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南有一小縣城,1978年農曆新年的第一天,天很冷,“大年初一要穿嶄新的衣服,趕早出去走一圈能招財進寶”外婆“吳淑萱”一邊說著,動作嫻熟將毛衣、棉襖、外套一層一層的給我往身上攏。10歲的我站床頭,兩外婆近距離看著彼此一臉幸福的樣子,而我忍不住笑問:外婆你的家在哪裡呢?外婆:“我孃家在門坎山大水灣,婆家在千佛寺”,“你從哪裡來的?”我問。外婆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你自已穿鞋倒水洗臉,我搓湯圓去了,鹹湯圓不好搓,一大家子等著我呢!”

湯圓,初一一早的唯一,能享受到也要一番周折,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愁壞了大人們,從糯米的積攢,芝麻的託關係和白糖豬肉的票券,缺一不可的事,有錢真不一定能買到。除夕夜把糯米機器打成漿,然後用布袋子裝掛起,滴水之後。初一搓湯圓兒,肉餡鹹鮮,甜心沁香。湯圓兒裡塞一塊硬幣,看誰的運氣最好?

一身大紅花棉襖,雖有外套遮擋,但袖口、領口也時不時露出大紅花棉襖的底色,這對於一個男孩子來說就是一種侮辱,所以,沒了心思上街,走路也躲躲閃閃,其實,憋屈的原因還有,我在我們家排行老三,花棉襖先下放到老二傳承,那年代,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再輪到我,我無話可說。

盼望縣城裡春節前的熱鬧,人們匆匆鄉下來趕集,挑擔的、背篼的籌備著過年的貨,路過百貨公司、食品公司、糧站,裡面人聲鼎沸,書院街兩邊擺地攤的的吆喝,雜耍的人拱手行禮:“有錢你就捧個錢場,無錢你就捧個人場”,喜歡爆米花的嘭的一聲巨響,遠遠就能看見舉的高高一串串冰糖葫蘆,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物質並不多,人卻非常快樂,心真的很敞亮,笑聲是來自心底。

“開放”,是這一年人們提到最多的兩個字,“改革”自然是政府官員去思考和想辦法的事,老百姓關心生活能不能改善,商品會不會多到隨意挑選,而且不再害怕談論自已的身份,不再擔心隔牆有耳,不再以階級鬥爭為綱,說錯話就被打倒被批鬥神經緊繃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地主的身份不再是恐懼,經過好多年都抬不起頭的日子,終於熬到頭了,可以輕鬆愉快的談談過往,外婆今年笑容特別的多,估計會打牙祭,拿手的佳餚一定會展示,犒勞自已和家人一年來的辛苦理所應當。

三年的老鴨,前一天洗淨處理好備用。老三,快把蜂窩煤爐子點燃,劈些小柴再報紙引火。一陣煙霧繚繞,烏煙瘴氣後,蜂窩煤開始漸漸的紅起來,火門關了,要小火煨,製作的時間非常長,外婆說。給鴨子按摩,很奇怪!上料酒,鹽少許裡外上一層,鹽均勻的滲進去,保證鴨子鹹淡合適,八角、三奈、草果、杜仲、香葉是用紗布打成一個小包,把口子用線紮緊,然後芽菜要反覆的清淘,要不然會有沙子,吃起來口感不佳,姜和大蔥洗淨之後切段,芽菜切成一厘米長的小段,都塞滿鴨肚子裡。半斤五花肉切塊和1兩冰糖是這個菜的靈魂,冰糖下鍋翻炒至糖色,水不宜多,4個小時微火煲。五花肉肥而不膩,鹹甜入口即化,鴨肉和芽菜在時間的催化下,彼此成就,肉質鬆軟,口感細膩。

晚餐是在最後一道家常魚上來之後開始。外婆提議想喝點酒,我媽起鬨說她也要想喝一點。這讓我很驚訝,不知道外婆和媽媽都能喝,媽媽說:我阿爸、阿媽之前是烤酒賣的。哪有烤酒的人不會喝酒,那不是笑話嗎?喝點酒助助興心情好。我用筷子到酒裡蘸來嚐了一下,哇,辣的不得了,這酒有什麼好吃的?結果滿桌子的人都在笑。

56度老白乾烈,笨蛋。

我姐趁著大家高興說:“媽,我是大人了,還沒有一塊手錶,看時間不方便,過了年就要買一款雙獅牌女式手錶,同學們大多都有了,就我沒有,好尷尬,”我媽說:“以後再說,沒錢”。

我問:在哪裡烤酒呢?

