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夜晚的伊市,沒有了白日裡的燥熱,微風陣陣,涼爽宜人,辦公室裡除了窗簾被微風吹動的聲音,就只有自已腹中胃腸痙攣的聲音了,好餓,但是不能吃,來這裡兩個月,自已已經胖了十斤了。

來援疆其實並非自已的本意,但是科裡符合年資的醫生就兩個人,還有一位醫生的寶寶才一個月大,於是自已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美麗的新疆。為了這個事情,男友還跟自已鬧了好久的彆扭,畢竟他們倆才熱戀兩個月,正式情意纏綿,你儂我儂的時候,突然分開三個月,物件自然不樂意,吵到最後的結果就是漫長的冷戰,最後不了了之了。是的,楊啟是彎的,雖然gay在他這個年紀正是被父母狂轟爛炸催婚的年紀,他還是頂住了巨大的壓力頑強的抵抗著,這也是他原意來援疆的原因之一,最起碼可以過上三個月的清淨日子。

按理說作為援疆醫生,楊啟是不用值夜班的,可跟自已關係一向不錯的小馬醫生,明天就要參加主治醫師考試了,死乞白賴的拉著自已陪他一起夜班,讓自已在辦公室看著,他在示教室裡瘋狂刷題。作為過來人,自已一直告訴他其實沒必要這麼緊張,這東西看也不在乎這一晚上的時間,可是他還不聽。他希望自已能在這一晚上刷的1000道題庫裡遇到十幾二十道題目,楊啟實在沒有忍心告訴他。自已當年刷了18000多道題,也僅僅碰到了兩道一模一樣的原題。

喝光了今晚的第三杯白開水以後,楊啟決定去休息了,這裡跟南市只有兩個小時的時差,但是他一直沒有調整過來,每天到了這個點的時候,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一直不停的打架。收拾好杯子以後,他轉身來到了夜班房,將自已的白大褂脫下來掛在了掛鉤上,自已和衣躺在了床上,掏出了手機,決定刷一會兒抖音再睡覺,可是抖音軟體還沒有開啟,外面的護士喊了一聲:“小馬有急診。”

“來了”,楊啟立刻挺身而立,站了起來,穿上工作服,走出了夜班房。

站在急診清創室門口的男人約莫40來歲,是一位本地的少數民族同胞,渾身酒氣,褲子捲到了膝蓋以上,小腿外側血肉模糊。

“你這是怎麼搞的,被什麼東西咬的,你的家屬呢?”楊啟問這個男人。

男人喘著粗氣,嘴裡呼嚕呼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自已聽不懂的話。

楊啟蹲下身子去檢查他小腿上的傷口,奇怪,這既不像刀砍傷。也不像是尖刺傷。倒像是猛獸咬傷一樣,小腿的外側是一個大的撕裂傷口,露出了裡面紅色的肌肉組織,楊啟一時覺得有些棘手,在自已的醫院,這樣的外傷一般是在急診外科清創縫合,而自已所在的骨科僅僅是需要處理骨折或者是脫位之類的晚上,但是在這個邊陲小城的人民醫院急診科僅僅是負責患者分流,骨科的醫生不僅需要負責自已本職的工作,還需要負責全身的清創工作。

“我問這個是什麼東西咬的?你是一個人來看病的嗎?”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嗯?少數民族聽不懂漢語嗎?於是他又叫來了護士幫他翻譯,護士跟他用著當地的方言交流了一番以後,仍然聽不懂他說的話,只見他雙目赤紅,大汗淋漓,嘴裡一直髮出嘰裡咕嚕還有呼哧呼哧的聲音。楊啟沒有辦法,只得先給他包紮傷口,並且用肢體加語言告訴他

“你這個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咬的,所以暫時沒有辦法清創縫合,今天只能暫時大致消一消毒,需要住院,等創面穩定不感染以後,後期可能需要植皮,聽懂了嗎?”

“今天晚上住下來,我給你醒醒酒,明天還得打破傷風和狂犬疫苗,聽懂了嗎?”

“破傷風,知道嗎?”

不知道他聽沒聽懂,楊啟讓他坐在了檢查床上,自已則蹲在了他的膝蓋面前,輕輕的給他消毒,然後用無菌的紗布和繃帶將創面暫時包紮了起來。這個時候一滴透明的液體,滴在了他的手套上。

嗯?他抬頭看了看這個男人,只見他還是滿頭大汗。是汗嗎?

