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願,嫂子這廂剛挑選出幾戶合適的人家,都是不錯的小夥子,那頭李師傅便忽地因為消渴症(糖尿病)而身亡,他這病已有些年頭了,說是突發惡疾,實則內裡早已虧空。自嫂子嫁家來,李師傅也搬了過來,倒也算得我半個長輩,因此家中實在是辦不得喜事的,連帶著相看一事又耽擱了下來。

我對此沒什麼異議,嫂子挑的幾戶確實不錯,然而兒子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有一把子好力氣。實則我是不喜這種五大三粗的壯漢的,天天看著身邊的莽漢,心裡是在想著一位清朗俊秀的翩翩少年郎的。在醫館這幾年,也見到了一些小少年,俊俏是俊俏,可惜只是稍微驚豔了一下眼睛罷了。

我十六歲這年,剛剛走出孝期,已經能基本的為女子看診了。嫂子為我的親事越發上火,這女大不能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這年清明,醫館放假一天,於是我便前去靈隱寺附近為爹孃上墳,上完墳後踏青看景。

天有不測風雲,忽地來了一場急雨,我連忙跑到斷橋邊,見有一艘船將要划走,急忙大喊“船家,船家,可否搭載我一乘。”那穿蓑衣划船的是個老伯,聽我說話,手上動作停住“小娘子,老朽船上已有兩位客人,待我詢問一下他們。”

“二位公子,外面有位小娘子叫船,看著雨水漸大,不知你們……”

“既如此,總不能讓姑娘家淋雨。船家,你便轉頭回去搭上她吧。”一位公子溫聲說道,白衣黑髮,衣發飄飄乎欲仙,容貌如畫,風姿俊朗。

“小娘子,客人願意與你同渡,莫急,老朽這就去載你。”

因為出門踏青,我便不似醫館中打扮,而是換上了一身嬌嫩的鵝黃色,更顯出女兒家的一番柔美來,縱是淋溼了一些,卻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來。

待上了船,只見船上有兩位少年,從面上看來約摸是兄弟兩,俱是俊秀的少年郎。一白衣一青衣,白衣少年一副書生打扮,劍眉入鬢,鳳眼生威,形容似是無情之人,青衣更為柔和清爽。

“兩位公子,小女子無意叨擾,只是忽逢這急雨,又沒帶傘出來,無奈厚顏與兩位同船。”

“不妨事,這雨下得忒突然了些,不少行人過來渡船,我們也是運氣好趕上了這一艘,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這位小姐想來也是與我們有緣。”白衣公子看著冷清,卻是意想不到的好說話。

“多謝多謝。小女子姓許,名萱。今日為爹孃上墳掃墓,歸來路上見這青草漫漫,沒留神貪景了一些,卻是遭了這場雨。”

“在下姓白,名知真。這位是我弟弟,名白知卿。我們原不是本地人,素聽聞杭州西湖美景多,今日也是前來遊玩的。”肖卿向我點頭示意,不曾說話,我也微微還了個禮。

接下來便是一陣靜默,我低頭,到底是兩位陌生男子,不宜多接觸,本就是素昧平生的偶遇,沒什麼話題可以聊起。

“許小姐”

我有些訝異地抬頭“白公子何事?”

“在下原本是京城人,家中突逢變故,家父曾說我們老家是在這杭州錢塘縣,自有老宅僕役,然而我自幼長在京城,不曾來過這裡。因此初臨貴地,不知許小姐可否為我們介紹一下貴地的風土人情。”白知真雙目灼灼,看著我。

不知怎地,我卻覺得他那雙眼中有些火熱,我不經有些羞怯,“白公子可是折煞我了。今日搭載之情小女子頗為感激,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說罷我便說了一些當地特色和奇聞趣事。

“此事倒奇了,那西湖底下當真有妖怪不成?”白知真道。

“卻是件奇事,那孩子掉進水中三天,父母也找人撈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原是已經絕望了,誰曾想竟又平安回來了。”我說道,“那孩子後來被父母送去我們醫館,江大夫也查不出毛病,只是他非得說自己是遇到了水底下的水妖,是妖怪救他的。”

孩童稚語不懂事,然而他這死而復生著實有些奇詭,因此飯後茶餘間也是有些說法的。也有人說是水底的湖神,然而千百年來掉進湖裡河裡淹死的人不知凡幾,怎地就這孩子得了神仙青眼不成?也有人說是湖底修煉的大妖被驚醒了,此妖修煉多年,已是有了人性,看孩童可憐便救了上去,此說法更為人嗤笑,妖就是妖,還能救人不成?

“不知許姑娘是如何認為的?這水底下是妖是仙呢。”白知真笑道,眉目間似有消融,無情的人卻是動情鮮活了。

“我……”我正開口,卻是聽到外面船家的聲音“三位客人,已是到湧金門了,還請上岸。只是這雨還是在下。”

還在下雨?這可如何是好,我家離這還有一番距離呢。

“許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在下這裡有兩把傘,卻是勻一把給你吧。”白知真連忙道。

“這……”不知為何,我心裡冒出些喜悅:你在高興什麼啊許連翹。我還是開口“如此便多謝白公子了,只是這傘不知要如何還予你。可否……可否留個住址給我。”我有些期待又有些糾結的問道。

“一把傘而已,許小姐不必在意”白知真笑道,正當我心底湧現失落時,卻又說“然而今日在下與許小姐交談甚歡,白某便想與許小姐交個朋友。”說罷便告訴了我他在錢塘縣的老宅地址。

我回了家自是被嫂子好一頓說“讓你帶傘你不帶,定是淋了好一場雨,還不快去喝碗薑湯去去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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