外婆說:“外公(王道概字聞叔)民國36年用700擔穀子買的房子,賣房的是千佛場頭汪家,聽說賣房是因為全家要搬到成都。這個院落很大、房間多還有閣樓,烤酒的酒作坊院子裡面,院子前面臨街商鋪賣酒,有柱子撐起的屋簷下襬放2、3張桌子,趕場天人來人往多,到民國37年南京政府發金元券,物價飛漲,趕場的人有花生米下酒已經不錯了,你外公那時幸好後院有3畝大小的地,種了些玉米、蔬菜自給,勉強生活,解放後這裡改造成一所民辦小學”。

1949年解放,有地就壞事了,劃階級成分,你外公被劃為工商業兼地主,房子和地都被政府沒收,換了一個小破房子,雖說有產權但屋漏得不行,要不是你爸買磚買瓦請人加固一下,否則早塌陷了。沒了收入來源,外婆共生了11個,家裡這麼多人要吃飯,真沒辦法養活這麼多,能成年也就僅存4人。

我問:千佛在哪裡呢?

我爸說:“上游是研溪河,發源分全,經大佛水庫,井研縣城,來鳳下游是茫溪河,曲折南流至千佛,再過三江、馬踏、王村、五通橋四望關匯入岷江”。

茫溪河既寧靜又幹淨透底,宛如一條銀色的飄帶,嵌在山巒之間,山倒映在河水中被微風輕輕的撩動,山水飄動起來宛如一清純可愛的少女翩翩起舞。

我爸接著講故事:“傳說樂山大佛寺和千佛寺,同門師兄弟鑿。出師那天,“徒弟們有何打算?”,大師哥告訴師傅:“去修一尊大佛”,哈哈,小師弟:“才修一尊佛”,“你呢”?小師弟說:“我要去修一千尊佛”,小師弟對師哥一番嘲笑,才一尊佛?師哥不語。多年以後,當小師弟見到師哥鑿的這尊大佛時,目瞪口呆,為自已的無知而羞愧難當,從此隱退江湖”。

我媽補充到:“佛泉山上的千尊佛像,破四舊遭紅衛兵破壞,如今風化的更加嚴重,殘破不堪,當地虔誠的信奉者來上香只餘少數人了,拜這裡的佛才靈,因為從小在這裡長大,認得我們,但凡路過必來拜拜菩薩求靈驗。而千佛是茫溪河水路運輸最重要的埠頭,商賈雲集之地。陸路交通不發達的那個年代,水路承載著主要的物資往來”。

吊腳樓依山傍水,青石階早被歲月踏平,猴兒石留在多少人的記憶裡。

酒過三巡,外婆說話也多起來,自從被劃為工商業兼地主掃大街改造思想開始,外婆就很少在家人面前提及過往,如今鄧公改革了,考學都不用政審,大街小巷的議論也不在遮遮掩掩,沒有包袱,沒有壓力,好好講講過去的事:“我嫁到王家在千佛的巖“讀ai”灣兒“民國20年建成”,房子是新建的,木榫卯結構兩層的瓦房如彎尺,背靠岩石,平整的岩石為基礎立起來的房子,樓上樓下10多間房間,屋前的平房為附屬建築5間,類似吊腳樓屋頂和平臺壩子齊平,另有馬廄,這個地方確實很蹩腳,過平拱橋七拐八拐才能到,公公(王秉宧字養初)外面掙了錢回來新修的。

