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真來了?”白知真拿著書的手頓住,立馬放下書去了堂屋。

“哥哥急什麼,許姑娘又不會把傘撂了就跑。”白知卿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晃過去,他原是無意去的,只是客人來訪,主人家還是都在場為好,再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只是會客的堂屋,也有些不合時宜。

我喝了口茶,卻是沒動那糕點,在劉府處已是用過午食了,腹中尚有餘食未化。明明只見過一面,我卻還記得白知真的面容,這幾日在醫館忙活並沒有空閒心,如今靜下心來倒也有些期待的心思,我莫不是在思念那個少年郎?

“許娘子,別來無恙。我初到錢塘縣,更沒什麼熟人,家中已是多日不曾來客,今日許娘子來訪,實是在下之幸。”白知真一進門就做了個揖,我自然還禮。

“白公子謬讚了。我今日是來還傘的,該是第二日便來的,只是我在仁善醫館裡做醫女,每日出診,實是抽不出時間來。原是過幾日休假之日再來拜訪,恰逢昨日卻請我上門為府上太太診治,可巧便是五華巷的劉家太太,我想到白公子家也在這處,診治完劉太太自是過來拜訪。”

我兩對視,又很快都別過眼去。

“我還以為許姑娘是專門來尋哥哥的,原是順路來的。”白知卿也進了堂屋,看著不敢直視彼此的兩人,嗤笑道。

“非也非也,我原打算等過幾日休假再來府上叨擾的,只是拖了這些日子已厚顏了,又恰好有劉府來請,便來了。”我連忙解釋道。

“哦?難不成你是因為想見哥哥才來五花巷的,那劉府太太只是個幌子?”白知卿嬉笑。

我羞紅了臉,不知如何反駁,只低頭囁嚅“自然不是幌子,醫者治病乃是天經地義,為醫者自當以仁心為重。”

“知卿,莫要再胡言亂語。許娘子行醫為善,今日又重諾來還傘,實是仁善人也,不愧仁善醫館之名。”白知真惱道,耳後卻是悄悄紅了一片。

他雖是不通人情,卻能明白,見到我,心裡是高興的,絕非是見到恩人的感激之情。前幾日見我久久未來,有些埋怨又有些悵惘,莫非只有他一人想著。

然而今日看到我羞紅的臉,又琢磨出我並沒有否認“想見哥哥”,而開口便是否認“幌子”,可見心裡也是有幾分他的。

我察覺到白知真的視線,忽而又發覺剛剛失言了,便立馬道“我今日只是外出看診,如今卻也看過了,應當回醫館了,不可再耽擱了,傘也還你……你們了,我便先告辭了。”

現在就要走了?還沒說上幾句話呢,但我確實有事在身,白知真無法阻攔,便道“今日無福與許娘子清談,不知許娘子何時休假,可否賞臉與在下在雅浣居一聚。”

“三日後便是。”我壓不住內心的小雀躍,立馬道。

約定好時辰,我起身回了醫館。

休假前日晚上。

“嫂子,我明日要出門一趟。”

“出去做甚麼,我原打算明日帶你去紅紗坊裁剪身衣裳。”

“今年夏季的衣裳不是已經預置好了嗎?若是長夏的衣裳也太早了些。”雖說兄長已升為捕頭,月錢也只有四錢銀子,我當醫女的月錢也不過二錢銀子。家中只有一家子賣身的僕從,婆子專管廚房事,女兒跟著搭手,老翁則當司閽,因而嫂子凡事都需親力親為,只偶爾空暇時能做些刺繡手帕補貼家用。家中自添了個孩子以後,便越發節省了。

“哪裡是這門子事。我是打算為你裁剪身嬌俏的新衣裳準備相看人家。連翹,你早已是大姑娘了,前些年因著我爹沒了,耽誤你到現在,像那同歲的妙玲,現在肚子裡已是揣上娃娃了。”

說罷又拍了拍我的手“你打小沒了爹孃,嫂子雖是隻比你痴長四歲,既嫁給你兄長,所謂長嫂如母,是不能不對你終身大事上心的。”

相看?我莫名有些心慌,卻不知如何說起,只得推脫江大夫讓我明日上山採藥,慌忙拒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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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主屋

李宮芙在床上翻來覆去,勞碌一天的許蛟龍被擾的睡不著,轉身問道“哎呦我的好娘子,我今日陪著縣令跑了一天了,現在是疲憊不堪,你可否饒我一命。”

“呸,你還有臉睡。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妹子連翹。”

“連翹怎麼了,她在醫館不是好好的。”

“呆子,當真是自己成了家就不管你妹子了。連翹今年都十六了,還沒說親,你怎的一點都不著急。”

“哎呀,我妹子長得貌美,又有一手好醫術,想求娶的人多得是。”許蛟龍嘟囔。

“那不還是得仔細挑挑。現在不定下,趕明好後生都被挑走了。”

卻只聽到許蛟龍的呼嚕聲。

李宮芙氣得想推醒他,但是看他最近憔悴的樣子,確實是累著了,又不忍心了,只能在心裡嘆氣,這兄妹二人對這事是一點都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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