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夜蕭瑟,星點斑斕,有虛影婆娑,於靜謐處來。

舟月清楚地感知到了有東西落入結界中,跟先前被破壞時的感覺截然不同,它們沒察覺到,亦或是察覺到了,而不懂迴避。

顯然,這次的不速之客不像面前這個具有一定的智慧,它們遵造主之命,奔紅纓兒來。

舟月看了一眼拱起脊背,發出“嘶嘶”聲的祭靈盅,意會地堵在門口,把紅纓兒關進屋裡。

他懶得拿繪製結界專用的丹砂蠟出來,乾脆劃破掌心蘸著血畫了一道陣法。

這樣一來,只要結界不破裂,就沒人會發現這村落一角的動盪。

“你幹什麼?等等,雲琛!”

聽著紅纓兒大力叩擊門板,舟月的手輕輕一頓,他看向滿身提防的祭靈盅,伸手抓住它的袖子,直接將它甩進了房內。

祭靈盅跟毫無防備的紅纓兒摔作一團,舟月對著將掩的門縫,對祭靈盅道:“這回你不需要砸斷誰的腿了。”

他沒有理會撲過來的祭靈盅,在門上輕輕一點,完成結界的最後一筆。

舟月多少能理解紅纓兒的心情,曾經,他和他的弟弟也是這樣目送父母轉身離開,一去不回。

她們還能重逢……就讓這時光再久一些吧。

畫完了,扭頭一看,柳心不出所料地出現在身後。

柳心正翹著腳伸著脖子往這兒看,打量著發出熒光的符文。

“你幹嘛呢,好浪費。”她每回都要把數落舟月用作開場白。

“你在這兒待著。”舟月指了指地面,意思是讓她到門口守著紅纓兒。

“我為啥要聽你的?”

“靈力不夠就用我的。”

“我胃口很大,你倒也不怕被耗幹。”

“要想挨黑漆漆的地方再待幾千年,那隨便你。”

柳心清清楚楚地爆了一聲粗口,最終還是沒有什麼動作。

見她服軟了,舟月心情好得很。

治不了別人還治不了你?別忘了唯一會用封印術的那個人,可是當下裡世主君,他肯定很樂意幫忙。

遠處傳來些微碎響,落在設下的幾處結界中,蕩起層層迴音。夜深了,除此之外只有幾聲鳥鳴。

隨即,自林中射出一支浮動著鬼火的利箭,奔著房子而來。它猶如低空疾馳的流星,在著陸的瞬間被舟月揮刀斬斷。

他一連斫滅數支鬼火箭,卻故意留了一支扎入樹腹。

箭雨停下的片刻,他將箭拔下。

“看看這個,熟悉吧?”

他衝著柳心揮揮,柳心眯著眼睛一瞧,直呼好傢伙。

“它們怎麼也會用做骨箭?該死,這是抄襲!是剽竊!姑奶奶要去告它們!”

“歇歇吧,律樞衙可沒空跟你這千古罪人打交道。”

柳心氣得直跺腳,她手指一挑,指尖凝起深紅近黑的渾光,形成了一張半身高的長弓,形如腕粗的兩塊大骨。

看上去格外沉重,她持著卻毫不費力,隻手提弓搭箭,墨紅的銳光於半空飛越,飛入再起的箭陣中。

三箭,又三箭,百發百中的氣勢讓林中一時不得安寧,將那箭群全部擊落。

柳心得意洋洋地收弓叉腰,“瞧見沒,我這準頭可千年未變!”

自喜間,舟月一個滑步閃到她身前,探手掐住刺向她面門的殺器,剎住了箭簇的衝擊。

“可惜防範之心毫無長進。”

柳心癟癟嘴,少見的沒反駁,白眼卻快翻上天了,她忽然看到了什麼,指著天邊驚訝道:“十五的月亮,怎的十四就圓了?”

舟月也跟著一頓,他往天上一看,明晃晃的圓月如一塊成色極好的寶玉,高懸在暗紋布一般的天幕中。

他抽回視線,見有人影沐浴月光,從林間出現。

那數個人影,皆是披著紅衣的女子體型。

這可不是能溝通的玩意兒,驅魔師比誰都要心知肚明。

舟月在手中挽了個刀花,隻身上前,對面亦是卷著肅殺踏地起,靈光在夜色中閃爍蒸騰。

刀鋒相接,長短不一的利器被那柄黑刀接二連三地彈飛,東倒西歪地插入土中。

偶爾,有幾支骨箭會從他身後而來,刺穿祭靈盅高舉的手臂。它毫無痛覺,拔出鑽進血肉的箭,反手向舟月刺去。

舟月側躲,飛身一腳衝那肩軸狠狠踢去,那支箭未能刺中他,反向著意在夾擊的另一隻人偶心口劈下。

他趁祭靈盅中箭後重心不穩,單手一壓它的肩膀,翻至其身後,輕鬆貫穿這紅衣人偶的中背,刀身一轉,將祭靈盅一切為二。

人偶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藕斷絲連,還在前邊蹣跚兩步,舟月摸出一張爆破符咒,眼疾手快地甩入那斷口處,一腳把它踢向撲來的下一隻。

只聽嘭地一聲悶響,兩隻人偶化作煙火,稀稀拉拉淋了一地。

“唔呃,怪噁心的……”

柳心有點後悔了,她覺得自已醒的不是時候。

舟月還沒來得及從這腥風血雨中退出來,一隻利爪攪亂了視野,他舉刀擋開突襲,然而正當他要反擊時,又是一股猛力震向他的腰腹。

他在被擊退數步的同時,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

那個祭靈盅將身側的同伴徒手撕成兩半,捧起那些肉糜往嘴裡送,它的肌肉開始迅速膨脹,那雙有著尖利趾甲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有兩個融合了一半的人偶撲上來牽制舟月,它們的身體正在膨脹,就像先前被貼上符咒的祭靈盅一樣,在柳心的掩護下舟月姑且沒落下風。

其他的趁機也效仿,開始收集那些散落的肉塊,吃得津津有味。

舟月向旁邊啐了口血,聽到柳心驚呼一聲,“……這玩意還有同類相食的習性?!”

“你活了幾千年你沒見過?”

“我幾乎都在睡覺真是對不起了啊!”

嘴上東扯西扯,柳心還是趕緊挽弓,試圖阻止它們互相融合的行為。

她可捨不得舟月就這麼死了——畢竟這傢伙一死自已也要跟著玩完。

“舟月你沒事吧沒事就趕緊用你無敵的腦袋想想辦法啊!現在可不是翻你那寶貝卷軸的時候了!”

“你吵死了。”舟月皺著眉往身上的青紫淤血貼了幾張符咒,毫無預料地捱了一下可真疼。

他不知從哪裡摸出兩三隻卷軸,把它展開,甩了一把血在上面,接著向祭靈盅們扔去。

有利爪的那一隻本能地出手想將它們擊落,然而吸足了血液的卷軸忽地展開,一大片乳白的噬殊花從中傾倒而出,瞬間攀上了它全身。

“你瘋啦!給它送什麼花啊?”

“不然呢?這麼晚了去哪給它買花圈啊。”

不著邊際的話很快就被眼前的現狀打斷了,那些噬殊花在接觸到祭靈盅的瞬間,便紮根在它身上。

它們貪婪地從祭靈盅身上汲取靈力,將它剛剛從同類身上掠奪來的能量全部吞下。

再加上以血做引,畫在卷軸上的結界術快速展開,將祭靈盅的活動空間縮至極小。

它們的動作變得十分緩慢,噬殊花彷彿有意識似的糾纏上去,快要讓祭靈盅徹底變回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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