巖灣兒冬暖夏涼,屋後高山的背景,岩石的庇護,風雨不侵,巖壁有滲水,後院修了1米見方的水池,再引水入池,池水常年不見底,洗衣做飯很方便,不用挑水,沒有自來水的年代,鄰居們好羨慕偶爾也來洗衣服。起初住的人也不算多,加上王道相字用之常年在外,留一個姑姑王道慨未嫁。3妯娌和睦,相夫教子。屋前有一大水塘,視野開闊,遠處的山被潑染般翠綠如畫,沿水塘邊種了好多梨樹,那年梨花放時,沏一壺茶聊天好愜意。

王康緒字錫侯,第七房,錫侯有五個兒子(秉字輩),養初是老么,到養初這輩時家道已經中落。清政府有了任命康緒去湖北做縣丞,但因父母年事已高不便遠行,他沒有赴任,痴迷道篤且潛心醫學。

聽我婆婆媽講,婆婆媽嫁到王家,住竹林祠宇道光23年建成,千佛鄉鄰稱的“槐盛號”,竹林祠宇裡住了九房人,各自門戶,院子好是好,可人多,人丁興旺不夠住,年年都在搬,家庭人少的房間分少一些,家庭多的房間分多一些。本以為嫁了一個大戶人家會過好日子,來了才知道已經家道中落,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不是你公公樂善好施愛折騰,家景還可以。自從養初吵著鬧著要分家,把養初爸氣得不行,錫侯:“我都不要你們贍養各自謀生”,好歹也是你自已的事,興也好、敗也罷,我無能為力,那會兒,養初年輕氣盛又樂善好施家財都敗光了,窮到婆婆開始賣嫁妝的地步,偶爾還要靠親戚接濟過日子。養初常年不歸家,那一年,老大王道相字用之才9歲,外面犯了大事兒,把全家人嚇得不輕,婆婆把他趕到榮縣婆婆和媳婦老家牛峰山寨避亂,一躲就是2年多。

用之成都讀完書,去了重慶,王道樞字誠仲成都學醫沒回來,你外公王道概字聞叔讀了幾年書,估計不是讀書的料,15歲不到就去他三伯父的鹽灶學徒,幸好這口井是養初早前賣給三伯父,現在灶上還有好多老夥計,也都認得知道,想來也會照顧,養初也就同意了。*

最後,我爸問外婆:“竹林祠宇住了多少人?外婆:“說不清楚了,同房親戚還記得”,我爸感慨,這麼多人,要搞清楚不容易,等我有時間“退休後把王家一族的人,以及從哪裡移民過來的弄清楚”,沒有一本家譜,再過若干年,估計王家人無法理清親戚之間的關係”。

從竹林祠宇搬出來的,搬到巖灣兒、千佛街上(現千佛鎮政府所在地)、黃鱔塘、石缸衝、門坎山等地居住族人,這幾家,鹽灶生意還不錯,修新房子。養初年輕氣盛敗光家財,鹽灶也賣了,家裡的光景很不好,過了好多年,幸好當官掙了錢,才開始寄錢回來,再等到用之也掙錢的時候,家境好多了,又買瓦子壩的地再建巖灣兒。

那天晚上,外婆和我爸媽的龍門陣很晚,我早就入了夢鄉,後面說什麼就不知道了。

誠仲之子王方表字遽光從長壽縣來我家,我稱呼他為三舅,比我媽年長6歲,63歲退休了3年才開始創業,長壽縣城開了一家汽修廠,生意興隆,到70歲時感覺精力跟不上,可是兩個兒子都幹不了汽修,沒有人能接班,只好轉讓了不幹了。93歲再次回鄉,我陪他去了千佛鎮,走進竹林祠宇也就是鄉鄰們稱呼的“槐盛號”,他拄柺棍走且思路清晰,這是誰家誰家,哦這裡住的王迪常“方字輩”是黃埔軍校8期畢業,打了幾年仗回鄉來,打草鞋為謀生,千佛街上賣草鞋,哎!人生不易,老三,我想不到我能活93歲,真想不到啊!早知道多幹幾年汽修多賺些錢該多好,兒女們也許現在好點,我說:“三舅不用擔心,兒行毅、行綦、女行華那裡過得不好?”。

