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將八月,距中秋不到二十日。

乾元道宗掌門發話,今日正式執行道司下達的法令,探尋邪嬰的下落。

實際上,乾元道宗完全可以等道司傳達資訊後再出發,到時大機率會過了中秋,可宗門有自已的打算,故而想早些出發。

一來,可以鍛鍊門下弟子,二來,能除五行山被邪修針對的怒氣,三來,正好藉助這個機會,去觀摩儒家盛會。

一早。

楊簾風通知許清安山門集合,這次外出歷練,分多個小隊。

其中一隊以楊簾風為主,瑤峰大師姐為輔,還有就是許清安和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本來,還有另外兩個內門弟子,可如今多了兩位客人,宗門臨時改變了小隊名額,讓童餘和柳柳姑娘充當隊員。

這樣的安排讓許清安有些不理解,按理說,兩個臥底分開不是更好通風報信嗎?

直到楊簾風叮囑許清安許多事,他才明白,應是因自已築基異象的原因,這位神教的神子,亦或者說神教有意保護自已。

山門前,已經聚集四人,瑤峰的大師姐童心尚未出現。

楊簾風此時傳音許清安:

“師弟,這次外出歷練,雖說只是探尋邪嬰的下落,可難免會遇見危險,其中以邪修為最,到時候,你可要機靈點啊。”

許清安輕輕點頭,他懂楊簾風那“機靈點”的意思,是想讓自已萬一遇見無法應付的邪修,及時亮明身份保命。

許清安對如今的身份多少有點不喜,說好聽點是左右逢源,說難聽點那就是牆頭草。

不過,沒有實力逆流而上,那就只能順著洪流隨遇而安。

沒一會,瑤峰大師姐出現,稚嫩的容顏,蘿蔔頭身高,偏偏胸前的風景極為壯觀,讓第一次見到她的許清安微微一愣,

瑤峰大師姐童心過來就問:

“怎麼走?”

隨後,她看向楊簾風說道:“我懶得自已飛,靈鶴騎著也不方便。”

楊簾風笑道:

“有飛行法舟。”

說罷,楊簾風隨手一揮,半空中出現一巨大的木舟,閃爍幽光。

幾人上了法舟,楊簾風心念一動,便化作流光朝山下飛去。

途中,楊簾風道:

“我們要去五姓村。”

正閉目打坐的童心睜開眼睛,道:“是五行山下那個五姓村?”

“嗯。”

“據說山靈魔化後,那五姓村不是被毀了嗎?”

“只毀了一部分。如今山靈歸位,五姓村作為山君靈使村,想必很快就能恢復元氣。

不過,傳言五姓村有邪祟,可能是邪修在作祟,我等過去探查一二。”

此時。

山崖書宗的童餘開口道:

“在下聽京都城的朋友說,那位山君大人恢復神志後,掉了修為,不知以後會不會影響山君之位。

唉,我們這等偏遠小郡,出位山君不容易,這可事關未來氣運之事。”

此話一出,幾人皆沉默不語,氣運這東西,能直接影響天老爺,對郡,對宗門,還是個人,都不是一件小事。

“只是天老爺降下的氣運罷了,一地如何,不能只靠這點。”

“道友所言極是。”

幾人早上出發,大約飛行三個時辰,便到了五姓村周邊。

五姓村顧名思義,是由五個姓氏組成,算的上是一個大村。

幾人還沒到村口,就遠遠瞧見一個面白唇紅的道童迎了上來。

童餘遠遠看上一眼,便道:

“看其道袍,應是雲水道院門下的小道童。”

許清安一怔,以傳音的方式問了一句:

“大師兄,乾元道宗為何不見道童?”

楊簾風看向許清安露出笑容,隨即也傳音道:

“說來話長,等以後慢慢說與師弟聽。不過,我乾元道宗的雜役弟子其實就是道童。再往上的外門弟子便是入門弟子,而內門弟子相當於入室弟子,至於親傳弟子,如你姜師姐,童師姐便是了。”

許清安再次怔了下,若按這樣講,那潘瑩一流的內門弟子,也就是入室弟子了。

此時。

那小道童已經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對眾人行禮:“雲水道院張元,見過諸位師兄師姐。”

楊簾風笑著回禮,後好奇問道:

“你是雲水道院的弟子,為何來這五姓村,貧道記得,雲水道院負責探查城中才是。”

小道童張元道:

“回稟師兄,小道出身五姓村,前段時間得知村中之事,這才回來探查。”

“原來如此,你既是主家人,那就有勞小道友帶路了。”

小道童領著眾人前往五姓村,剛到村口,許清安驀然感應到懷中的魂布傳來巨大動靜,裡面的煞氣猶如開水一般沸騰。

藏在魂布中的阿嗚精神也是起起伏伏。

許清安腳步微頓,心神感應之下,驚愕的發現自已竟無法探查魂布的種種。

他暗道不好,心想莫不是阿嗚出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楊簾風察覺到許清安的異樣,問:

“師弟,怎麼了?”

許清安回過神,搖頭道:

“想一些事,入了神。”

此時此刻,許清安是不敢亮出魂布的,這等天理難容的東西,很容易讓人誤會。

幾人入了村,村頭的一隻巨大山龜石像讓他們多看了幾眼。

剛進村,幾人就察覺此地氣氛有點詭異,光天化日之下,家家戶戶都門庭緊閉。

前方領路的道童告訴眾人,五姓村遭受了很多事不好的事,導致如今村民無大事,不敢輕易踏出家門。

大師姐道:

“禍來了,家中也躲不掉。”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柳柳姑娘嘆氣道:

“圖個心理安慰吧,畢竟不是我等修行中人,他們能做的不多。”

小時候怕鬼會蒙被褥睡覺,遇見事了第一時間往家裡跑,這是人之常情。

道童繼續帶著眾人去村長家裡,路過一戶人家時,許清安再次感應到魂布傳來異常,阿嗚那隱約起伏的精神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許清安嚇了一跳,還以為阿嗚被魂布中的煞氣給弄死了。

可下一刻,魂布忽然恢復正常,而裡面的阿嗚卻陷入了沉睡。

許清安感應了下,發現阿嗚氣息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眾人繼續行走在村中,這裡每家每戶門簷下都會掛著驅邪符,還有寫著姓氏的木牌。

就在此時。

大師兄楊簾風停下腳步,視線看向一戶門外掛著一個“張”與“外”字木牌的人家,問道:

“先戶人家,還有這戶人家,門外為何掛個外字?”

那來自雲水道院的道童回頭,並沒有意外之色,恭敬的回道:

“這是掛在張姓的外姓人家。”

楊簾風道:

“貧道記得,五姓村不接受外姓,為何這有這樣的人家?”

道童嘆氣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到了村長那裡,小道再告訴諸位師兄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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