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於主將博洛被明軍俘獲,作為副將的巴克爾不得不承擔起這份本不該由他承擔的責任。

阿爾魯憤怒到了極點,多年來與明軍作戰,他的鮮白旗戰士一直是明軍在他的手下遭受損失,然而這次,就在他們即將被完全消滅之前,他的戰士們首次與明軍有了接觸。

這支看似無防禦之力、弱小的明軍,以及他們使用不點燃火藥引線的火器,這些明軍是從何處獲得這種新式火器的?如果明軍有這種新式火器,他們是否也擁有那些先進的火炮?其他明軍是否也配備了這種新式火器?這一切都令人深思。

阿爾魯確實勇猛而又衝動,但他並不無知。這支突然出現的明軍對滿清構成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威脅。這種情況必須立即報告給皇太極。

發洩完怒氣後,阿爾魯正要將巴克爾趕走,召喚一個親兵去給皇太極送信。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氣喘吁吁的親兵跌跌撞撞地闖進了營地,高聲報告,“侯爺,明軍正在向我們的營地進發……”

阿爾魯立刻警覺起來,剛剛釋放的怒氣再次湧上心頭。他的副將阿巴特迅速邁出一步,擋住了阿爾魯的怒火,用平靜的聲音詢問親兵,“明軍是全力進攻嗎?除了火槍,你看到其他火器或火炮了嗎?”

親兵回答道,“殿下和閣下,明軍在他們的營地周圍挖掘了戰壕,並在戰壕外設定了木樁和鐵絲網製成的防護柵欄。我們的偵察兵發現,明軍的裝備與之前戰鬥中使用的裝備相同,進攻的明軍中並未發現其他火器或火炮。然而,偵察兵報告稱,在明軍完成營地建設之前,他們擁有大約三千兵力。因此,偵察兵認為,除了留在營地中的六七百明軍外,營地中還應有幾百明軍留守,這些軍隊應是明軍的炮兵營地。但由於這支明軍力量強大,偵察兵無法靠近以獲取更多具體資訊,請小心,不要被明軍欺騙。”

阿巴特深吸一口氣,阿爾魯聽到守衛的報告後也冷靜下來。這支明軍在沒有任何警告的情況下擊敗了他的五千鮮白旗戰士,足以說明他們的可怕。然而,直到現在,五千女真勇士已經倒下,他們卻仍然不知道這支明軍的指揮官是誰,裝備了什麼武器,這對阿爾魯的自尊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就在前一天,松山城防守指揮官、副將夏承德秘密派遣他的兒子來到營地,表達了叛變的打算,並願意留在營地作為人質。一旦夏承德開啟松山城的城門,俘獲大明建遼地區的指揮官洪承疇,他將回家領功。

這個喜訊令阿爾魯心花怒放。然而,命運的轉折往往出人意料。歡愉的時光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僅僅兩天之後,他便不得不面對金川外圍的嚴密封鎖......

阿爾魯欣喜的心情並未持續多久。還不到兩天,那個本應向他傳達這個喜訊的親兵,或許此刻正向皇太極彙報同樣的事情。那支令人敬畏、可怕的明軍突然亮相。

或許“突然”二字並不準確。這支明軍應該是悄無聲息地越過了邊境,然後自信滿滿地在阿爾魯面前建立起營地,接著輕描淡寫地吞噬了他的五千精兵。

與大明交戰多年,滿清對邊境動態瞭若指掌。加上山區八大世家佈下的間諜和賄賂邊境指揮官的手段,清朝總能提前得知明軍越境的訊息,連軍隊的行進路線也盡在皇太極的掌握之中。

然而這一次,明軍的出現出乎意料。沒有任何情報傳到清朝,直到他們自信地出現在松山城外,阿爾魯的偵察兵才察覺到。隨之而來的,是對清朝巨大、難以形容的痛苦,猶如一場難以醒來的噩夢。

阿爾魯和阿巴特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衝出帳篷。帳外,一群將領和士兵正焦急地等待,目光緊盯著那些慢慢向營地移動的整齊隊伍。

“他們是要對我們發起攻擊嗎?”

阿巴特覺得這可能性不大。儘管明軍的火力強大,但女真營地有四十萬勇士。這三千明軍,無論裝備如何精良,難道真的敢將四十萬女真戰士視若無物嗎?

阿爾魯緊握著拳頭,努力壓制內心的怒火,他緊急命令旗下滿族、蒙古和漢族的將領士兵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如果這三千明軍真的衝進營地,那將是一個令人無法容忍的笑話。

......

在松山城的城牆上,洪承疇與其他將軍靜靜地注視著逐漸逼近的三千明軍,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位軍師,所謂的禁衛軍真的敢用三千人去攻擊女真營地嗎?他們哪裡來的這種勇氣?即使那位所謂的建文祖先真的擁有強大的魔法力量,也不可能讓這三千人如此大膽地違抗天意!”

楊國柱吞了吞口水,猶豫地發問。

王廷臣冷淡地一點頭,“這三千禁衛軍沒有身穿盔甲,沒有戰馬,卻想要和女真騎兵進行步兵作戰,這無疑是一次自殺式的行動。軍師,這三千禁衛軍今天可能會在我們眼前消亡。”

洪承疇凝重地注視遠方的戰場的景象許久,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方將軍已經明確表示他不惜與四十萬女真戰士對峙,他們必定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們也應該部署我們的部隊,以防女真人在勝利之後對我們城市進行攻擊。”

他的話確實有道理。為兩種可能性做好準備:如果禁衛軍真的能創造奇蹟並戰勝女真人,這些將軍也可以聲稱他們有所貢獻。但如果禁衛軍遭遇失敗,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使女真人贏得了戰鬥,也不會從攻擊城市中獲得太多好處。

這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在被女真人包圍了這麼久之後,誰不希望城外的禁衛軍,正如他們的領袖所說,能夠輕而易舉地打敗這四十萬女真戰士,解決我們日益嚴重的危機呢?

明軍將軍們都緊張地注視著城外的戰場,看著三千禁衛軍逐漸接近女真營地。原本看似混亂的女真軍隊現在形成了戰鬥隊形,戰馬的嘶鳴聲,讓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坐在禁衛軍營地裡不出面的朱允炆,用他的精神感測著,意識到了女真營地和松山城內每一個動作。他微微抿著嘴唇,輕輕地笑了笑,並傳聲給方正道,命令他在進入戰場後準備對女真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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