方表健談回憶王家亦師亦友的親戚:劉鹹炘字鑑泉比用之大5歲,國學水平當之無愧為用之老師,因此,用之跟劉鹹炘學了一年多國學後突飛猛進,用之很優秀,自然科學也感興趣,用之是三兄弟中的老大,知道家景不好,帶著2個弟弟在“尚友書塾”讀書,“尚友書塾”劉沅及其子弟創辦在成都非常有名的私塾,3兄弟吃住都免費。

用之進入軍隊是養初的安排,普通的文員開始。被劉湘的發現,是因為用之對文言文閱讀理解,需要有人給他註釋,無線電報在軍隊裡開始應用,用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之前跟劉鹹炘學的文言文派上了大用場,電文收發有字數要求,時間也有限制,部隊做些文書檔案,能寫的一手好字不夠,如果沒有電報的出現,用之很難出頭。劉湘口頭下達的命令,需要以精簡的文字提煉成指令。對外聯絡來回的信都會使用電報,職位不再是簡單的秘書,轉為資訊情報為主的秘書,因此,常鼓勵誠仲、聞叔要努力學習,將來才有出息。這個時期的用之已經擔起了家庭興旺的重責,是勵志的重要推手。誠仲喜醫,用之承諾出錢開藥鋪,聞叔迷商,用之承諾出錢打鹽井、開鹽灶。

1935年開始,劉湘大舉的對紅四方面軍壓制,阻擋紅四方面軍南進中央紅軍北上,此時的劉湘早就是熱鍋上的螞蟻,派了郭勳棋土城迎戰,一開始千方百計阻擋中央紅軍,只要把中央紅軍擋住,劉湘非常清楚蔣某人,自已的地盤不保不說,極有可能成為第二個王家烈,劉湘是個滑頭左右逢源,每次都先示弱,等機會再把上峰玩下臺,此時,提出聯共抗日,其想法也不知道真假?”既怕被中央紅軍消滅,更怕被蔣介石收拾。此時,1935年的用之已經成長為劉湘最為信任的幕僚並掌管密電股,無線電報技術複雜,需要有很深造詣的人才能玩轉,對自然科學熱愛和國學功底深厚才能風生水起,劉湘知道養初在川軍第五師時,作為熊克武川軍第五師軍醫的養初和劉將軍有交集,加上劉將軍多次受傷,治療過程自然就有了這點私交,所以,劉湘令養初之子用之秘密聯絡劉將軍,首先是要讓劉將軍信任,瞞天過海蔣介石,“解放後劉將軍經過樂山時,託專人打聽王用之的情況,聽說用之已經不在人世後,一聲嘆息!”,劉湘的策略是能不打堅決不打,劉湘清楚不是中央紅軍的對手,也知道河蚌相爭、漁翁得利,讓路給中央紅軍,不緊不慢地跟隨也算明智之舉。

外婆母親和外公母親是親生的姐兒倆,這親姐兒倆姓李,李家也是鹽商,那個年代表姐妹開親是一個很普遍的社會現象,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門坎,也就習以為常了,外婆姐姐嫁的朱家,也是鹽商,李、朱、但姓都來自是牛峰山寨,其實不奇怪,早”門坎山大水灣行政區域是屬榮縣管轄,不屬於井研縣,而大水灣這裡產鹽,商賈雲集之地,想當年此地應該熱鬧非凡。

