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魚

又是在海上航行的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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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海上起了風暴。行露、醉楣和布里姬特躺在房間裡懶得動彈，各自躺在床上，隨著海浪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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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甲板上傳來了尾巴拍動木板的啪啪聲，巨大的力量使得木板好像在振動。

行露抬起頭，詫異道：“什麼東西掉到甲板上了，動靜這麼大？”

“聽這個聲音，應該是一條大魚。”醉楣猜測。

“什麼東西會在這個時候掉到甲板上，得是多大一條魚啊。這不合理。”布里姬特說道。

【吱呀——】

船艙的門被開啟了。

“喵嗚。”貓順著開啟的艙門跑出去。

“哎！玄狸！”行露叫了一聲，聽著艙外大雨和海浪拍打在甲板上的聲音，她瑟縮一下。

這風浪也太大了吧，縮在船艙裡有醉楣的魔法保護著還沒感覺，一出來感覺世界都在大爆炸。

大雨透過開啟的門鑽進船艙裡，碩大的雨滴打在地上，不一會兒就沾溼了地面。

她走了，玄狸怎麼辦？行露面露難色，但還是步伐一邁，跟了上去。

“我沒回來的話記得救我一下！”行露的聲音混在了雨裡，提醒醉楣和布里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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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行露還是沒有聲音傳來，也沒回來。

醉楣和布里姬特萬分擔心。

布里姬特前去追行露，醉楣留在船上。

我總不能看著行露和玄狸死，行露無所謂，玄狸那麼可愛。布里姬特想。翅膀一扇，飛快竄了出去。

到達甲板上，她收起翅膀，雨太大了，翅膀根本用不了。

布里姬特站在甲板上，爪子緊緊扣住甲板，“行露！行露！”

她視野之處，毫無行露的蹤跡。

千萬不要是掉下去了，布里姬特不停地在甲板上找著，視線搜尋著。船在海浪中顛簸，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蔽，透不出一點亮光。雨水不停打在她的臉上，豆大的雨滴打在她作為人類脆弱的臉上，她擦著臉上的雨水，顧不得別的。她迫切地想要找到行露。

海面上一處與眾不同的色塊出現在布里姬特的視線裡，那是一隻手。

行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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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姬特想飛過去，大雨滂沱，隱隱大到阻擋她的路。忽然，一道閃電劈下，她被迫後退。

該死！

一瞬間，行露的手已經消失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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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姬特看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海浪，咬咬牙，一個猛子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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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海水怎麼齁鹹啊，行露不斷下沉。

玄狸在她的上方，她看見玄狸飄散的毛髮，一股股紅色投到她的眼裡、臉上。海洋裡並不靜謐，或者說這個時候的海洋裡並不純粹，海水隨著浪濤一起湧動著，她也跟著海水一起湧動著，她耗盡最後一點力氣想要接近玄狸，卻又放棄了。

如果不跟著我，玄狸或許可以活下去。行露慢慢閉上眼睛，腥鹹的海水灌進她的鼻子和耳朵。

她想游上去，她不想死，憑什麼是她死。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找到玄狸已經耗費了她很多力氣。可是她想活。

行露又睜開眼，海水刺激著她的眼膜，可是她已經捨不得閉上眼了。她靜靜地看著玄狸。

一點亮光出現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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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姬特向下遊著，不停地向下遊著。她試圖在海里找到行露和玄狸，可是海洋遠比外面更加黑暗，即使她可以夜視，她也看不清什麼東西。

一點、兩點亮光……一片光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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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

人身魚尾，海洋的霸主。

她們的身上覆蓋著堅硬的鱗片，壯碩的魚尾看起來一下子就可以抽她一個大嘴巴子，她們的指甲鋒利而尖銳，手上拿著普通的三叉戟和鐵製魚叉。

布里姬特眼神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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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女人將三叉戟衝向布里姬特，她身後的人魚隨著她一起做出攻擊的姿態。

“buli'kasha*rashaliya。”女人嘴裡說著布里姬特聽不懂的語言，但是布里姬特可以感受到她們並沒有惡意。

布里姬特指指自已的耳朵和嘴，又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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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著布里姬特的動作，一招手，她們的佇列分散開來，露出後面被架著的行露和被抱在懷裡的玄狸。

玄狸看見布里姬特，輕輕蹬開抱著她的人魚。她漂到了女人的身邊，小聲喵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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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向玄狸，又看向布里姬特，“liya'shuwaka*kaliya？”

玄狸伸出肉墊拍了一下女人的肩膀，女人點點頭，衝布里姬特勾勾手。

隨即，人魚的隊伍轉身向來處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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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狸飄到布里姬特身邊，伸出肉墊拍拍她，示意跟上。