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渾身上下都很痛……

我試著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萬斤重。嗓子裡仿若著了火,我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水……”

喉嚨像是被刀子劃過,有些鈍鈍的疼。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迅速遞過一隻茶盞,“你終於醒了。”

沒等我抬起胳膊,那人就勢攬了攬我,好讓我翻個身,就著這隻手喝了口水。

“崔珏?你怎麼來了?”

“是我,”他眼尾彷彿有些發紅,“我來遲了。”

被茶潤過的嗓子終於好了些,張了張口,“咳……咳咳,那個……事急從權,還好是解決了……”

他迅速點點頭,“我都知道了,你好生休息,不要再講話了。”

說話間,青籬捧著一隻小盆進來,見我醒了,眼圈唰的紅起來,清凌凌的眼淚掉進小盆裡發出一聲脆響,“嗚嗚嗚嗚嗚……”看她站在那裡忘記上前的樣子,我有點哭笑不得。

正要開口,鼻腔裡翻上一股酸意,喉裡有些哽咽。

崔判迅速站起來,“我先出去了,你們聊。”路過青籬時卻又回頭看我一眼,“別再哭了,都過去了。”

青籬把小盆往旁邊一撂,“你嚇死我了姐姐,你什麼都沒跟我說,不聲不響就出去了。前幾日回來時候,身上都是血……”

我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畫著圈圈,“好青籬,我沒事啦……”

阿籬吸了吸鼻子,“冷玉姐姐也來過啦,不過那時候你沒醒,我一會去告訴她。”

阿籬幫我傳了話,冷玉也託她給我帶了話回來,大抵是叫我好生養傷,辰安的事情交給她們和無常,我不要記掛,還說過幾天要來看我之類的話。

聽說淏蕪帶了那姑娘一同回去,想來是要將其中牽扯捋個明白。

養傷的這些日子裡,長陵城大大小小的事,師父大多交給了青籬。青籬天真爛漫,她之前很少接觸這些,而今我心有餘力不足,連師父也道,“青籬總有一天是要長大的。”我便索性看她整日忙來忙去。

日子長了腿似的跑得飛快,眼下秋風漸漸泛起,我的傷一天天好起來。

崔珏像是在琉辛閣常住了一般,陰間的差事,總叫黑白無常來酒肆找他。我催他回去,卻也不見成效,幾番下來,也不自找麻煩了。

酒肆裡常常只有我同崔珏,秋風雖涼,也別有一番滋味。我坐在藤架下的鞦韆上,看崔珏忙來忙去。

夕陽的暈藏在枝椏後面,像橙紫色嫋娜的煙。崔珏學著我釀酒,取了我早先將用花蜜浸過的秋若,用絹袋裝了半兩,浸在紅酒麴中,以陶土密封,再扎一圍稻草。藏在桃花樹下。

崔珏釀酒偏生不肯用法力,搓著兩手髒兮兮的泥土向我走來。“綺汜,釀成的新酒,第一罈一定給我喝。”

夕陽的餘溫打在臉上,還有一點暖意。我眯起眼睛,“當時我還給你留了很多酒。”

崔珏點點頭,“可惜都沒來得及喝。”

“現在得空倒是可以回去了。”

“……在這裡也能喝到啊。”

我抬頭看看他,夕陽的暉鋪在他的紅衣上,那樣耀眼。那紅色給他白皙的耳尖染上一摸緋色,像雪中挺立的紅梅透著一點香。

垂下眼簾,心中卻有一點難過。正當尷尬時,他卻轉了話題,“那小孩——辰安是吧——他的生魂已經完整了——”

“真的呀!”我驚喜,“可惜衍騖還沒有回來,缺了天魂……”

“我已經託人去辦了。你放心,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復了。”

心下好生歡喜,沒有小鬼在耳邊吵吵嚷嚷,生活少了很多煙火氣和熱鬧。

驚喜之餘,有些後知後覺。“怎得突然找到了?”

“既然寺廟沒有孩童出入,那便是在外頭解決了,那就必定是人為。”

我點點頭。

“黑蛇說,城西外那條河泛上好多死魚,沿著河溯源,自然就找得到了。”

“那他那具身子……”

“沒斷氣,被下游一戶人家救了,好生將養著,才有了一線生機。”

“若不是辰安,我也不能這樣快回來;若是不回來,也便碰不上那魔頭——”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什麼來,“崔判,你說得不用我再插手,還把我拘在下頭,也沒見你收了他,忙什麼去了?”

崔判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斂下萬千情緒。“本來是要去的,但是臨時有些變故……我有一個故人……”

我倚在藤架上仰頭看著他,身量頎長,將落寞的影子掩在身後。

“許多年未見了,突然有了訊息。”

我未作他想,“不論怎麼說,幸好有你們及時趕到。如今辰安也能平平安安的,也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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