楊啟脫了手上的無菌手套,然後又換上了一個新的手套,繼續給他包紮。這個時候又有一滴透明的液體滴在了他的手上。他再次抬起了頭,這時他發現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彎下了腰,低頭看著他,他的臉離楊啟的額頭只有十公分,一雙血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楊啟,嘴裡仍然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唾液順著它的牙縫以及嘴角低下,拉出了一根長長的絲。楊啟嚇了一跳,一時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楊麗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要不要躺下來?”

但是他還是一樣的表情。彷彿跟陽曆有深仇大恨一般,死死地盯著他。楊啟覺得莫名其妙,他害怕這個患者愁醫,彷彿要殺醫般的表情,連忙迅速的將繃帶打了個結。然後站了起來,來到了護士站。

寫完病歷以後,他開了一張住院證交給這個男人,告訴他:“把這個單子和你的到急診一樓辦事視窗就辦住院,交1000塊錢押金。你這個需要住院。”

男人仍然是原來的表情。楊啟覺得這個人真的好怪,又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嚴重的仇醫心理,害怕自已在代個班會挨一頓揍。

於是又跟患者說:“你如果不想住院,我還是建議你去打一個狂犬病疫苗,而且後續需要去醫院正規的醫院治療,否則這個傷口是自已癒合不了的。”

男人仍然不說話,這個時候護士告訴他,在他們這個地方,很多少數民族的患者是不相信人民醫院的,他們有專門的民族醫院。於是楊啟又在病例上將情況寫明,然後遞給他。

“如果你不願意住院的話,麻煩你在這個住院證上籤個字。”男人仍然沒有所動,任然呼哧呼哧的穿著粗氣。

“你不願意簽字也可以,那今天晚上的包紮費用總共是20元,你拿著這個單子去急診交費視窗,交了費以後把這個發票交回給我。謝謝。”男人猛地站了起來,扯過單子,跌跌撞撞的向電梯走去。

“你最好通知一下你的家屬,你這個樣子。是不能自已回去的。”

男人自顧自的跌跌撞撞地進了樓梯間。

楊啟在護士站一邊跟護士站雜七雜八的聊了一會兒天,一邊等這個男人回來交發票,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就是辦個住院也該回來了,但是男人仍然沒有回來。護士對他說:“你去休息吧,我來等,而且有可能他不回來了。在我們這個地方,很多這種事情太常見了。”楊啟沒有跟護士推辭,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筆“我想了想,咱們還是跟總值班彙報一下吧,這個病人確實是很怪。看他這個樣子。有可能是酗酒或者是吸毒以後造成的。”

護士贊同的撥通了總值班的值班小靈通號碼。將這件事情的大概始末彙報了總值班。

“好了,總值班說他已經知道了,如果這個病人回來,儘量留住他。實在不行去急診外科留觀也可以。”

楊啟覺得留觀也是個辦法,於是撥通了急診外科預檢臺的號碼

“急診外科嗎?是這樣的,來骨科清創的那個患者,待會兒如果他去急診繳費的話,麻煩請將它收治到留觀病房,請急診內科的醫師看一下,這個患者的情況很奇怪。像是吸毒或是酗酒,反應遲鈍,肌肉僵硬。必要時喊相關的科室會診看一下,外科方面,我已經將它小腿的。外傷。清理包紮過了,暫時沒有什麼特殊處理。”

交接好一起後,楊啟轉身進了夜班房,小馬醫生仍然在努力刷題,並不在夜班房。

楊啟躺在床上,一時卻又睡不著了。這個男人的情況真的是非常奇怪,他的樣子,他的表情,像破傷風嗎?不像。像狂犬病嗎?也不像,而處於一種憤怒,癲狂的狀態,隨時隨地要咬人的樣子。楊啟不敢招惹他的原因也正是如此,按照現在的醫患關係,如果真的自已捱了打,可能也就白捱了。

胡思亂想一會兒以後,楊啟又覺得後悔,哎,不應該放他走,最起碼應該報警聯絡一下家屬,或者是請醫院的保安將他送回去,他這個樣子一個人能走出醫院的大門嗎?

什麼東西能把小腿咬成這個樣子呢?這得是藏獒吧?肌肉強直成這個樣子,會是什麼問題呢,真是奇怪,還流口水,牙關緊閉,但也不是苦笑面容,會是什麼毛病呢,他漸漸的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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