我外婆沒有裹腳,她的父母比較開明思想也比較解放,所以,從她開始家裡女人再沒有裹腳。我外婆同齡的女人幾乎都裹了腳。外婆是一個極其講究的一個人,總是把自已收拾的乾乾淨淨,恐怕有潔癖,記得她的錢包特別小心小意,一層牛皮紙把錢封在裡面,說是隔一層這樣才不髒,一張舊一些的手巾包一層,再一張新手巾包一層,然後放進自已的貼身之處以防被盜。外婆的女紅是一絕,串門的婆婆們都讚不絕口,一針一針密密麻麻打的鞋底兒,橫豎之間排列剛剛好分毫不差。

我小時候不愛學習貪玩兒。最大的興趣愛好有三樣,一是縣裡趕場的時候看補鐵鍋,紅彤彤像雞蛋心的鐵水在鍋的另一面嵌上去,再用布纏繞製成一個梆子把鐵水按平,鍋底平了,可鍋底有一小包。二就是喜歡看刻章。刻刀在石料上面上下翻飛,當師傅把碎屑一吹,等正楷一個字凸現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喜歡這樣的手藝活兒,很神奇,當然,擔心手變成師傅那樣厚厚的手繭。三就是盯著外婆那一針一線的打鞋底兒。我外婆都好奇,你這孩子不愛學習,看我打鞋墊幹嘛?將來沒什麼出息,前兩樣還真起過念,手會變粗糙,瞬間放棄。而坐在外婆身邊,一邊看打鞋底,一邊聽講故事是我童年最大的快樂,外婆娘家有錢,小時候沒少聽少看,逢年過節就會請戲班子來家唱堂會,或者去蹭別人家堂會,外婆不識字,可記憶力好,講故事不重複,總是有新鮮感。

方容是我媽和“方”字輩的舅舅們不同,大排行是女兒中的老四家裡算老大,早早就和外公一起肩負起養家餬口的使命,解放後,土地被沒收,鹽灶還在經營,公私合營也不見分紅,收入只能靠烤酒這門營生維持家庭生活,烤酒的糧食需要走幾十裡地挑回來。我媽“高小”三年就畢業。這三年書,全靠用之的女兒方薇“大排行是大姐”從新都回來省親的時候,給我外公說:“么叔,要叫四妹兒讀書,不讀書沒有文化遭人嫌棄,好說歹說,外公總算同意我媽去讀了,幸好有這三年的讀書打底,沒有本子寫字就在沙地上練習,就這點文化就能進宣傳隊,宣傳土地改革政策算是進步青年,和本家茂林“方字輩”以及雷定一等人有了翻倉掙錢的機會“翻倉就是把糧食從這個倉搬運到另一個倉”,適應了社會的鉅變,率先走出來了,而舅舅們到外公的灶上去幹工,灶上的工作很艱辛,收入微薄無法堅持,也看不到希望,還好大家去成都讀過書有點文化,商量著走路去雅安、內江找工作。

養初夫人李氏榮縣牛峰山寨人,和但懋辛是同鄉遠親,經但懋辛字怒剛引薦養初給熊克武,養初和熊克武都是井研人,熊克武家父開藥鋪的加上養初懂岐黃之術,互生好感,嘉定起義失敗,養初負責醫治傷員,後被清政府通緝,躲進牛峰山寨2年多,直到國變清亡,養初才重獲自由,留卷鬍鬚老態龍鍾的樣子,被劉鹹炘笑話為“牛山叟”,養初以此為傲,還鄉時開藥鋪名稱:“牛山藥肆”,紀念一下那段特殊時期,熊克武掌控四川后,也沒忘記養初當年的支援,委派去了監獄當獄醫,熊克武的川軍第五師成立,養初自然又成了一名軍醫,歷經四川軍閥混戰的時期,起初革命的狂熱到徒步輾轉川南北數年後,終於由痴迷不悟到人間清醒,其過程艱難困苦,精於醫學,卻不能治貧,耗盡家財支援的革命,成為一場浩劫,人到中年後豪情漸退,家人幾近斷炊的現實,終於幡然醒悟,等到劉湘一統四川后,逐漸隱退,掙錢養家餬口才是王道,推薦用之給劉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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