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勞動改造
夜色漸濃，周武站在營地的中心，望著那些逐漸消散的火把，心中卻仍舊難以平靜，百姓們還是淳樸善良的，那誰說的勞動人民大部分都是好人，是有依據的。
就在這時，兩個身影緩緩走近，是楊嚴和楊嵩，他們的臉上帶著幾分憂慮，顯然，這個問題同樣困擾著他們。
“大統領，我們有些疑惑。”楊嚴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遲疑。
周武轉過身，迎上他們的目光，“是關於如何界定那些沒有勞動能力的婦孺嗎？”
楊嵩點了點頭，眉頭緊鎖，“是啊，大統領，這沒有勞動能力一說，無法明確到底是哪些人，真的很難服眾，鄉親們對大統領感激涕零，自然不會明著反對，可我們發糧食的時候難辦。”
周武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他掃視了一眼楊嚴和楊嵩，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有力：
“我明白你們的顧慮，關於界定沒有勞動能力的婦孺，我的看法是，十二歲以下的少年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他們體力有限，無法承擔重體力勞動，應當算作沒有勞動能力。
此外，那些身有殘疾，無法從事正常勞動的人，也應納入此列。”
他頓了一頓，目光中閃爍著光芒：“這些人，他們或許不能為我們創造物質財富，但他們是兄弟會的一分子，同樣應該得到我們的保護。
不說別的，我們至少要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這是我們作為統領的責任，也是我們兄弟會的職責。”
周武頓了頓，繼續道：“楊老叔，這王寡婦固然因為她是你的親戚，你心中就對她的孩子多了不少的憐憫。
倘若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就為了一口吃的，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你能無動於衷嗎？”
夜色中，周武的話如同一把火炬，照亮了楊嚴和楊嵩心中的迷茫。
楊嵩瞪大了眼睛，一種全新的視角在他的腦海中展開，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
“大統領，我明白了！我們不僅要保護那些認真勞動的兄弟的公平，更要確保每一個老弱都能得到基本的保障。
從明天起，我會協助楊嚴老哥哥，做好糧食的發放，確保每一口糧食都公平地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也會和鄉親們解釋清楚，絕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楊嚴也露出了堅定的神色，他們三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月初七的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了漢國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張堂和張浪兩兄弟還沉浸在夢鄉之中，呼吸平穩，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李大寶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闖進了囚房，陽光從敞開的門口傾瀉而入，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起床！起床！”李大寶粗聲粗氣地喊道，一邊用力搖晃著張堂和張浪的身體。
兩兄弟被搖得東倒西歪，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張堂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李大寶，臉都嚇白了，還以為這群反賊要對他們動手了。
李大寶咧著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嘿嘿笑道：
“別怕，別怕，大爺們沒工夫收拾你們。趕緊起來，有活幹了！”
說著，他從身後的一名漢子手中接過幾把剷剷，扔給了張堂和張浪。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李大寶不耐煩地催促道：
“愣著幹什麼？趕緊穿上衣服，跟我去山裡挖沙子！我們兄弟會不養閒人”
張堂和張浪不敢怠慢，拿起鏟子跟隨李大寶等人走出了囚房。
他們被帶到了一片廣袤的山間，只見地上坑坑窪窪，陽光照耀下像一塊麻子臉。
清晨的山風帶著幾分涼意，吹拂在眾人的臉上，讓人精神一振。
李大寶站在一處高地，目光如炬，掃視著下方的二十名俘虜，他們手持鏟子，神情各異。
“都聽好了！”李大寶大聲喊道，聲音在山間迴盪，“卯時之前，每人挖一袋沙子，不然，沒飯吃！”
隨著他的命令，俘虜們紛紛行動起來，張堂和張浪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周圍的氛圍，也不敢懈怠。
他們揮舞著鏟子，將沙子一鏟一鏟地挖出來，堆在一旁。
寅時三刻，天邊的曙光漸漸明亮，山間的鳥鳴聲也愈發清脆，張堂和張浪兩人已經滿頭大汗，但看著身邊的沙堆逐漸增高，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成就感。
他們抬頭望去，只見十三名俘虜已經完成了挖沙任務，正坐在一旁休息，而剩下的五人因為受了傷，仍然揮舞著鏟子努力挖掘。
李大寶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俘虜雖然疲憊不堪，也只能硬著頭皮扛起沉重的沙袋，被李大寶押著，向山寨倉庫走去。
當俘虜們扛著沉重的沙袋，被李大寶押著來到山寨倉庫時，剛好卯時。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倉庫門口，照亮了一片空曠的場地。
楊嚴站在倉庫門口，神情嚴肅，目光如刀，他身穿一襲黑衣，腰間掛著一根棍子，顯得威風凜凜，李大寶走上前去，對著他耳語一陣，楊嚴邊聽邊點頭。
對於這些往日裡催收賦稅的縣卒，如今的階下囚，楊嚴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他惡狠狠地瞪了俘虜們一眼，然後從身後的一名漢子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取出三份套餐後扔在了地上。
“這是你們的早餐。”楊嚴的聲音冰冷而威嚴，“完成挖沙任務的每人一份，沒完成的五人，給兩份，快點吃完，白天還有其他勞動。”
俘虜們接過這奇怪的食物，裡面的漢堡散發著淡淡的熱氣，伴隨著雞腿和薯條的香味，這就是他們此刻的早餐。
儘管害怕有毒，但在疲憊和飢餓的雙重壓力下，卻顯得無比珍貴。
張堂和張浪狼吞虎嚥地吃著，這是他們生平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餐。
而那五名未能完成任務的俘虜，更是為了爭奪僅有的兩份套餐而眼紅心跳，差點因此大打出手。
李大寶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待五人情緒稍稍穩定後，才大步上前，將套餐分成更小的幾份，每人得到一點。
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不容置疑，雖然分得的食物不多，但總算是平息了這場小小的風波。
張浪這俘虜狼吞虎嚥時，他們的長官常申，早在天一亮，就被王林矇住雙眼，秘密送下芒碭山了。
王林親自押送，一路上緊趕慢趕，生怕出了意外。
常申被綁住雙手，雙眼被厚厚的黑布矇住，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他不斷詢問王林要帶他去哪裡，但王林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少囉嗦。
當常申被押送到山腳下時，王林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冷漠地扯下常申眼上的黑布，常申瞪大了眼睛，只見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王林那冰冷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別忘記了大統領的交代，不然，你的下場會比死了更慘！”
王林的聲音在樹林中迴盪，常申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彷彿被冰冷的蛇鱗緊緊纏繞，他明白，自已已經回不了頭了，畢竟自已在周武那賊子的強迫下，在投誠書上畫了押。
常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樹葉的清新氣息。
他試圖平復心中的慌亂，開始辨認方，太陽剛剛升起，朝霞染紅了半邊天，他根據太陽的位置，確定了自已應該向南方走去，那裡是沛縣縣城的方向。
他邁開了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彷彿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