一直逃避的東西。

汪冉:睡了嗎?

我:還沒,怎麼了?

汪冉:有點事想問你。

我:說。

汪冉: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章鳴碩對我…

看見這行字,我幾乎是從床上彈坐起來的,然後我當即和正在熱聊的學長說困了,只為專心翼翼的和汪冉開展話題。

之前因遠隔千里之外的無力感,我一直勸自已放下他倆的破事,想著如果汪冉不主動找章鳴碩破冰的話,他倆的關係可能真的如墮煙海了。

結果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竟然主動來問我了!

我馬上回他:高一我就知道了!

汪冉:那麼早?

我:對,而且是被我識破的,然後他親口承認的!

汪冉:所以只有我不知道?

我:對!可是我一直以為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等事情要瞞不住了你才跑的!

汪冉:你的意思是說我一直在享受他單方面的付出,我是自私的人?

這句好像不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我意外了下,果然上了大學不一樣了。

我: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章鳴碩對你明顯超出了哥們的好,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汪冉:說實話,有一點。起初我以為不缺錢的孩子性格就是這樣的,後來我以為是因為學習上我能幫到他,直到那天在山上我才發現不是那回事…

我:你能感覺到,還算你有良心,你看他平時,吃東西可著你的口味,出去玩可著你的喜好,做什麼都以你的意見為準,你見過他這樣對別人嗎?你不覺得我們仨在一起時的氛圍,我時常是那個多餘的嗎?

這段話發過去,汪冉十分鐘沒回我。

我嚇的小心翼翼的問:是我話多了嗎?

汪冉終於說話了:沒有,想想那時就是挺荒謬的。

我:荒謬?你說他荒謬?

汪冉:不是他,是那件事挺荒謬的。我當時一心只想躲,然後他和別人好了。

我:所以你當時對他,應該不是因為厭惡才跑的吧,你只是覺得事出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是吧?

汪冉:你少研究我的心理,行嗎?

我:切!你說實話,你應該也不是那種嘎嘎直的厭同的直男吧?

汪冉不回。

我繼續:不然你怎麼會問我!

汪冉:我只是覺得當時那麼對他,太傷他了,畢竟我們是朋友。

我:對,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倆就這樣永遠不聯絡了,話說開了做不成戀人可以做朋友,做不成朋友也是同學嘛!

汪冉:你又懂了。

我:切,和你說這些沒用,你那心是石頭做的!不過既然你不逃避了,那就聯絡他吧,我相信他一直在等這一天呢!

汪冉:你確定?

我:我確定,畢竟他喜歡你那麼多年!

那晚汪冉在自習室待到了凌晨一點,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微光,心砰砰跳著。上週下的雪,現在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他想,下一場雪應該快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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