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小懲戒

等待望舒的過程中，蘇菀青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上一世，她對歸來的程遠安並不排斥，生完了氣，想著日子還是要過，於是有意同程遠安修好。

陪她回門，是她求的。

但第二天要出門時，付青青的丫鬟將人喊走了，她等得過了中午，一直到下午，也沒見程遠安的身影。

晚上她才見到程遠安。

他很是清冷的隨口解釋了一句，“青青懷孕了，不太舒服，需要我陪著。

將軍府男丁薄弱，這又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容閃失。”

說完就走了。

她的回門日成了府裡的笑話。

妾室懷孕而已，又不是生老病死的大事，如何需要主君陪伴一天，連主母回門都不管了。

這是一種態度，也是一個訊號。

海棠院那位，才得主君喜歡，至於她蘇菀青，不過是個佔著主母位置的棄婦。

是以，今日瞧著時間差不多，她便直接走了。

對狗男人沒期待了，他愛幹什麼幹什麼。

很快，望舒就回來了。

望舒嘴角微微上揚，“小姐，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一個？”

“壞訊息。”

望舒道：“付姨娘懷孕了。”

這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壞訊息。

誰家後宅妾室比主母先懷孕的，這孩子出生，若是個男孩，可就佔了長子的位置。

但凡有點規矩的人家都不會這麼幹。

“那好訊息呢？”蘇菀青又問。

望舒湊到她跟前，小聲道：“宮裡的馮太醫來過了，說孩子可能不保。

我聽廚房熬藥的春花說，那藥材下的極重。”

言下之意，就是孩子保不住的機率高，或者說，根本保不住。

蘇菀青頷首，手無意識的摩挲著衣角。

這一世的情況和上一世似乎不同了。

事情還是那個事情，但走向卻產生了不小的變化，難不成是因為付青青進門那一鬧自已沒成全，所以發生了改變？

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她而言，確實也算個好訊息。

“做的好，明日許你去五芳齋買果子。”

望舒一聽，笑得眉眼彎彎，見牙不見眼。

盛朝沒有很封建，但也並不開放，後宅婦人，尤其是這勳貴人家，是不允許太過拋頭露面的。

但丫鬟可以。

五芳齋是盛京有名的糕點鋪子，每日糕點供不應求，望舒很是喜歡。

“謝小姐。”

蘇菀青有些乏了，便讓兩人為她更衣洗漱，睡了。

程運安在書房坐了很久，直到他的小廝青松過來提醒，方反應過來已然亥時了。

“芝蘭院那邊在做什麼？”他問。

青松道：“夫人那邊已熄燈了，付姨娘那邊燈還亮著。”

青松一直跟著程運安，自然知道自家將軍的心思到底在誰身上，習慣性的，就把海棠院也帶上了。

程運安眉頭蹙了蹙，沒說話。

蘇菀青丟下他自已回了孃家，回來也不找他道歉，就這麼睡了，她睡的著嗎？

越想越氣。

程運安良久沒說話，青松又問：“爺，今日去何處休息？”

他不得不提醒。

再晚些，怕是海棠院也熄燈了。

程運安心裡有些不暢快，哪兒也不想去，道：“就宿前院。”

青松得了信，退下了。

他的心中有種怪異感，說不上來為何，但自家將軍沒去付姨娘院子，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翌日，蘇菀青帶著望舒打早排的糕點，去了福臨院。

“菀青來了。”程老夫人笑著喚她坐下，她已被喚老夫人，年歲其實不算很大，才剛四十出頭，日日養尊處優，瞧著比實際年齡還小些。

“五芳齋今日出了款新果子，瞧著不錯，母親嚐嚐。”

知瑜將糕點呈上。

白玉碟子裡放著六塊桃粉色果子，做的也是桃花的模樣，放在碟中，如一朵盛開的桃花，正適合這桃花盛開的季節，很是應景。

程老夫人瞧著粉嫩，道：“快讓我嚐嚐。”

果子入手，綿軟如雲，程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只一瞬間，她就給吐了出來，毫無形象的端起茶盞灌水，卻是辛辣不減。

蘇菀青上前，滿臉關心的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辣！”程老夫人大著舌頭，“這果子……怎的如此辣？”

蘇菀青隨手從碟子中拿了一塊，輕咬了一口，淡然道：“母親，不辣呀。

這果子可是用新鮮的桃花做的，還帶著濃濃的桃香呢。”

程老夫人知道，蘇菀青是不食辣的。

她如此雲淡風輕，面不改色，那果子裡肯定沒辣，難道是自已的問題？

程老夫人重新拿起糕點，小心的咬了一塊，隨即再次吐了出來。

辣！

依然很辣。

蘇菀青滿臉不解，又從碟子裡拿了一塊，淺嘗了一口，不辣，她又拿了一塊，依然不辣。

“母親，要不您換一塊嘗一嘗，五芳齋這新品可十分搶手，每日不過一百份，一般人家根本買不到。”

說完，蘇菀青繼續吃被她咬過的糕點。

程老夫人辣得直喘氣，瞧著蘇菀青的模樣，最終還是沒忍住聽了她的建議，重新拿了一塊嘗。

這一下，直接辣得她涕泗橫流，說不出話。

“哎呀，母親，你快喝水。”蘇菀青連忙遞水。

程老夫人連喝三杯，依然毫無緩解。

“菀……菀心”程老夫人大著舌頭，連蘇菀青的名字都喊不清楚了，“你刀底……奪了什麼？”

要是到現在，她還看不出來這裡面有蘇菀青的手筆，那她這程府老夫人便是白當了。

蘇菀青一臉委屈道：“母親，您何故冤枉我呢，這糕點我讓望舒一早排隊買的，親自給您送來，這天下哪有這麼笨的人?母親是覺得我很笨嗎？”

“想來母親定是不喜我的。媳婦入府七年，不得孃家看顧，如今又攏不住將軍的心，不能給將軍府添丁。母親有什麼直說便是，何苦用這苦肉計陷害媳婦，損害婆母可是不孝。”

蘇菀青拿著手帕嗚嗚咽咽，悲傷極了。

程老夫人舌頭腫大，有口難言。

“罷了，罷了，母親不喜便算了，想來媳婦帶的果子也是礙眼的，我這便帶著它們離開，不擾母親清靜。”

蘇菀青行禮退去，知瑜緊隨其後，把所有的果子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