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驗
她說：“我瞧著這個孩子就不錯，孩子，你出來回話，今年多大了呀？”
那孩子長的水靈，也不怯生，大大方方站出來，“回夫人，我今年七歲半。”
“可讀過書？”
“只開了蒙，剛學了百家姓和三字經。”那孩子如實答。
“可習了書法？”
孩子說：“跟著先生練了一些。”
“知瑜，準備筆墨，讓他寫予我瞧瞧。”蘇菀青吩咐。
很快，那孩子就寫好了字，蘇菀青一瞧，雖說不上多好，但已經初具風骨，確實不錯。
“好孩子。”她滿意點頭，對程老夫人道：“母親，不若就他吧，我瞧著很合我的眼緣。
這字也寫的不錯，往後，說不得咱家也能出個狀元。”
武將家裡出文狀元，不可謂是另一種揚眉吐氣。
面對蘇菀青的誇讚，那孩子微紅著臉，既驚喜又有些惶恐。
那可是狀元，他還從不敢肖想呢。
“母親，如何？”蘇菀青再問。
程老夫人有些尷尬的笑著，卻不點頭，她也不能點呀。
蘇菀青點的根本不是她的親孫子，這要是把孩子接不進門，程運安非得和她幹起來。
就在她想著如何應對時，早前講話的八百支程海氏笑盈盈開口，“按說夫人選定了，我們不好說什麼，只這麼多孩子，就這麼隨便一眼，是不是對其他孩子不太公平？”
蘇菀青謙遜道：“那您老認為該如何？”
“不如就讓他們都寫一個字，介紹下自已，如何？”
蘇菀青想想，似乎覺得這個提議很公平，點頭道：“倒是個法子。知瑜，領人去辦。”
程老夫人鬆了口氣。
蘇菀青餘光掃到她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她恐怕還不知道，那個小雜毛不喜歡學習吧。
上一世，小雜毛養在她名下，若不是她日日陪著，督促著，單憑付萍和程運安在邊關時的縱容，他最多是個二世祖。
光耀門楣這種事，和他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今日要是以字的好壞來論，那小雜毛只能被刷出去了。
很快，知瑜就帶人佈置好了一切，二十四個孩子站在屬於自已的位置，提筆而書。
陸陸續續有人寫完。
小雜毛也寫完了，且心有成竹，反正父親說了，他來此不過是走個過場，正常表現就行，祖母會為他操持一切的。
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再看身邊那些小孩，他心裡更是不屑的，這些人也妄想搶他的身份，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已什麼德行。
蘇菀青邀了程老夫人和周邊眾人，一起檢視這些孩子的字。
程老夫人前面都興致缺缺，直到走到小雜毛跟前，她原本是想好好誇一番的，哪想對方那字，竟是絲毫誇不出來。
雜亂無序，有氣無力，連形都沒有。
她張了張嘴，頓覺口乾舌燥。
蘇菀青默默瞧著，不做聲色評道：“猶如百足蜈蚣受了驚嚇，雜亂不堪，這個年紀，怕是起步晚了。”
被人當眾說字醜，小雜毛霎時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又不敢發作。
畢竟爹爹叮囑了他許久，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出錯，只有這樣，他才能成為程府的合法繼承人。
為了孃親，為了爹爹，他也得忍著。
“夫人，我家境不好，沒有先生教我，這些是我自已學的，如果給我機會，我肯定能學的很好。”
程老夫人接話，“有上進心，是個好孩子。”
蘇菀青卻不吃這一套，她道：“這餘下的二十三個孩子要是得機會，也會好好學。
世家大族的孩子基本四歲開蒙，七歲至少能書，他如今，確實晚了些。諸位瞧，這孩子的書寫就很不錯。”
她這次點的，正是八百枝程海氏的嫡次孫。
“你今年多大，讀過什麼書？”
八百枝程海氏忙道：“四歲開蒙，正在讀四書。”
孩子緊跟著點了點頭。
蘇菀青嗯了一聲，再走到另一邊，“這孩子也不錯，這字竟龍飛鳳舞，有些大家風範了。”
眾人跟著一瞧，都不住讚歎。
實在優秀。
這麼一比較，早先被蘇菀青看中那孩子的字就遜色了些。
“既然用字決勝負，那就選這孩子吧。”
八百枝可惜的搖頭，她原本以為比字，她的孫子肯定能上，沒想到還有比他寫的更好的。
程老夫人笑了笑，道：“光看字也不行，還得看品性。”
蘇菀青反問道：“今日能到這裡的二十四個孩子，哪一個不是考察後，品性不錯的孩子，這還需要再考察嗎？”
“萬一有疏忽呢，還是再看看，再看看。”程老夫人硬著頭皮說。
蘇菀青放下紙張，溫順道：“既然母親如此說，便依照母親說的辦吧。”
“母親可想好如何挑選了？”
程老夫人哪有什麼法子，那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而已，如今被問，囁嚅半晌，也沒想出法子。
“母親若是沒有，媳婦倒是有一招。”
程老夫人雖不滿這兒媳一點眼力見沒有，讓她在眾人跟前難堪，還是趕忙接話問道：“什麼法子？”
“京郊有座山，名曰浮屠，不易攀爬，但山上有一種獨特的花，如今這個月份正好開了，不如就讓他們去摘花吧，誰先摘回來，便接到我名下。”
“攀爬過程中，如果覺得危險，可停步回來，記住爬到哪裡就行。”
“既考驗了毅力，又考驗了膽識，母親覺得如何？”
程老夫人連連點頭，“好，是個好法子。今日可還來的及？”
“路程有些遙遠，還是明日吧，今日所有人都留宿程府，母親以為如何？”蘇菀青問。
程老夫人自然同意。
明日開始，她還能尋兒子想想法子，明日一定要讓孫子拔得頭籌，不然她也不好開口。
蘇菀青吩咐程大管家去安排，隨即以庶務繁重為由，抽了身去，只留程老夫人被絆住，和八百枝等人寒暄。
好容易脫身，程老夫人趕緊尋了程運安，商量明日行事。
“母親放心，兒子明日定讓元元脫穎而出，母親只管站在元元身後便可。”
程運安信誓旦旦，程老夫人也就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