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白知真閒逛了大半天。眼見著快要傍晚了。

只見白知卿走來,拿著一把青扇,裝作一副君子樣,開口卻是調笑“哥哥這幾日害了病,沒想到今日卻能出門見許姑娘。”

我慌了,“害了病,可嚴重?你若是身上抱恙,尋個人來告訴我一聲就是,何必硬撐著來一趟。”

“我哪裡害了病,知卿,莫要再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只是我哥哥害得這病卻蹊蹺,前幾日一直在犯,今日卻是能出來見姑娘。”白知卿合上扇子,“如今一見了許姑娘,卻又好了,這病或是因姑娘而已。原是哥哥他啊……害了相思病。”

“白小公子莫要說這些勞什子笑話,我與你哥哥不過是見了兩面而已,又怎會因我還害病。”

白知卿卻是立馬轉身走了,不再言語。

“許娘子,我與你說句心裡話,知卿所言也並非是胡言亂語。”白知真轉過頭去不敢看我,又道“在下與許娘子有緣共渡船,自船上交談甚歡以後,我便時常在家中憶起,如今想來那日留下住址已是懷有私心。一見是為因,二見已是了了果,這第三見是我向許娘子求來的。”

說到這裡,他又轉回來面對我“我知許娘子尚未婚配,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

龐大的資訊量讓我有些暈頭暈腦,只聽到“求來”“機會”,我默了一會,訥訥道“白公子聰慧,我今日既赴約前來,想來你定知我的心意如何。”

歸家以後,我慢騰騰的走到哥嫂的寢屋,兄長不在屋裡,我們又是小門小戶人家,沒得那些虛禮,在門外喚了一聲就進去了。

—“連翹,待你月底在家的時候,我去你家向你兄長提親可好。”

—“那你欲如何說起此事。”

—“若是對旁人,便說‘我有一日去仁善醫館問診時,恰逢江大夫外出,我病痛難忍,許娘子心善,為我看診開藥,在下見娘子美貌,頗為心動,因此特請媒人去娘子家中提親’,只是許大哥和嫂子那裡……”

—“我會如實告訴兄長和嫂子的,你放心,他們都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會打罵你勾搭我私相授受的。”

—“便是果真招了打罵,相信連翹也會護著我的。”

“回來了。”李宮芙手中的針線不停,也沒有抬頭。

“嫂子,有件事……”

“許萱”李宮芙忽然放下手中針線,定定的看著我,“你可知錯?”

看著嫂子黑漆漆的眼睛,好似她什麼都看透了一般。

“我今日和崔嬸子出門買菜,遇到了跟你共事的孫光磊。”

“嫂子我錯了”我立馬低頭,“我不該騙你”我知曉李宮芙吃軟不吃硬,見情況不妙立馬認錯。

“你老實說,是去了哪裡。上次清明回來就看你魂不守舍的,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屋裡多的那把傘,那傘一看就是舊的,前幾天去了劉府看病,傘卻沒了。”李宮芙細眉揚起,活脫脫一個潑辣婦人模樣。她其實有些擔心是我見識到劉府的富貴後動了貪財之心,被劉府裡不三不四的人勾去做妾,更擔心是被有心之人欺辱了而不敢開口。

“嫂子,他叫白知真。”

“怎麼著,你這是自己把自己嫁出去了?虧我還一直擔心你的親事,沒想到我這妹子是個有本事的。回頭你哥哥回來,可要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訊息。”李宮芙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嫂子”我感到非常難為情。

“連翹,我不是埋怨你,只是這白公子從京城來,底細我們摸不透,還不知他是人是鬼,既是你們心意相通,我也不會阻攔你,此事等你兄長回家,仔細打聽打聽這白家兄弟,我們再做商量。”李宮芙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點了點頭。

許蛟龍回來後聽說此事,立刻詢問妹子有沒有吃虧,姑娘家最怕被男人哄著做了錯事。第二日立刻去打聽那白家兄弟,他雖只是個捕頭沒什麼大本事,然而成天混跡在三教九流中,什麼樣的人都有來往,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沒多久就得到了訊息。

“娘子,我看這白知真不錯,跟連翹能成,他們二人既是心意相通,便準備著辦了吧。”

“如此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你們娘臨終前是交待你了,我也不說二話,該是連翹的嫁妝我一分不少給她,另外我作為長嫂會拿些東西貼補給她。旁人只道我潑辣,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潑辣是真,對你們兄妹卻也對得起,我待她是如親妹子疼的,如今連翹要出嫁,必是要她風風光光的出門的。”說的許蛟龍心頭柔軟不已,外人都說他懼內,連縣令大人都曾笑言一二,實則李宮芙進門這些年,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是有所衡量的,他在衙門忙活,她操持一家子,妹子也照顧得很好,總之,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氣。

我是在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上花轎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白知真父母已逝,座位上放著的是兩個牌位。

白家沒什麼親友在這邊,因此我們成婚的客人並不算多,只有兄長衙門裡的弟兄們,醫館的江大夫和幾個學徒,以及與嫂子熟識的幾個婦人。讓我意外的是,劉府太太也送了份賀禮來。

我坐在婚房裡,上次來還只是還傘的客人,現在卻已經是這宅子的女主人了。好在不需要鬧洞房,兄長成親時的那番吵鬧景象把嫂子羞得不行——他是有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本性不壞但有些無賴。

我坐在床上,眼前一片紅色,突然聽到了有人推門的聲音。

花雕酒的醇香越來越近。

“娘子,該就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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