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正午,知了趴在榕樹上爭先恐後地叫喚著。

X大門口的冷飲店裡,擠滿了學生。

夏沁雨護著個冰淇淋,小心翼翼地穿出人群,來到常赫面前,“喏,海鹽口味的就剩最後一個了。”

常赫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冰淇淋,皺起眉頭,“太甜了,沒你說的那麼好吃。”

夏沁雨無所謂地笑了笑,“你不愛吃,那就我自已吃。”

看著她就著自已咬過的地方慢慢舔咬著冰淇淋,常赫突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驀然道,“夏沁雨,假扮我女朋友,怎麼樣?”

夏沁雨愣住,而後訥訥問道,“詩芮不介意嗎?”

“這是她的提議,只是怕你生氣不同意,不敢跟你說。”

所以你不怕我生氣,篤定我會同意,才敢跟我說。

夏沁雨心裡默默接上了一句,埋頭又咬了兩口冰淇淋,抬頭燦爛一笑,“她不介意我就沒問題,反正我們都是好朋友啊。”

聞言,常赫難得誠摯地道了聲謝。

謝你個鬼!

夏沁雨嘴上卻回道,“不客氣,舉手之勞。”

當晚夏沁雨做了一夜零碎的夢,夢境裡有鹹澀的冰淇淋、香甜的吻和曖昧不清的撫摸,它們在不同的場景裡輪迴出現著,恍惚間,自已又置身一片嘲諷聲中,慢慢跌入了一個深淵……

醒來時,夏沁雨一身是汗,底褲潮溼異常。她習以為常地換下底褲,趁著舍友們還在睡,躡手躡腳地洗好晾上。

快下課時,夏沁雨收到了趙詩芮的資訊,大意就是中午請她吃飯,感謝她的助友為樂。她猶豫了會兒,回了個“好”字外加一個搞笑表情,臉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笑意。

到了餐廳,如她所料的,常赫也在。

趙詩芮雙手托腮,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會罵我,害我嚇了一個晚上。”

夏沁雨端坐著,笑容無懈可擊,“難得能幫上你們,罵你幹嗎?”

“好朋友!”趙詩芮瞬間被這句話打足了氣,坐直身子,開始指揮常赫,“阿赫,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小雨愛吃的,你都點上。”

常赫無奈地笑道,“她不能吃海產,這個湯底有昆布,你想吃就直說,夏沁雨讓她自已點。”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聽得夏沁雨心裡百轉千回。

飯後,常赫先送趙詩芮回了她的學校,夏沁雨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榕樹間此起彼伏的知了聲吵得她腦袋疼。

下午的最後半節課,她實在撐不住,慢慢趴在了課桌上。幸好這堂課的老師也是出了名的好說話,舍友蔣來諦幫忙簡單說明她可能是中暑了,便允了她早退。

蔣來諦攙扶著她去醫務室拿消暑藥,在門口便遇上了常赫帶著隊友來看腳傷。

逆著光,常赫的臉隱在夕陽的餘暉裡,看不清表情,只是語氣聽著不大好,“哪裡不舒服?中午吃飯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夏沁雨腦袋暈沉沉的,一時沒答上話,蔣來諦紅著臉幫她回道,“沁雨應該是中暑了。”

即便沒了家世的加持,他的相貌與氣質也是同齡人裡獨樹一幟的,因而見過他的人,都很難不被他吸引。

常赫禮貌回道,“謝謝你,現在交給我就好了。”

蔣來諦的臉更紅了,連道不客氣,把人交給了常赫,而他的隊友全程靠在門上用眼神吃瓜起鬨。

靠在他懷裡的一瞬間,夏沁雨真希望自已徹底燒迷糊了,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抱住他。

可惜了。

夏沁雨在醫務室的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醒來時,已是夜晚。銀色的月光如水般傾淌下來,染白了窗簷,草叢裡是蛐蛐們你追我趕的和鳴聲。

“啪吧”一聲,醫務室的燈被開啟。

夏沁雨反射性抬手擋住眼睛,有點氣惱這麼突如其來的光亮。

“你再不醒來,我就準備打120來接你了。”常赫站在床邊,打趣道。

眼睛漸漸適應了光亮,夏沁雨放下手,沒忍住心底的氣,惱怒地回了一句,“如果是詩芮,你也這麼隨手一開嗎?”

如果是詩芮,他會在她的耳旁呢喃低語,然後輕輕遮住她的眼睛,最後再開啟燈。她在詩芮的家裡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她很確定。

常赫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你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夏沁雨趕忙坐了起來,目送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懊惱自已怎麼沒忍住,一時失了言。

又坐著發了會兒呆後,她垂頭喪氣地爬下了床,準備回宿舍去,才走出門便看到了常赫。

他倚在門牆上抽著煙,月光和菸頭的微光把他的唇形襯得異常性感。他吐出一口煙後,淡然道,“醫務老師叮囑我要鎖了門再走。”

心底油然一種失而復得的竊喜感,夏沁雨剋制地解釋著,“剛剛燈一下子那麼亮,我被嚇到了,對不起啊。”

常赫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後,彈滅了煙往垃圾桶走去。

夏沁雨慌亂地鎖上門後追上前,努力找著話題熱場,“我舍友人呢?她怎麼沒等我?”

常赫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她一時語噎,小跑跟上後與他並排著走,不時偷偷瞟他一眼。

清亮的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完美得彷彿是大師精雕細刻的成名之作,每個角度與線條都是恰到好處,恰到她的心坎上。

驀地,他冷然開口道,“如果你很反感我之前的提議,沒必要曲意逢迎,畢竟我們都是好朋友。”

曲意逢迎?

連這種成語都用上,夏沁雨第一次切身領教了常赫頂好的語文水平,就是陰陽怪氣了些。但她不捨得再與他置氣,繼續認真地解釋著,“沒有的事,真是被嚇到了,我今天還中暑呢,人不舒服時脾氣是難免大的啊。”

常赫沒回話,繼續往前走著。

他這一沉默,夏沁雨就容易生出被他強勢踢出他的世界的錯覺。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搜肚刮腸了一番後,厚顏強聊,“而且我到現在也沒吃飯,我本來就低血糖你是知道的,人在低血糖時脾氣肯定也不好的啊。”

常赫冷哼了一聲,“我也沒吃飯,是因為誰?”

這語氣和態度都不好,但夏沁雨偏偏聽出了他的陰轉晴,一時笑顏逐開,“是我是我,都是我害的,我請你吃晚飯吧,現在才七點半,吃個飯回來校門肯定也還沒關呢。”

常赫沒應,但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夏沁雨就明白他這是同意的意思,腦海裡相繼開始蒐羅適合他口味而自已又承擔得起的餐廳。

但,最後什麼也沒吃成。

他倆一走出校門,候在一旁的豪車就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手戴白手套的中年男人。他的雙手疊放在身前,態度恭敬而強硬地請常赫立刻上車回家赴宴。

常赫面露慍色,很快又恢復如常地跟夏沁雨說,“躲不過,先回了,你自已去吃吧。”

“哦,好的。”

夏沁雨目送著他上車離去,心底因他的“躲不過”生出一些不好的聯想後,不禁失落了起來。

片刻過後,夏沁雨收到了他的資訊。

他說,“既然你真心要幫,那我希望你別中途退出,可以嗎?”

這個詢問於常赫而言很反常,但也難得地透出一股人情味。

夏沁雨頗感意外,斟酌了一番後,面無表情地回了個欣然答應的表情。

任她怎麼想,也猜不到之後會發生那麼多事,以至於再以後一聽到常赫的名字都會生出避而遠之的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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